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到底还是惊动了皇帝。
皇家春猎是为了给这全年夺个好彩头,结果第一天就发生了这种恶性事件。
且偏偏是太子府的人。
皇帝大怒,把季寒渊叫去好一顿责骂。
到了中午还没出来。
云缨看好戏:“等太子殿下受完骂,一定是要回来骂太子妃的。”
“那咱们可得乖巧点,别被殃及池鱼了啊~”钟繁依这样说着,独自一人到皇帝帐外去跪着。
有一太监公公认识钟繁依,见她来,前来劝:“陛下正在气头上,您可别这个时候求情触霉头。”
钟繁依也认出他是上次到侯府来叫自己给太皇太后看病的赵兴公公。
她握住赵兴公公的手,手腕一转把银票塞他袖子里。
“我实在担心太子殿下,劳请公公去通报陛下一声,就说看在太皇太后的份上,请不要过于责怪。”
赵兴公公掂量着袖内银票的数量,笑开了花:“瞧您说,这是奴才分内的事。”
赵兴公公入了内。
这功夫钟念希到了。
她头发散乱,身上全是土,脖子上还有被抓的一条指甲印,狼狈的很。
她瞧见钟繁依在这跪着,拧眉:“你来做什么?”
钟繁依扬眉勾唇:“当然是代替太子妃来为太子殿下分忧的~”
钟念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片刻后,账内传来皇帝阴沉恼火的声音。
“若不是看在太皇太后份上,朕这次决不轻饶,念在你有个好妾室,滚回去烧高香吧!”
钟繁依脸上笑容更甚。
钟念希脸色却惨白起来。
片刻过后,季寒渊从内出来。
赵兴公公跟在他旁边,一个劲的夸奖:“要说钟姑娘对太子殿下那是没话说。”
“她一听说太子殿下被陛下叫来训斥,就赶着来求情,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了。”
“就连老奴看着都心疼,这才冒着被陛下责罚的风险去禀告。”
季寒渊对赵兴公公道了谢,又让岩铁给了银票。
赵兴公公千恩万谢的退下去。
钟繁依弹了弹袖口,看向钟念希:“太子妃觉得我这苦肉计是否能换你夫妻感情不和?”
“妹妹十年努力,只怕要一朝白费了呢,真是可惜~”
钟念希只觉一股热气猛地窜上头皮,什么理智都没了。
她扬手朝着钟繁依打过去:“你这贱人!”
‘啪!’
手被季寒渊接住,半点没碰上钟繁依。
“你在做什么?”季寒渊阴森的眼盯着她。
钟念希猛地回过神,发觉自己刚才是被故意激怒,赶紧撤回手:“殿下,这是误会。”
季寒渊甩开她,看向地上还跪着的钟繁依,柔声:“你没事吧?”
钟繁依摇摇头,挣扎着站起来。
站起来的时候,腿打了颤,差点摔在季寒渊怀里,又快速站好。
钟念希瞧见,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我跪一个时辰不碍事,被打也没事,只要太子无事我就安心了。”钟繁依一脸乖巧。
季寒渊心疼:“这次的事多谢你。”
钟繁依摇头,看向钟念希:“太子妃此事也是受害者,还请太子不要责怪。”
季寒渊被提醒,冷刀子似的眼神射向钟念希。
钟念希对上他的目光,只觉心口一震:“殿下,罗家表姐偷了我的地契,这事一定是有人……”
“你给本宫闭嘴!”季寒渊厌恶恼怒。
“本宫一直觉得你为人谨慎,没想到刚到猎场就闯出这么大的祸来。”
“什么地契,银钱,蝇营狗苟,你哪里有半点太子妃的样子,还比不上繁依一半!”
钟念希被骂得愣在原地:“殿下……”
自己承认这次有失分寸,当众打斗被人拿了把柄,可也不能全怪自己。
罗若春好好的怎么突然被卷进这种事,一想就有问题。
自己也是无辜被算计啊!
她红了眼眶,眼中含泪:“我知道这次给殿下闯了祸,可是这次事绝非这么简单,还请殿下给我时间去查个明白。”
“查什么查,难道你想说有人逼迫你跟罗若春打架?”季寒渊厉声呵斥。
“是谁?难道是繁依吗?是她拿刀子逼着你干这种荒唐事的?”
钟念希身子一僵,看向钟繁依。
躲在季寒渊身后的钟繁依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
钟念希身子一僵,眼泪几乎要落下来。
季寒渊再道:“敢做不敢当?本宫真是瞎了眼看上你!”
钟念希死死咬着下嘴唇,最终跪下:“此事是我不对,还请殿下息怒,以后不会了。”
“知道就好,若有下次,别怪本宫不念情分。”季寒渊牵了钟繁依的手,甩袖离开。
钟念希一人跪在原地,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袖内的手一点点攥紧。
季寒渊把钟繁依送回帐篷后,又说了几句感谢柔情的话便离开。
他刚刚挨了骂,得趁着今日多做些差事,好弥补皇帝的恼火。
钟繁依表示理解,站在帐篷外目送他离开。
云缨从另一边窜出来,满眼冒星星的盯着自己小姐。
“小姐您怎么这里厉害,奴婢真是越来越佩服您了!”
不光解决了琼华小小姐的麻烦,还让太子妃受气,外带送了太子人情。
一箭三雕!
钟繁依戳戳她脑门,笑:“跟着我,长知识吧?”
云缨狂点头。
钟繁依:“你去把今天的事大肆宣传一下,记得告诉众人我求情时有多惨,绘声绘色一点。”
云缨:“奴婢这就去!”
以前都是小姐吃亏,二小姐白捡便宜当好人,现在终于能反过来一次。
这日子过得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云缨讲故事的能力有目共睹。
一个下午过去,所有人都知道太子被骂,妾室跪求的事。
并且还出了各种不同的版本。
有的说钟繁依磕头磕得晕死过去好几回。
有的说她一个时辰之内赶回京城求了太皇太后的恩典。
还有的说她长跪不起以死相逼。
不管哪个版本都有一个核心。
那就是太子小妾深爱太子感动陛下,而太子妃却不配为太子府女主人。
有人猜测:“保不齐再过一段时间,太子妃要换人当了。”
这些话很快传到季冥熙耳中。
厉王殿下躲在帐篷里把桌子差点砸烂:“该死的女人,这点小聪明全用在男人身上了,没出息,真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