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啊,”这次倒是田涩雨主动说起,“你以为我跟你伯父都不知道么,司徒家本就是英国第一贵族,加上尹泽是亲封的伯爵,洛妮塔又是皇室的公主,你既是皇室公主的儿子,婚姻大事本就不由你,现在你跟粥粥订婚,她算是你的妻子,皇家退婚,别说不会同意,现在,知道你做了这样的事,把他们的颜面都丢尽了,怕是你今后在司徒家的地位——”
“小雨!!”田涩雨还想继续说下去,已被千俊魇呵斥着打断。
司徒尚轩嘴角的笑容僵了僵,继而又恢复成若无其事的原状。
“尚轩,你伯母她,”千俊魇着急的想解释,司徒尚轩安慰的一笑,“伯父,我没事,”他站起身,“伯父伯母若没事,尚轩就先告辞了。”
“嗯,也好,”千俊魇知他不愿多说,便点头答应。
“对了伯父伯母,粥粥回来过吗?”明知道不可能,司徒尚轩还是在将要出门前问道。
田涩雨叹了口气,对上他期待的眼神摇了摇头,“没有,凭这孩子的野性,估计这段时间内是不会回来的。”
“我已经让人停了她所有的卡,看她还回不回来,”千俊魇说起千恋夏时还有些怒意。
司徒尚轩微点了下头,便礼貌的退出门外。
眼睁睁的看着司徒尚轩落寞的背影走出书房门外,田涩雨的眼神有着隐隐的担心,“尚轩这孩子,真让人心疼啊。”
千俊魇直起身,拍拍妻子的肩膀,就走出房门外。
银色的世爵A8又跟来时一样,匆匆的离开。
这座别墅,昨天繁华热闹的还显拥挤,到今天却只觉得空旷了,人去楼空,到底是人留不住这美的风景还是风景留不住那些注定不属于这里的人。
空旷裎亮的地面,光洁的可映出人的影子,正中的墙上,挂着一副大字,苍劲有力的字体足可以显出写字人的一身傲骨。
黑色玉质的桌面,几颗闲散的水晶棋子已经在桌面落座,仔细看去,那桌面竟是一副棋盘,细的几乎用肉眼看不到的格格分割线映出其上。若非灯光强度照射,压根就看不出来。
司徒尚轩坐在桌面大的棋盘前,两指中间夹着一枚水晶棋子。
他的表情很是闲散,金色的发丝垂落在肩侧,越发突出那张面容的绝世惊艳,和着他身上时时引发的皇族清贵气质,这几乎可以算是个能颠覆审美观的男人,很难不让人惊艳不已。
手中的水晶棋子落入棋盘中,司徒尚轩又随手拈起一枚黑棋,几乎不思索,便再次执手落子。
他喜欢自己跟自己下棋,这样的好处是,可以理通很多思路,能让焦躁的心安定下来。
两指夹子,水晶棋子又接着落了下去,他再次夹起黑子,准备落下时大厅门外却匆匆走进来一个人,管家正要上前拦住,司徒尚轩已经开口,“让他进来吧。”
那属下得令,忙不迟的走进朝着他躬身,“少爷,”
司徒尚轩又接着落下一子,语气平淡的听不出情绪,“我让你查的消息,好了没有?”
“回少爷,”黑衣下属仍是低着头,语气不卑不亢,“少爷让属下差的消息已经确实了,龙帮龙主已死,叶笙歌于今天早上已经离开赶去龙帮了,估计这会就到了,”
那属下见司徒尚轩不语,不禁揣摩着他的意思,“依少爷的意思是,现在派人过去把叶笙歌给——做了。”他的声音带上几分寒气。
“不用,”司徒尚轩仍是端坐着,表情身形都没一丝变化,下属惴惴不安的站在原地,觉得身上的冷意都沁出来了。
“小姐呢,查到了没有?”司徒尚轩接着问,手却还在执手落子,仿佛下好这盘棋是多重要的事一样。
那属下顿时有些欣喜,“回少爷,查到小姐在哪里了,她跟叶笙歌在一起,应该是在去龙帮的路上。那个属下才不管这个小姐跟他少爷究竟如何,只要小姐没事,他的命保住了,就值得高兴。
‘啪嗒——,”水晶棋子从他的两指间脱落,掉入下面的棋局中去,一盘好棋,全数尽悔。
一子落,满盘皆输,就如人生,就如他跟粥粥,假如他能从开始主动一点,强势一点,假如他能在那个夜晚看好她,不让她被叶笙歌侵袭,假如…..他只走错了那么一步,就是一步错,步步皆是错,那么,他会满盘皆输吗?
答案是,不可能!
他霍的从桌面前站起身来,起身的同时带出凌厉的气势,那碧绿色的瞳眸看着下属,简直让那个下属透不过气来。
他的碧眸有一种强大的磁场,只要你看着那双眼睛,总能被不知不觉间吸引。“派出人手,暗中保护小姐,务必让小姐能不伤一丝一毫的回来,如果少了根头发,就唯你们是问。”
那属下连连应声,“是是,少爷。”
“还有——”司徒尚轩的下颌崩的紧紧的,“暂时不需要动手,现在还不是时候,先让叶笙歌尝一回甜头,待他坐上龙主之位的时候,再找机会把他狠狠击杀。”
那下属一听,顿时茅塞顿开,看着司徒尚轩近乎崇拜,“少爷真是英明!”
“现在回去安排好一切,听候我的指示,下去!”司徒尚轩淡淡的下着命令。
“是,少爷,”属下再次躬身离开。
整个大厅又重新变成了他一个人,安静的气氛诡异的笼罩了他,他的面容清冷的犹如千年雪山冰封下的湖面,激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桌面上被冷落的水晶棋盘再未落子,司徒尚轩突然大手一挥,水晶棋子像密雨一般从桌面滚滚而下,落满了整个地面,叮叮咚咚煞是好听。
他一掌拍在桌子上,激起手臂的一阵麻,却仍丝毫减不了他的愤怒,“叶笙歌,叶笙歌,这是你自找的,我说过,定要让你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管家从暗处走出来,心疼的看着自家的少爷发怒的样子,长叹了口气,“少爷,何苦呢?”
司徒尚轩吞下一口劣气,平了平思绪,仍有着稍许喘气,“你不会明白的,你不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