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脆响,男人手中的镜子被直接捏成两半,连带着被摔出去的霹雳啪啦声。
身后人一见,大气都不敢在出一声。
他们主子虽然年轻,可是一贯沉稳老练,跟在他身边最长的时间长达十年,却从未有一人可捉摸不透这男人是什么脾性,可见心之深,这样大怒,记忆中尚是首次啊!
“更衣。“男人冷冷两字。
身后人一愣,齐齐抬头。
男人背门而立,挺拨欣长,窗前灿烂的朝阳透窗而落,却像不敢波及到他黑暗的范围内,而悄悄避开!
说罢二字,他微微回转身来,周身的低沉的气息便流动起来,抬手,张开,阴暗的室、幽暗的心,然后……那同样阴暗的眸子转来,黑得那样的纯粹,却偏偏能从那黑色中看到未消散怒,那一丝失控此时藏得那样的深,那样的隐蔽,似有心似无意,只是……为谁而藏?
江南风光,虽走婉媚一脉,合该是气暖风柔,但进了冬日,也不免风瑟雨冷,那曲折回旋在房间舍后幽凉宜人的湖泊水渠,到此时,反成了添寂添寞的清寒物事,引出了独处竹林精舍内嗟叹无数。
水碧艳红两个俏丽的身影晃动,对着软榻之上女子静静的上药。
两人速度缓慢,静的出奇,低着头谁也没言语!
软塌上,肆意静静的平躺着,微闭双眸,面容沉静,仿若瞑思,又似睡去。
时间悄悄流逝,只有那微微冷风偶尔拂过昏黄油灯,光影一阵跳跃,却也是静谧的,似怕惊动了塌上那假寐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双眼,目光移向翠绿一片的竹林,屋内的灯火偶尔闪过,落入那一双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眸,让那一双眼睛亮如明珠,闪着幽幽光芒。
“意意,你要是还有气,我们就回去。”盈月手指掠过腮边,袖口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就算杀了不了他们,也搞得他们鸡犬不宁。”
“是啊肆意,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报了这仇。“两人的声音都很认真,靠的很近,近的让肆意能清楚的感应到她们在心疼。
看着眼前熟悉的容颜,心内暖烘烘一片。
终于,肆意笑了,缓缓的坐起身,轻轻道了声;“谢谢!”
盈月与墨星同时抬头,互相看了看,才道;“不生气?”
肆意耸耸肩膀,笑的不以为意;“小爷不是荡女,自然不会轻贱自躯,但也不会如寻常女子,视处子之躯重若性命。在本少爷眼里,是有则保留,无则弃之的身外之物罢了。”
“你真这么想?那为何还冷着脸躺了一天。”盈月轻笑靠近!
肆意含笑,掀开衣摆再次仰在长榻上,恣意舒展四肢,“那是自然。你们不会以为小爷会羞愧哭死还是上吊自杀?不过就是一层膜吗。”在说她自己也中了春药,完全是身不由己。至于躺了一天;“拜托昨晚我中了春药,体力消耗严重啊。不躺着怎么将体力养回来。”
墨星看了盈月一眼,两人齐笑。
她们就知道,肆意的性子不是常人能理解!
“不愧是我崇拜的肆意。”墨星笑着拍了拍她。
肆意却嘶嘶疼的鬼叫了两声的捂住了自己的伤!
“怎么样,我一高兴,拍错地方了!”墨星担心的就要上前检查。
“嘿嘿嘿……没事没事。”肆意咧嘴笑了笑。
盈月却撇来一眼;“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这两只手可是肆意的吃饭的家伙,是她的命根子,平日里爱惜的不得了。可这次竟然红肿的像是馒头一样。
“得罪了小爷。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肆意咭咭怪笑。
想她新仇旧恨一起抱,打的太过瘾时,居然忘记了打人时自己也会受伤,以至于自己回来时手肿成这个样子!
看着肆意的那怪笑,盈月墨星齐齐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哒哒哒……”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有人来了,走。”肆意从床上一挺而起。
盈月与墨星互皱了下眉,紧跟而上。
最近的天气总是十分的怪异,刚才还是晴空万里,这么一会就已经乌云密布,几个惊雷打下来,瓢泼的大雨就轰然浇下。这雨下的极大,在地上打起一片雨雾,白茫茫的,看起来就像是南方丛林里的瘴气一般,一片迷蒙。
苍茫的大地,一行三个身披着蓑衣斗笠在雨中骑马而行人。斗大的雨点打在她们身上,打湿衣物,看起来极其狼狈。
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经雨过天晴,太阳高挂,天边挂起了一条美丽的彩虹。
没有大雨,马上人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起来,行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远远的竟然看到一个茶棚,淡青色的招牌在雨后清新的空气里,透着一股翠绿的雅致。在茫茫官道上,能碰上茶棚酒肆,不得不说是一种好运气。
马匹在离茶棚二十多步的距离处停了下来,一名一身月白长衣的笑的风流男子,身体一跃率先下马。
接着是身后红碧两位长相极其柔美的男子。
引得茶棚中无数人侧目。
“该死的,又弄湿了我的衣服。”那红衣艳美的男子忽然不满嘀咕句。
“你看那三个男人。”
“一个脸上有疤,一个说话跟娘们似的。”
茶馆人一沉嘀咕!
笑的风流的白衣男子,立刻走上前,小声提醒道;“盈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现在是男人,说话别这么娘行不行!”
盈月却仰眉撅嘴撇了她一眼;“知道了。”说罢又一冷眼,恶狠狠低斥;“燕倾那个混蛋,把我们害的这么惨,我早晚也跟他没完。”
“好了,别生气了。进去喝口茶吧!”一身碧绿男装的墨星笑着拉了他一下。
盈月这才叹气的点了点头。
想他们三个竟然被燕太子请了江湖最大的搜人组织,花重金寻找。
这几日弄得她们就像是过街老鼠,到处跑着躲。
肆意三人一同走到了茶棚里面,占据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要了茶水和一些乡下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