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念希猛地站起来,推倒梳妆镜:“这不可能,殿下他不会!”
钟繁依环胸,扬眉:“你这么肯定?因为你们情比金坚?”
这四个字从钟繁依嘴里说出来,带着那么一股子讽刺。
真说‘情比金坚’,她与季寒渊又何尝不是十多年的情分。
要论起来,并不比钟念希与那男人的情分少,可她也曾被抛弃。
梳妆镜从梳妆台上摔落在地,镜片四分五裂。
钟念希眼中带了阴鸷:“我知道你想把我从太子妃位上挤下去好成为新的太子妃。”
“可你也别忘了,只要侯府在一天,就算有一日太子真的厌恶了我,他也得跟我相敬如宾!”
自己的地位,无人能替代!
她想看自己的笑话还早着呢!
钟繁依捻着腰间玉佩:“可若你不再是侯府嫡女呢?”
钟念希脸色逐渐难看起来:“你想做什么?”
钟繁依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妹妹放心,回侯府后我给母亲请安时会替你问好。”
她说罢转身离开。
钟念希脑子嗡鸣一声。
她快步追出去:“钟繁依你给我回来!”
守卫见她要往外闯,上前将她拦在门口。
钟念希拼命挣扎,大叫着让守卫放她出去。
“我是太子妃,你们谁敢拦我全都得死!”
“太子说了没他的命令,太子妃不能离开屋子。”守卫们将她推进屋。
“钟繁依,钟繁依!”钟念希看着钟繁依离开院子,心脏几乎跳出来。
房门‘砰’的关上,隔绝视线。
钟念希拼命拍门,放声嘶叫:“我才是太子妃,我才是侯府嫡女!”
不可以让钟繁依在这种情况下回去,否则自己就全都毁了!
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办法?
她瞥见梳妆台上的剪刀,剧烈跳动的心脏猛地平稳冷静下来。
她扑过去握住剪刀,眼神越来越狠厉。
要想让钟繁依无法顶替自己成为太子妃,又得要让母亲不相信她说的话,只有一个办法。
“我的东西,绝不会让你抢走!”
剪刀朝着脖子狠狠划下去。
血骤然喷溅出来。
钟念希倒下去时撞翻了梳妆台。
青鸢听到动静闯进来,看见钟念希倒在血泊中。
“太子妃!!”
一脚迈出大院门口的钟繁依听到这声惊叫,幽暗的眸底划过冷然。
片刻后她又讽刺大笑起来:“钟念希,就这样堕落下去吧。”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尝到我当初所受的所有痛苦!
藏珍楼院内乱成一团。
钟繁依大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进了屋,云缨正在翻箱倒柜:“小姐,您有没有看见针线?”
“您穿去猎场的那件衣服破了,我想着缝补一下,可针线怎么都找不到。”
钟繁依:“是了,平时总放在眼前的东西触手可及,并不会珍惜,越得不到越觉得重要。”
云缨:“??”
小姐说的跟自己说的是一回事?
“云缨,针线不用找了,收拾东西准备出府。”
待了一个月,这太子府自己也待够了。
该办的事都已办完,是时候功成身退。
云缨向来指哪打哪,虽然不懂,但听钟繁依说收拾东西,便立刻收拾起来。
她动作很快,钟念希那边也不慢。
东西刚刚收拾好,管家便带着一群下人把兰铃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侧妃谋害太子妃,致使太子妃性命垂危,按照府规,赶出太子府,不得违抗。”
云缨听见这话吓了一跳,想要质问,但又看了眼自家小姐,忍下话茬。
钟繁依走下台阶:“我走容易,可今天我出了这个门,再想让我进来就难了。”
管家:“太子妃已发出通告,您没办法再进太子府。”
钟繁依抬脚往外走:“那我就放心了。”
管家见她步伐沉稳,想起她大闹太子婚宴的事,有些发怵。
“奴才们也是听命行事,马车已经给您备好,还请钟姑娘别为难奴才们,静静离开。”
钟繁依本来也没想到,此事她乐得其成:“钟姑娘这称呼很好,下次见了就这样叫。”
依夫人这三个字听着都觉得把自己叫老了。
她说罢带着云缨扬长而去。
管家长松一口气。
与此同时厉王府,书房内,季冥熙从猎场回来之后就一直没吃东西。
他手里依旧握着那方手帕,不松半点。
承宵站在旁边,不敢说话。
终于,外面有了动静。
赤炎快步跑进来:“王爷,守着太子府的人传话回来,王妃脱离侧妃身份,离开太子府了!”
承宵心里石头落地,正要给自家主子道喜,便见一阵风窜出去。
书房内哪里还有男人的身影。
赤炎瞧着季冥熙用最快速度跑出去,惊:“王爷您去哪?”
承宵扇他后脑勺:“这还不明白,去找王妃了呗。”
厉王府很快就要办喜事了!
另外这边季寒渊也得到了钟繁依离去的消息。
实际上钟繁依头脚离开太子府,季寒渊后脚办完事回府。
他一回府便道兰铃院找自己的侧妃。
可此时兰铃院已人去楼空。
管家跟季寒渊说了钟繁依被逐出府的事,季寒渊大骂奴才们混账。
他气势汹汹去了藏珍楼,扯着钟念希手腕把她从床上拽起来。
“谁给你的权利把本宫的人逐出府?”
钟念希早就猜到他会发火,平静回话。
“她虽是侧妃但并不是陛下钦点,按规矩,若她犯重大罪错我有权利将她逐出太子府。”
季寒渊把她甩回到床上:“那你倒是给本宫说说,她犯了什么大错!”
钟念希指着脖子上的包扎:“她想杀我。”
季寒渊望着她,恼火的表情逐渐转变为讽刺和厌恶:“钟念希,有时候你真让本宫恶心。”
“殿下不信?”钟念希一把扯下脖子上的包扎。
绷带下,那伤口足有十公分,嫩肉外翻,伤及动脉,虽涂了止血药,但还是在流血。
血淋淋的十分渗人。
“大夫都说若再偏几分,割破动脉我会流血而死,如此严重的伤,若不是她伤的还能是我自己伤得不成?”
“殿下可知她伤我是想要以绝后患,虽然殿下拿着衣服进宫,但她怕殿下对我还有感情,所以先下手为强!”
季寒渊看她的眼神逐渐冷淡,冷笑:“你可知本宫并没打算把你供出去,衣服早就烧了。”
钟念希悲痛告状的表情一顿,诧异不解,而后猛地反应过来,脸色骤然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