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斜眼看过去,小美也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她用哆嗦的声音问道:“那个,真的不是人?”
我咬着牙点点头。接下来的时间里,小美也没有再埋怨我没有让她去卫生间,我们两就这么直愣愣地坐在座位上,一动不敢动。每一秒钟似乎都被延长了,我们也不知道电影里在说什么,身边的人都有什么反应。那种很冷却还在冒汗的感觉很难受。
影厅里亮起了大灯,我们僵硬地站起来,僵硬地跟着大家离开了影厅。
走出影厅,我们才知道出事了!
刚才坐在我们身后的那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我们都不知道。我们一出来,就看到他颓废地坐在卫生间的地上,一直在哭着。卫生间的门口站着几个工作人员。看到我们看过去,那些工作人员马上打着手势,让我们赶紧出去。
我们正要往外走,外面却走进来几个警察,跟影院负责的人说了几句话,那边大厅的拉闸门就被放下来了。所有人都不能出去。
人群中开始有人抱怨,有人议论,有人好奇。
我和小美被夹在人群中,心里都有个直觉,出事了,而且这件事肯定跟那个女鬼有关系。
警察走进了卫生间,很快卫生间门口拉上了警察的警戒线。有个警察拿着小本子,找到我们这个影厅里的人,问情况。特别是看电影的时候,有谁出来上过厕所。
我们一一回答了问题。一个矮个子警察,从卫生间里出来,跟另一个正在对那哭泣的男人问话的警察说:“队长,这里的人估计都有比下脚印。尸体是从卫生间门口朝前摔下去的。但是致命伤的她身上被人多次踩过去,造成的内脏破裂出血死亡。”
“不是意外?”
“一人,多次,踩过死者身上。就跟年初的那起踩踏事故的死亡原因一样。”
“就一个人?就一个人的话,死者不会爬起来,不会大声喊叫?”
“尸体身上,就只有一个人的脚印。”
我离得近也听到了,我浑身哆嗦着,不知道要不要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警察。我要是跟他们说,这家影院刚开业的时候,就有一个女人因为踩踏死亡。而当时,她就出现在我们的影厅里。在死者去卫生间的时候,那个红衣女鬼就不见了。要是我这么说,会不会被他们当成神经病?
小美贴着我的耳朵说:“这就是你不让我去卫生间的原因?”
我点点头。
接下来就是所有人对比鞋印。就连工作人员也要求对比。之后警察就通知,我们这些路人甲留下联系方式,近期不能离开本市之后,就让我们先离开了。
影院外,也已经围着不少警察,还有看热闹的人呢,在那围观着。一看到我们出来,就有人急着问我们,里面到底怎么回事。
我拉着小美赶紧走的时候,无意中回头看了影院的门口,在门口的围观人群中,那个红衣女鬼的背影出现了。她就像普通的围观的人一样。但是她的脸上分明的一种报复的快感。
这次,我把小美推上了的士,根本就不去计算,我这个月的生活费还够不够的问题,就这么跟小美离开了。
小美在车子上,就给她的蟑螂男友打电话,一边打,一边哭。不停数落着,都是因为他没有跟她出来看电影才会出事的。
反正,小美的逻辑根本就不正确,但是这个时候,女人也不会在乎逻辑问题了。
我也掏出手机,给关天成打去电话,问道:“你在哪?”
“在打架!”他的声音懒散,但是背景音,却好像就是在打架。还能听到大头在那喊着:“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到我们学校南门来接我。我,我有事找你。必须!现在!”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我就怕他说,他没空。我就连他说没空的时间都不给他。
车子回到学校门口,的士司机还问了几句我们影院里的事情,小美还想说的,我拉着她就回答着:“不知道,警察还在里面呢,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下了的士,把小美送会宿舍,看着她扑在佳佳怀里哭,我就急着跑到了学校的南门。我们学校还挺大的,从宿舍区,跑到南门也很辛苦了。我是捂着跑痛的肚子上了关天成的车子。
他的衣服有些凌乱,这大晚上的还戴着墨镜,衣袖也撸了起来,看着我,问:“出事了?”
“那你先告诉我,你跟谁打架?为什么打架?”
“跟大头在外面吃烤串,跟人起了冲突而已。”
我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然后马上分开,抬头说:“没有酒味,没有烤串的味道。你做的事情在瞒着我。”
他微微翘起嘴角:“太聪明的女人不可爱。”启动了车子后,他才问题:“这么急着找我,就是查我岗的?”
我把在影院里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让他把车子开到那家影院。我们就停在影院斜对面的停车位上。
那里,看热闹的人群,还没有散去。或者是换了一批又一批,反正围观的人更加多了。在影院门口,还有两个老人在哭,他们应该是死者的家人吧。
人群让开了一条路,一个裹尸袋被抬了出来,抬上车子。围观的人议论声更大了。死者的家人也跟着车子走了。而死者的男友影院的负责人跟着警察走了。
我看着那边围观的人说道:“你不是说,人死了,特别是一些特殊的死法,会让鬼魂一直被控制在一个地方,走不了。就像你女儿。那这个红衣女鬼,她明明已经站在了影院外面,为什么她还不走?那个刚死的人,不是代替她在这里被踩死了吗?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关天成降下车窗看着那边的红衣女鬼,说:“她跟我是一类。就算有能力离开了,却不愿意走。因为,她很痛苦,她很难受,她要让更多的人,尝到她的痛苦。她就那么看着。”
我不太理解他的话,这几句话,在心里转了几个圈,才问道:“那你呢?你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