待都处理好了,宫凌雪喘了口气,这才道:“对了,你刚才说我哥他们,在什么地方?”
外面人多口杂,这里总应该可以说了吧。
“在药泉。”顾恒春道。
“药泉是什么?”
“是京城郊外行宫的一处别院。”顾恒春道:“里面有一处天然泉眼,那泉水周边长了无数灵药,水从地下来,太医说,每日浸泡可治百病,强身健体。”
宫凌雪点了点头:“那我们也去?”
“我们现在不能去。”顾恒春道:“那别院是个秘密,除了父皇身边几个亲信无人得知,这次父皇伤重,大哥也受了伤,当时情急之下并未进宫,直接去了药泉。”
宫凌雪奇道:“我们为什么不能去?你也受了伤,去药泉泡一泡,是不是对伤口恢复也有好处?”
“是,确实有好处。”顾恒春苦笑:“但是我们不能去,若我们未回府直接去也就罢了,如今既然已经回了府,那么就有无数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从王府里出去的每一个人,每一辆车,无论我们伪装的再严实,若是去了药泉,也一定会被跟踪,那时候,药泉就会暴露。”
宫凌雪觉得自己虽然没有在朝为官,不过作为一个武将世家的女儿,对朝中事情并非一无所知,锦明王朝自然也有勾心斗角你死我活,但是好像也没那么复杂。
“可我也不能不进京。”顾恒春道:“父皇昏迷不醒,皇城中必须有个人能出来主持大事。天隋没有太子,也没有一个可以服众的皇子,如今只有我,父皇将玉玺交给了我,让我暂代朝事,如此能让众人信服,方能安定局面。”
这么一听,顾恒春肩上的担子确实是重,宫凌雪看着他背上的伤忧心忡忡,这躺在床上都不能翻身的伤,若是要去上朝议事,可得受苦了。
见宫凌雪那表情,顾恒春安慰道:“你别担心,安心在这里住着就好。我这只是皮外伤,无大碍的,只是也不想宣扬的人尽皆知罢了。”
宫凌雪点了点头,替他将被子拽一拽,老气横秋叹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姐姐。”宫凌雪道:“如今你父母都不在,长姐如母……”
话没说完,顾恒春突然咳了起来,咳一下伤口就痛一下,简直要背过气去。
好在太医来了,又赶紧进来处理了一番,一阵的鸡飞狗跳,这才好转。
太医不知宫凌雪身份,自然不可能往兄弟姐妹上猜,见顾恒春并不避忌似乎很是亲密,便以为是新进得宠的姬妾,好好地叮嘱如何如何照顾了一番。
待顾恒春睡下,宫凌雪连忙道:“太医留步,还有一个病患。”
胡红颜还在熟睡,太医一看是个年轻女子,不好上手,先是察言观色。
“看起来和熟睡的人并无两样。”太医皱眉道:“你说她是突然昏过去的?”
“不是那么突然,但是也差不多。”宫凌雪将胡红颜的情况说了一下:“就算是再困再累,也没有怎么叫都不醒的道理,太医您看看,是不是中了什么毒,或者受了什么伤?”
太医抹了抹胡子,更加细致检查了一番,摇头道:“老朽惭愧,这些年也算见了不少疑难杂症,这昏睡不醒却全无病症,实在罕见。”
宫凌雪看着胡红颜,忧心忡忡。
太医安慰道:“姑娘先莫着急,待老朽回去查一查医书,和同僚商议商议,再做计较。”
如今也只能这样,宫凌雪唉声叹气,只盼他能快一些,这昏迷不醒饮食都无法,若是时间长了,饿也饿死了。
胡红颜依然不醒,当夜,顾恒春伤口终究是引起了高烧,虽然服了药可是整个人都烧的迷迷糊糊,脸色通红,再痛也咬牙忍着的硬气汉子,在高烧迷糊中,也忍不住要胡乱哼哼。
胡红颜拧了帕子给顾恒春擦了几遍脸,又喂了水,就这么在旁边守了一夜,顾恒春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又是失散多年的弟弟,怎么照顾都是应该的。
第二日烧退,顾恒春醒来便看见趴在床边沉沉睡着的宫凌雪,她这些日子过得也不安稳,前日便几乎一夜未睡,昨日又是一夜未睡,虽未受伤,但怕是他们中最累的人了。
顾恒春静静的看了她一眼,轻轻的咳了一声。
很奇怪的,几乎立刻门便被推开了,从门外进来一个人,正是伦达。
“殿下。”伦达一眼便看见了趴在床边睡着的宫凌雪,声音压得极低。
顾恒春道:“情况怎么样了?”
虽然因为受伤,顾恒春说话的声音低了许多,可是却和之前不太一样,细细的分辨,这声音低沉了一些,带上了几分凉薄。
“一切正顺利进行中。”伦达道:“朝中几个和二殿下不和的大臣,都划做顾恒远的党羽抓捕审问。如今也已经有人提出,皇帝既然身体不适,将玉玺交给二殿下,那就是对殿下委以重任,他们作为臣子,理当支持。”
“很好。”顾恒春侧了侧压麻了的脸:“这些本在计划之中,我并不担心。我更关心的是,那两个人如何了?”
“已经有了疑心。”伦达道:“宫凌夜和莫长风,果然都是厉害角色,虽然有了疑心,但是并未拆穿,想必是在寻找时机。”
顾恒春听了,脸色更沉,背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却挣扎着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宫凌雪的脸。
“宫凌夜也就罢了,毕竟是兄弟一场,我不想对他赶尽杀绝。”顾恒春道:“但是莫长风留不得,真夫妻情深也好,逢场作戏也罢,他对凌雪心怀不轨,时间长了自然就难以割舍了,让他尽快消失。”
“是。”伦达毫不犹豫的应了:“属下明白。”
顾恒春很满意,补充道:“尽量不要让宫凌夜知道,就算是猜到,也不要让他看到,抓到证据。无凭无据的猜测,不承认就好了,要是被他抓到了证据,也不必留。”
“是。”伦达应着:“对了,殿下,那隔壁的那姑娘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