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凯看了传记,发现2000年8月10日,书上写,韩朗怀揣梦想去了上海,但是其他什么也没写。于是谢凯觉得那天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早饭后,二人来到派出所,要求调查过去的事情。
“2000年8月9日或者10日,这里出过什么事没有?”谢凯询问道。
资料员查了查当时的资料:“啊,8月9日夜,发生了一起强盗杀人案。案件的结果,没查到犯人,成了无头案。”
“是8月9日夜晚吗?”
“是的,发现的时候是第二天,10日的早晨。”
“是怎样的案子?”
“一个60岁的有钱的寡妇被杀死,被夺走了500万。这寡妇继承了丈夫的巨额财产,却讨厌存银行,把现金放在手里,所以被人盯上了。”
“当然有嫌疑犯吧?”
“有,这里写着,近百人的嫌疑犯受到了调查。”
“其中是不是也有韩朗和王源一二人的名字?”谢凯问道。
五十多岁的资料员苦笑道:“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过一点风声。他们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时,他们在当地一起开了个电器商店,生意不好。事件的第二天,突然关了店门,到上海去了。因此被盯上了。”
“被杀害的女人和他们相识吗?”
“店铺就在她家附近,她又请他们俩买过电视机什么的,所以,彼此熟悉。他二人也知道她很有钱,他们的店由于负债,处境艰难。当时,他们却一股脑儿偿清了债务,去了上海。”
“结果,没找到二人犯罪的证据?”
“是,不过,在调查人员中,至今还有人以为犯人是韩朗和王源一。”
“那时,是谁发现了尸体?”
“哦——据这份资料记载,是一个35岁的女人,叫戴文秀的。”
“是做什么的呢?”
“一个女佣,照料被害人的起居。10日清晨,她象往日一样来到主人家,发现了尸体。”
“这个人现在住在哪里,知道吗?”
“大概还住在老地方。”资料员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说道,“对了,一个月前,有一个记者来调查过这件事情。”
“是新闻记者吗?”
“虽然给了我名片,可……”资料员翻着衣袋,“啊,在这儿呢。是博城新闻的王幸。”
“是哥哥!”王彦不由得大喊起来,“哥哥的死,难道竟和这一案件有什么联系?哥哥是自杀的,可——”
想到这里,他立即去见了自己的嫂子。
“那件事我还记得。”嫂子说着,她好象一下子老了许多,“那好象是一个多月以前。王幸说有一个惊人的独家新闻。他很兴奋地安排版面。”
“还有那份报纸吗?”
“有。”嫂子从里面拿出订在一起的报纸,给他们看。
2月10日的报纸——《20年前杀人案的新证》。因为是地方报纸,所以,这篇报道,明显地登在第一版上。报道是这样写的:
2000年8月9日夜,独身生活的60岁女人惨遭杀害,同时,被夺走500万现款。此案涉嫌者甚多,但结局,犯人一直没能逮捕归案。可这一次,发现尸体的戴文秀(57岁)打破了20年之久的沉默,向本报记者讲述了当时的情景。
当时,她是那家的女佣,她10日清晨去住宅时,发现了老人被杀。当警察进行调查时,戴文秀十分不满警察将自己当成犯人看待,加上,怕产生后患,就向警察谎报了一些情节。这一次,对本报记者说了实话。
9日午后,有两个男人老太太企图借钱,但遭到了拒绝。看那两人的相貌,正是当时人们议论的H和W。
H现在是个大人物,甚至当了人大代表。戴文秀却证明H确是罪犯无疑。所以,记者进一步询问有无证据。戴文秀提供如下:10日清晨,走到老人家门口,地上有一张纸被血染得通红。当时还不知道老人被杀,就随手团起来,放进袖子里。后来,发现被杀死的老人,慌乱之下,完全忘掉了袖中的纸团。警察询问时,也没有想起来。过了三四天,好容易记起来了。看后才知道那是一张H和W一起署名的借据。半年前从老人家那里借走50万的借钱契据。所以又来求借,遭到了拒绝。
因此,二人深夜潜入宅邱,杀死老人,而这张借据,是最能引起怀疑的物证,所以在夺走500万之后,找出了借据。但在二人逃走时,却不慎把这张借据落在门口了。纸上染有血迹,或许是从老人怀里搜出来的。
本报记者请求看看那张借钱凭据,可在一年半以前,戴文秀把它借给了另外一个人,迄今未还。不过,记者认为她的话是可信的……”
虽然用英文大写字母代表人名,很明显是把韩朗和王源一二人,作为20年前强盗杀人案的犯人来写的。
“这篇新闻报道,会带来相当大的冲击吧!”王彦说。
“还有另外意义上的冲击啊!”嫂子叹息道,“我们的报纸,几乎都是直接送到订户家里。可登了这篇报道后。停止订阅的电话就没断过。就连在资金方面援助我们的金融机关,也不再贷款,投资的人也追着我们返还资金,实在没办法维持了。”
“只是因为把韩朗写作犯人吧?”
“是的。这一带的人们,都从他那里得到过好处。就是修建医院什么的也都受到他的资助。”
“哥哥就是因此自杀的吗?”
“资金短缺,订户停阅,精神上实在忍受不了。”嫂子面色苍白地说。
“那个戴文秀,现在何处,嫂子知道吗?”
嫂子摇了摇头:“她现在去向不明了。”
“去向不明?”
“王幸死后,我想靠自己力量调查,就去见戴文秀。她从丈夫死后,一直一个人过活,可突然搬走了,也不知去了哪里。我想是因为向报社泄露了大人物的秘密,招来人们的厌恶,忍受不下去,便躲起来了。可是……”
“她没有孩子吗?”
“好象是没有。我想虽说她有报道上说的证据——那份借钱凭据,可就是不知道她给谁了……”
“是这样,那我知道了。”日下说道。
一定是一年半以前,季小白到这里来,见到了戴文秀,对方就把20年前强盗杀人案讲给了她,并把那张染有血痕,写有韩朗和王源一名字的借据拿出来给她看。季小白机借走,回到了东京。
可是,她并没有在电视上透露这个秘密,却用它敲诈韩朗。结果住进了高级公寓,每月得到一笔数目可观的钱。杀死她的犯人,把那份借据弄到手,又去敲诈韩朗。韩朗一方面同意给钱,一方面决定趁机把知道20年前这一秘密的人扫干净。
20年前这件事,足以使他身败名裂。所以,他把这次敲诈视为绝好的时机,伪造绑架事件,除掉了20年前的共犯王源一。
或许他还打算灭掉戴文秀,可戴文秀失踪了,韩朗从犯人那里拿到的信封大概就装有半张借钱凭据。所以,韩朗才决然把装有钱的旅行包从车长室的窗口扔了下去。那一半,要等钱到手后,犯人再邮给他。韩朗迅速地从信封中换掉半张借据,放入了王源一的照片,拿给警察们看。他导演的诱拐事件,再进一步发展,就是指使秘书,杀死了“人质”王源一。
“问题是敲诈的犯人……”谢凯思索着。
“哥哥的仇,我来报!”王彦对嫂子说。
针对那特快列车的事情,他们再度去了那车站,找到列车长。
“若说这段路唯一险峻难行的地方,只有黄叶坡附近。用新型E65型电气机车牵引时,没有任何问题;用E58型,由于牵引力差些,爬这段斜坡,就力不从心了。”
“那怎么办呢?”
“用一辆辅助机车从后面推。辅助机车,一直在机务段待命。”
“你是说E58型牵引时,都要由一台辅助机车从后面推吗!”
“是的。”
“那么,3月5日夜晚,也是这样的吗?”
“也是这样。”
“我们能不能看到那种辅助机车?”李博问道。
“看不到的,辅助机车全部停在黄叶破机务段。我马上就跟他们联系。”站长说道。
“我怎么也不明白。”王彦小声嘀咕道。
“不明白什么?”
“那车究竟在什么地方甩掉从的辅助机车呢?”
“是啊……”为了爬越急坡,辅助机车应该在什么地方脱钩呢?因为只是在那段路的急坡才需要辅助机车,过了再没必要了。
“可王彦说,这辆车中间没停过车……”
结果车长问到的结果是,这种机车能在行驶中脱钩。
“明白了,3月5日夜晚,在车上杀死季小白的犯人,把尸体搬到最后的车厢,打开门,从那里移出去,移到后推机车的侧舷。这可能是在车行至黄叶坡一带。机车是在行驶中摘的钩,所以待王彦苏醒过来时,犯人和尸体都已经转移出去了。”
“问题是,按理说机车司机和助手能发现情况,为什么不报告警察呢?……”谢凯突然停下,看着站长,“最近,在黄叶坡机务段有没有辞职的职员?期限在3月5日以后。”
“有两个人辞职了。”
“他们的名字和经历?”
“名字我知道,要说经历,得回到站里查一查。”站长说着,三人又回到了办公室。
两人的姓名:
高哲,30岁,司机。三年前结婚,后协议离婚。田彻,25岁,助手。独身“三天前,突然辞职,令人惊讶。怎么挽留也没有用。”站长说。
“理由是什么?”
“是私人的事。由于关系到个人的秘密,也不好深问。并且,两个人都是机务段上的人。”
“是不是这两个人3月5日驾驶后推的E59型机车?”
“这需要查一下驾驶日志。请稍等。”站长到机务段那儿取来了E59型机车的驾驶日志,“3月5日,辅助机车正是他们俩驾驶的。本来不是他们份内的工作,象是他们主动承担下来的。”
“他们是3月5日的班吗?”
“是3月5日的夜班。这里的机务段,执行三班倒制。二人是从夜里10点到第二天早晨6点的班。”
“二人的住址和电话号码,是名簿上记载的吗?”
“如果没搬家,就是这。”
李博向两处打了电话,都没有人接。
“应该是在摘钩时,犯人和尸体转移到E59型的侧舷上去的。”谢凯说。
“他们二人是共犯吗?”
“我想,他们二人并没有意识到会成了杀人犯的共犯。”谢凯说。
“为什么特意把尸体运回去呢?”
“因为要伪造自杀吧。要在别处发现了她的尸体,作为杀人案,警察一介入就可能敲诈不成了。犯人的线索有这样几条。第一,这个人非常了解韩朗和季小白。第二,我们以前在哪里见过他,这是从那张他送信给餐车服务员的照片上得到的印象。这样,犯人很可能是季小白所属的制片厂的人了。我想起了制片厂的年轻经纪人杜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