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没有半点回声。
季寒渊垂下手,苦涩:“你不想见本宫不怨你,等你消气本宫再来。”
季寒渊说罢又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离开。
离开之前他吩咐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务必小心伺候,不许对他的侧妃有半点怠慢。
下人们连连道‘是’。
云缨扒着门缝见季寒渊离开,小声叹口气。
她回头问:“小姐,您好不容易才成为侧妃,真不打算回太子府吗?”
“傻丫头,靠男人有什么出路,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才能永立不倒。”钟繁依反手握住玉佩。
“你去准备几个菜,今天晚上咱俩好好吃一顿!”
云缨应着,去准备饭菜。
钟繁依收了玉佩,拿了酒壶出屋坐到树底下石桌边。
“王爷要是看够了戏就出来吧。”
季冥熙从树后走出:“你怎知本王在这?”
钟繁依:“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自己被关柴房的时候就感觉暗处有视线盯着,猜到可能是他。
“猎场一事还没多谢王爷替我说话。”
自己当时计划用异域人给钟念希致命一击,没想到会出兽药这事。
不过有这男人助攻,好在最后计划正常完成。
季冥熙无奈,心道这女人太过聪明,确实不太好骗。
他走过来,坐到对面:“那都是小事,索性你现在也不是侧妃了。”
钟繁依幽幽道:“索性?”
“本王的意思是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男人。”
男人龇牙乐,他扬起酒壶:“本王也带了一壶好酒,想着跟你共饮。”
钟繁依瞧着他压不住的嘴角,揉了揉太阳穴。
“如果不是知道王爷对钟念希没意思,您这出真是像极了来幸灾乐祸的。”
季冥熙拧眉。
这女人以为自己喜欢钟念希?
都什么眼神,自己跟季寒渊能是一个档次?
“本王就不能是喜欢你,单纯为你高兴?”
钟繁依环胸瞧着他:“王爷,我们第一次相见是在宫宴上,那次您坏了我的好事。”
有这么喜欢人的?
“本王在那之前……”季冥熙对上她疑惑的眼神,把话咽回去。
“以前本王是对钟念希有好感,不过那都是过去式,她既与太子两厢情愿,本王愿意放手。”
钟繁依心下了然。
怪不得这男人一会帮钟念希一会帮自己,感情是这么回事。
男人凑过来,认真脸:“我们两人既然都受了情伤,自然要报团取暖。”
“看来王爷今日不是来找我喝酒的,而是来跟我谈合作的。”钟繁依扬眉。
“那就不知王爷想做到什么地步,是打压太子后把美人抢回来,还是……”
季冥熙:“两人都杀了。”
钟繁依一愣,随即笑道:“王爷够狠心的。”
季冥熙盯着她:“那你呢?打算如何?”
钟繁依眸光流转,凌光乍现:“我?自也不是善心之人。”
“那就这么说定了!”季冥熙自顾自倒了酒:“来来来,本王陪你喝,今日我们一醉方休!”
钟繁依见他浑身透出欢快的气息:“王爷,您这着实不像是受了情伤的。”
而像是要娶媳妇的。
季冥熙拿起酒杯:“你也不像。”
没瞅见她哭哭啼啼,跟那晚完全不一样。
钟繁依亦是拿起酒杯,面不改心不跳:“情伤嘛,伤在心痛在心,我的心在流泪。”
‘啪!’
酒杯碰酒杯。
男人道:“那就为我们的心碎干杯!”
钟繁依:“6……”
季冥熙灌了好几杯酒,还示意钟繁依跟他一起喝。
云缨高高兴兴炒了菜把菜端过来,待等瞧见季冥熙,委屈巴巴把炒好的菜放上桌,自己蹲到犄角旮旯啃红薯去了。
钟繁依也不想扫兴,便陪着他喝了几杯。
喝到尽情处,季冥熙还舞了大刀。
月光下,勾筹间。
钟繁依怎么瞧怎么觉得眼前这不是男人,是孔雀。
屏都快到开到自己脸上了。
熬到后半夜,云缨困了去睡觉。
季冥熙也折腾累了,喝酒喝得脑袋晕乎:“你都喝了这么多杯,怎么没半分醉意?”
钟繁依戳了戳空酒壶:“因为我酒壶里是水。”
王爷不开屏了,王爷忧郁了,王爷觉得王妃不是个东西。
他在这里展现男人魅力,她却把他当猴耍。
“不行,你也得喝,本王一人喝着多没意思。”季冥熙给她也倒了酒。
钟繁依没接:“王爷,我不能喝酒,会醉。”
“醉了又何妨,本王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季冥熙把酒杯塞她手里。
“我们如今既是合作关系,本王很有诚意,现在是你展现诚意的时候。”
“说的也是。”钟繁依拗不过他,沉了沉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而后‘哐当’摔在地上。
速度快到季冥熙甚至没反应过来去扶。
男人吓得酒醒,慌忙把人抱起来:“繁依!”
钟繁依没了动静,醉死过去。
季冥熙哭笑不得:“还真不能喝。”
就一杯而已,这酒量也太差。
他把钟繁依打横抱起送进屋内放在床上。
女子睡得很熟,额头上的包扎松了也不知道。
季冥熙瞧见她额角那条如同蜈蚣一般的伤痕,心疼。
“你放心,本王不是季寒渊,不会让你遭受这些。”
他拿了新绷带帮她包扎,在她脸上轻轻落下一吻,又偷笑着把脑袋埋进她胸口。
媳妇是本王的了!
钟繁依第二天早上起来,脑袋还晕乎着。
季冥熙已经不在。
云缨端水来给她洗脸,数落她不该半夜与季冥熙喝酒,万一闹出点什么不好。
钟繁依点头应着,答应她以后不随便跟人喝酒。
云缨又道:“今日早上太子妃回府,奴婢悄悄去问,太子妃是被太子赶回来的。”
听说太子妃被扔出太子府的时候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徒步走了回来。
钟繁依知道季寒渊是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怒火平息。
以前他用惩处践踏自己来哄钟念希高兴,如今他惩处践踏钟念希来哄自己高兴。
很符合那男人的一贯作风。
“小姐要过去看看吗?”
“不用,备马车,今日先去宫里给太皇太后请安,先让咱们太子妃酝酿酝酿。”
逼得太紧,狗急跳墙就不好了。
主仆俩入了宫,太皇太后已经知道了钟繁依被逐出太子府的事。
“依丫头你不用伤心,有哀家给你做主,改明哀家亲自下旨给你觅个好夫君,气死那小王八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