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川说:“我听管家说你们家里从来不留宿外人,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荆小海扬起笑脸,“没关系的,我去找哥哥,他答应你留下来就可以了。”
说了这句话,荆小海直接推开房门跑了出去。
陈明川追出去的时候,荆小海已经敲开荆寒雾的房门,把想要陈明川留宿的事情告诉了荆寒雾。
陈明川对荆寒雾说:“不用留宿,我现在就回去了。”
荆小海拉住了陈明川的手,“留下来嘛。我就你这一个好朋友。”
因为没什么同龄人陪伴,荆寒雾话又少,荆小海抓住了陈明川就不放。
看着荆小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陈明川有一点心软。
荆寒雾说:“你睡隔壁客房。”
说完荆寒雾就转身回房间了,还把门关上了。
关门之前,陈明川看到了荆寒雾房间里似乎摆着一张很大的方桌,桌上放着黄色的符纸,旁边还有朱砂和毛笔。
荆寒雾刚才是在房间里画符?
陈明川正在思考,荆小海抓着他的手开心的摇晃,“太好了,明天早上我叫醒你,你陪我去院子里玩儿好吗?我想玩儿躲猫猫!”
陈明川思绪被打断,看到荆小海这高兴的模样,陈明川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明川比之前放松多了,因为饭桌上只有他、荆寒雾还有小海。
荆寒雾说:“刘伯,你把客房收拾一下。”
刘伯一愣,眼神在陈明川和荆寒雾之间逡巡,“少爷,陈老师要留宿吗?”
荆寒雾“嗯”了一声。
刘伯表情有些古怪,他想起了什么,不过在荆寒雾看过来之后,他把话咽了回去,转身去收拾房间了。
荆家有条家规,不允许外人留宿。
一是因为荆家是道门世家,老宅里镇压了很多冤魂也供奉了许多先祖,怕外人不懂规矩冲撞了。
二来是因为荆家有很多贵重的法器、符纸和道门秘术,随便一件放到外面都是价值连城,怕有心之人觊觎。
所以荆家是不允许外人留宿的。
不过现在荆家家主是荆寒雾,荆家一切事物都是他说了算,老管家也不好说什么。
吃了饭之后,荆寒雾对陈明川说:“来我房间。”
陈明川不知道荆寒雾要做什么,但还是跟着他上了楼。
荆寒雾的房间背光,白天勉强能看到点东西。
但是现在是晚上,陈明川一走进去感觉自已瞎了什么也看不见,差点还撞上了荆寒雾的后背。
好在荆寒雾很快把灯给打开了,陈明川这才看清楚了荆寒雾房间的全貌。
很宽敞的房间,床单是深蓝色的,整整齐齐没有一点褶皱。
旁边的衣柜是红木的,上面还雕了兰花。除此之外,房间里还有一些摆件,看着像古董,陈明川也不太懂,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
房间中央放着一张桌子,是陈明川白天看到的桌子,上面的黄纸和朱砂都还在。
陈明川说:“叫我来做什么?”
荆寒雾没有回答,他走到了放符纸的桌子面前,然后提起毛笔在黄纸上画着什么,看着他专注的样子,陈明川没有开口了。
半晌过后,荆寒雾说:“过来。”
他的声音冷冽又磁性,带着一丝压迫感。
陈明川走了过去,还是不明白荆寒雾要做什么。
荆寒雾忽然抓住他的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根针把陈明川的指尖给扎破了。
针扎破皮肤的刺痛让陈明川轻呼了一声,“你做什么?”
荆寒雾捏着他被扎破的食指,把上面的挤到了黄符上,黄符发出了一阵亮光。
将陈明川的手松开,荆寒雾将符纸拿了起来,修长白皙的手指翻动了一下,符纸就被折成了三角形。
荆寒雾把符纸递给陈明川,“再送给别人,别想再让我画。”
陈明川接过符纸,先是一愣,然后他笑了,“我一定会好好保管。荆寒雾,你人真不错。”
这句话换来的是荆寒雾冷冰冰地把他赶出了房间。
关上门之后,荆寒雾听到了房间里有些剧烈的心脏跳动声。
陈明川出门之后找管家要了一根红绳,把符纸戴在了胸口。
前几天没了符纸他还睡得有些不踏实,现在有了荆寒雾新给的符纸,陈明川感觉睡觉更安稳了。
转眼间,寒假来了,陈明川没有家人,他计算了一下寒假需要的开销,留了一部分用作生活开支,一部分寄回了孤儿院。
在荆家做家教很挣钱,他早就把欠荆寒雾的钱还了,除开他平时要用的钱还剩了不少。
不止陈明川,他的哥哥在读大学的时候有余钱也会寄回给孤儿院。
孤儿院的孩子都是一起长大的,年纪大的总想着帮一帮年纪小的。
钱寄过去之后,院长王岚打电话问陈明川生活得怎么样,还请他过年的时候去家里。
陈明川拒绝了,“我寒假住在学校,还要找工作。”
王岚说:“你好好照顾自已的身体,孤儿院就是你的家,在外面被欺负了就告诉妈妈。”
陈明川点了点头,在孤儿院里,院长就是所有人的妈妈。
“我会的。”
挂断电话,陈明川从阳台进了寝室里。
周新民已经离开了,他的老家在隔壁市,买的早上的票。
郑正刚收拾好了东西,他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了陈明川身上停顿了许久,搞得荆寒雾看了他一眼。
之前申请助学金的时候,郑正是评委,他通过助学金申请单知道了陈明川是孤儿,但是他没有告诉其他人,包括同寝室的周新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