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马行空的聊天,他们还能回到重点!
老大爷啄着浓香的小锅米酒,咂咂嘴,把两个孩子赶到房间里睡觉,这才压低着声音给我们说了村里那闹鬼的老房子和古井。
“那地方,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我们村里的人可不会随便乱说出去的。啧,就两年前,有个拍什么电影的,想在我们村的那老房子里拍。结果,嗯,死人了。走了,没敢再回来的。”
“奇怪了,难道哪里还真闹鬼?”关天成给老人家的酒杯满上了,推到他面前。
老人家这酒一下肚,就管不住嘴的跟我们说了起来。
“那房子,早就在那里了。早到我爷爷还小的时候,就已经在那里了。没人还说得清楚它是谁家的。那地方也早就没人住了。”
老人家喝点酒,说得比较乱,但是还是能听明白的。
“听祖辈的老人家说,那里以前没房子。有户大户人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那建房子了。他们家有个秘密。一男人,娶两三房女人,然后使劲生,必须是男娃。”
我听着,忙着问:“是男是女怎么可能知道,要是生下的是女孩呢?”
“这个,没人知道。他们家的女娃,从没人见过。男娃倒是都上学的。有个娃子去上学的时候,哭着说,姐姐被丢井里了。他们家的女娃估计都没个好下场吧。后来,他们那家人渐渐的没钱了,也生不出男娃了。就这么落破,最后连着房子都没人继承,就这么结束了。村里就开始有人说,那大房子里闹鬼,让孩子们都不准去。再后来,打仗了,那些日本兵来到我们村里,也想住在那大房子里。结果就一个晚上,他们的人就死了好几个。就再没人进去过了,直到那个拍什么电影的人。”
关天成搓着手中的小酒杯说:“也就是说,他们家的女娃,从出生到死,都在那大房子里。而且被丢下井里了。”他说到后面的时候,看着我。老人家说的这些,和我在梦里看到的有些是重合的。我在梦里就是在井下,上面围着一群人,却不救我。这不就是被丢下去的吗?
大头也难得的说:“这出生,养大,就为了丢下井里,这也够残忍的。那女娃的爸妈就这么狠心?”
我则急着问:“老大爷,你知道他们家姓什么吗?”
“我们全村都是姓莫的,除非的上门的,要么全村都是姓莫的。”
我看看关天成和大头:“我姓安,我不是那家的女娃。”这件事,怎么就扯到我这里来,我到现在都不太明白。
关天成拍拍放在一旁小凳子上的那个小箱子:“有人想让你跟那家扯上关系。”
这大晚上的,要让我们三个去那鬼屋里转一圈,其实谁心里都害怕。就算我不知道我身体里被他们注射的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非让关天成和大头陪我过去。就算他们两不害怕,我还害怕呢。
吃过饭,老太太就安排我们休息。这个家也并不富裕,就两个老人带着两个孩子过日子。能空出来的也只有一间空房间而已。
用大头的话说,他是米酒一下肚,整个人都热乎了起来,在外面随便一躺都能睡着。所以那间房间就留给我和关天成了。
一间房,一张木板床,一张破破旧旧的绸布的被子。关天成身上也带着浓浓的酒气,他跟那老大爷,也喝了不少酒了。
他往那床上一躺,说:“放心睡吧。不动你。”
我小心翼翼地挪近他,就在床尾坐着,靠着床栏杆。我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关天成笑了笑:“你就那么怕?要动你,早就下手了。”
“你,你为什么刚才,亲我?”
“做给大头看。他那人心里实在,没有利益的事情,他是不会帮忙的。要是你是我的女人,他会帮我这个兄弟的忙,不带二话的。要是你跟我们两都没关系,在他看来,我们还真没什么必要要帮你。”
我低下头,也是,天美的事情,最多就是一个起因。冷静下来,谁还能为了一个早就死去的人愧疚到冒着生命危险去鬼屋,去救另一个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的人呢?
我睡不着,我不敢睡。心里的紧张还是在的。就这么坐着,看着他。房间中渐渐充满了他的气息。那种带着酒气的男人的味道,让我更加紧张了起来。
其实我不是睡不着,我是一点也不困。心里的紧张和害怕,已经让我感觉不到困意了。我有时候看着他,有时候看看窗子外面的天空,怎么天还没亮呢?在昏暗的光线下,我看到了关天成随意放在身旁的右手,手腕上有着一根线。这里用的还是那种黄色的灯泡,看得并不清晰。也不知道是不是红色的。看着倒有些像是黑色的。
今天看他开车的时候,好像没有这根线。不过大头说,他手腕上那根线是从小就带着的,还是那个瞎子叔给的。
大概晚上一点多的时候,我开始身上发痒。那种像是被蚊子咬的痒。一开始我就以为是蚊子,根本就没上心,痒了就抓抓。可是十分钟之后,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那绝对不是蚊子咬的。
我的身上出现了一个个红色的大疹子,每一个都有一块钱硬币那么大。而且有些还是连成一片的,看着都让人害怕。这些疹子中间还有一个针尖一样大小的白色的脓疱。抓起来特别的痛,而且不止痒。
我皱着眉,呜呜出声,都是心里急的。这点声音,根本就没有办法吵醒喝过酒睡过去的关天成。
又过了十几分钟,我实在忍受不了了,只能推推他的腿,叫着他。他迷糊着睁开眼睛,我还在心里腹诽着,这些男人怎么搁哪都睡得着呢?
我把疹子给他看看,他说:“过敏!”
“那怎么办?我,我好难受。”
他起了床,活动活动手脚:“等会,我去问问那大爷,他们村里应该有卫生室。这种过敏,打针就好了。没事。”
他离开了房间,踢醒了在客厅凳子上睡的大头,在去对面房间敲那老大爷的房门。
大头靠在房间门口,喝了几口我们带来的矿泉水,对我就是一脸的嫌弃。“安米,你说你这身子,哪个男人有福消受呢?还过敏?你是哪家的大小姐呢?”
关天成回来了,推推他:“行了行了。过敏是体质问题,有些人花粉都过敏呢。走吧,往前左转,下坡,右边就有卫生室,有人住在里面的。我酒还有点没过,你开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