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万士兵不能带,目标太大,根本进不了城。如果攻城,更是与送死无异。
我不能害了这些边军兄弟。
所以就我萧挞一个人,跟高先生进城,劫法场。
能救则救,不能救,与大将军死在一起,来世还为大将军效命。”
萧挞豪气干云。
“萧将军不愧是李大将军的得力干将,最优秀的骑兵统帅。
高某佩服。
不过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哦?什么机会?”
“边军不擅攻城,但野战天下无敌。
所以只要我们想办法打开城门,不说灭了邯郸城的四万黄风军团。
但一万边军士兵救出李将军,可谓易如反掌。”
“那如何能打开城门。”
“高先生,您忘了?邯郸城内还有两万边军兄弟。
他们失去了主将,一盘散沙,只能接受黄风军团改编。
可是他们哪个甘心?哪个不想救李大将军?
他们现在只是缺一个主心骨而已。
萧将军是边军大将,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只要萧将军振臂一呼,难道没有边军兄弟跟随吗?
只要你们能够打开城门,迎接城外的一万边军兄弟入城,李牧将军就算得救了。”
萧挞思索良久,点点头:“这的确是个机会,可是……”
萧挞忧虑地道:“我们计算了所有因素,唯独没算河内的秦军。
本将如果把一万人带去邯郸郊外,那井陉口可就没有兵马把守,河内秦军完全可以出井陉,突袭邯郸。
距离上看,秦军骑兵一天就能杀到。”
高渐离不屑一笑:“先不说秦军根本不知道我们的计划,怎么可能知道邯郸会内乱?又怎么知道井陉口无兵把守?
他们凭什么就敢突袭邯郸?
何况就算秦军知道了,派骑兵突袭,骑兵能攻城吗?
只要我们动作够快,救出大将军就走,我才不信秦军出现的时机那么好,刚好就是我们带大将军出城的空档,他们就刚好杀到。
秦军早了晚了,我们不都能防备么?
如果秦军突然大军压境,我相信太后和春平君,也不敢再与边军内战吧?
那时候我们完全可以再联合黄风军团守城。
秦军光靠骑兵,怎么可能攻入邯郸?”
“这倒也是。”
萧挞思索半响,终于觉得高渐离的计策,可谓天衣无缝。
“那本将多派斥候,严密监视井陉口方向。
一旦发现秦兵踪迹,立即应变。”
“嗯,高某赞同萧将军的谨慎。”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萧挞终于决定率领自己麾下一万骑兵回兵邯郸。
驻扎于距离邯郸城十里之外,萧挞本人和高渐离、荆轲与臧隰,潜入邯郸城中。
……
邯郸城中,到处贴着斩杀李牧的告示。
告示上还有李牧写给代地公子嘉信件的拓印本。
这一招可谓十分狠毒。
从信件内容上看,似乎李牧与代地公子嘉勾结,证据确凿,背叛赵国王室是铁板钉钉的事。
萧挞亲耳听到,大量邯郸百姓,对李牧品头论足。
竟然都说:没想到李牧是大国贼,以前还以为是抗秦英雄,我真是瞎了眼。
听得萧挞气愤万分。
可是这时,更让萧挞气愤的事来了。
那些告示下面,王宫还派来了讲解员。
“邯郸百姓们,你们知道李牧是什么样的人吗?你们真以为李牧是在赵国危亡时,拯救赵国的英雄吗?
不是。
他不但勾结代地公子嘉,而且早已勾结秦贼。”
“啊?这不会吧?”一些百姓怀疑。说李牧勾结公子嘉,他们信,毕竟李牧是代人。
但勾结秦人,他们不太信。
“怎么不会?你们知道平阳怎么丢的吗?
平阳可是有十五万大军,其中大半是李牧的边军。
平阳主将是谁?是李牧麾下大将司马尚。
你们看,司马尚一个边军将领,率领着如此多的边军,再加上颜聚将军的黄风军团相助,竟然短短几天,就败给了姬丹。
就是燕国那个废物太子,姬丹。
你们觉得这正常吗?”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许多百姓都开始皱眉起来。
“当然不正常,因为正是司马尚奉李牧命,勾结了秦军,将平阳给了秦军。
不但如此,为了扫清与秦军勾结的障碍。
司马尚竟然让颜聚将军率军出城,独自与秦军作战。
在颜聚将军寡不敌众之时,司马尚拒绝救援,这才导致颜聚将军大败。”
“真的吗?怎么会是这样?”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们去问从平阳回来的邯郸兵士啊。
不但如此,你们知道颜聚将军被谁所杀吗?”
“被谁?”
“当然是李牧麾下那群边军赵奸,他们竟然临阵倒戈,攻杀了颜聚将军。
可怜颜聚将军一代英杰,没有死在沙场,却死在了边军国贼手中。
这件事平阳守军全都看见了,不信你们去问从平阳撤回来的黄风士兵。
他们个个都能做证。”
讲解员言之凿凿,邯郸百姓义愤填膺。
“岂有此理,这群代地边军,真是该死。”
“这些卖国贼,咱们赵国都如此危急了,竟然还在勾结秦狗,碎尸万段都不为过。”
“原来李牧如此丧心病狂,我以前真是看错他了。
我还在家里给他塑像,回去就砸了。”
“我呸,李牧是什么狗东西。”
“还有白马之战,死的全是赵葱公子的黄风士兵,李牧和他的边军,几乎全身而退。
你们也该知道为什么了吧?”
“那还用说,肯定是李牧狗贼与秦狗勾结,要不然秦军怎么会只打黄风军团,不打边军。”
“这李牧真是太可恶了,该五马分尸。”
“还有李牧组建征粮队,征集无数粮食,把咱们邯郸祸害成了什么样?
可是他却中饱私囊,那些粮食全让他贪污了。”
“杀千刀的,李牧罪大恶极,死一万次都不够。”
在讲解员绘声绘色的讲解下,邯郸百姓个个愤怒至极,恨不得将李牧生吞活剥。
这样的场景在邯郸各处上演。
在前往法场的途中,萧挞被气得浑身发抖。
“这些邯郸百姓怎么能这样?大将军为他们抛头颅洒热血,为了他们不惜得罪贵族,以至于今日的杀身之祸。
可是他们却这样无端冤枉大将军,太过分了。”
萧挞恨不得拔剑,砍死几个嚼舌根的百姓才好。
高渐离却微微一笑:“看开一点吧萧兄,其实底层百姓,从来都是没什么头脑的。
上层怎么说,他们怎么信。
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将来他们肯定也是如此。”
“可是大将军为他们做这么多,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看得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