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像是做了一次过山车,有刺激有惊险,绕了一圈又一圈。在云端之上的时候,以为可以拥有全世界。可是一旦回头,发现自己才是处于最低谷的那个人。就仿佛置身黑暗中的星光,微弱而渺茫。
于是灵尔选择将自己埋藏起来。
宛如秋日里被厚厚的落叶所覆盖的土馕,不想见到阳光,因为知道那根本不属于自己。
其实习惯了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还有初静和芃芃陪着,一个人一生能有这么两三个知己也已足够。少了会觉寂寞,多的人也走不进自己的内心。
很多时候,纵使沿途万般风景,清风朗月,却唯有寂寞作伴。
灵尔自认为自己已经很通彻了,高中最重要的还是学习和成绩。她再也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她,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人。她要努力变得优秀,变成可以俯视一切的高傲的女王。
灵尔开始不停的忙碌,不停的做题,她想让这种劳碌麻痹和慰藉自己的情感。
她依旧灿烂的笑,说的话却越来越少。少到坐在前面的梁徽总是没来由的心烦。
基本上,每天她和梁徽的对话不会超过五句。
“你中午吃的什么?”
“饭啊。”
“什么饭?”
“米饭。”
“……”一阵无奈的沉默后,是梁徽狠拍桌子的声音:“你对我就这么敷衍?”
灵尔继续做题,根本无暇顾及面前一直憋着闷气的男生:“哎呀,都怪你,刚想的思路又没有了。”
看见灵尔这么认真的样子,梁徽像是吃了一鼻子闷头灰,也不好在说什么。
这时灵尔总会在心里暗舒一口气,每次梁徽发觉她的异样,她都会用这种方式糊弄过去。
人要适当的保持距离和情感,才不会伤及他人。
灵尔一直这么想。
五月的尾巴,空气的温度骤然上升,就连吹过的风也带着一丝燥热的气息。校园梧桐的叶子更加繁密,在经过一冬的严寒和一春的沉淀后,这种疯狂生长的趋势越来越浓。那些翩飞的绿色,像是一阵又一阵的巨浪,伴着虫鸣呼啸而来,仿佛地上的阴影都被染上了一层色彩。
白惜颜静静地站在一棵梧桐树下,身上只穿了件白色衬衣,袖口被挽到手肘处。一双蓝色的眼睛,明亮、清冷而又带着点温润。
灵尔从食堂一路跑过来,每次看见白惜颜的第一眼,都会不自觉把他和小说里虚幻的男主或者某个影视明星联系在一起。白惜颜不论站在哪,周身的景物仿佛都是早已为他设定好的,自成一副画卷。
但是白惜颜就是白惜颜,灵尔觉得他天生就是独一无二的。
“对不起,我来迟了。”灵尔重口喘气。
“没事。”白惜颜转向校门口,“不过还是快点吧,应该还能回来睡个觉。”
魏秋让五中的老师出了一份试题,结果她要开会没法去拿。加之两个学校离得又不远,便派两个课代表去把题拿回来了。
灵尔是很反感的。她不想再见到关于五中的任何事物,那些人就像心里突起的一块伤疤,一旦被揭开,疼痛无比。
“那个,其实我还有物理订错没有写完,但是下午上课前就要交了。所以这次可不可以你去拿呀,我一定会给你补偿的!”灵尔觉得自己说的可能还不够诚恳,便加了句:“我保证!”
正准备开溜,却被白惜颜一把揪了回来。
“这恐怕是你最近几天对除了唐初静和温芃芃以外的人说的最多的话了。”
灵尔回味着这一长串句子,有些惊讶,又有些不好意思。
白惜颜却是淡淡的笑开,好看到了骨子里。
“哪有,我最近有点忙。”灵尔解释的很苍白。
聪明如白惜颜,他怎会不懂女孩子的那点小心思了。可是他却没有要说破的意思,甚至对这样一个女孩产生了些许疼惜。
“多出来走走吧,对大脑有好处,免得学成了个傻子。”
“你才是傻子呢!”每每听见这两个字,灵尔都会条件反射的驳回去,却立即有点想打自己的脸,别人又没说自己是傻子,她瞎承认个什么劲呀。
果然白惜颜轻笑出声,语气极为温暖:“看来你真的是学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