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打快打!”希澈已经着急的不行,当听到说付筱年会被当成联姻的工具时,手指甲几乎掐进手心中去。
“看不出来你小子,真心挺关心我妹妹的。”陆允浩淡淡的睨了他一眼,这才不紧不慢的掏出手机拨通了号码,老实说,他对尚轩很放心,所以压根没想过事情有另一个发展。
希澈在静待,话筒里只传出了单调的嘟嘟声,陆允浩渐渐的折起了好看的眉头,这个时间,尚轩不可能不接电话啊。
窗外的阳光很浪漫,病房里却依旧是苍白没有生气的,司徒尚轩靠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用手肘支撑着头部,细细的想着从来到西欧之后的事情,他不明白,情况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陆允浩的电话打来的时候,他犹豫再三了很久,该不该接通这个电话,考虑了再三,最终还是颓废的把手机扔在一旁,任由它震动个不停,直到震动声停止,病房内再度恢复成一片安静。
他的手掌放在眼皮之上,良久才阖上了眼眸,掩去眼里的一片苦涩,他,没法跟允浩交代。
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付筱年不安的皱着眉头,眼睛是闭着的,神情却越来越焦急。
她看到了尚轩,她看到他飞奔着朝她而来,她看到了巨大的炮弹在他走过的地方炸成无数个窟窿,有约克森狰狞的笑脸,那宣誓般的声音一声声诉说着,有付瑾之冷漠的面容,她看着她处于危难,却一扬手,消失不见。
“筱年,我来接你了,跟我回家!”梦里,男声的声音如此温柔,一下下的穿透她的灵魂。
是谁,到底是谁,你是谁?尚轩,是你吗,是你吗,你不该来的,你快走,你快走——“你快走!”付筱年一声尖叫,这才从梦里面醒来,眨眨眼,接着再眨眨眼,付筱年终于松了口气,好在,是做梦,不是真实。可是,这里是哪里!?
付筱年惊愕的看向身周,黑乎乎的地面上零散的睡着几个衣着破烂的乞丐,墙壁上的黑漆在一层层的脱落,就连房顶上也有个大洞,显示着这里不能住人。
付筱年不解,这里是哪里,再看自己的身上,华丽的睡衣仍套在身上,她这才记起,那天的事情,有一个黑衣女人闯入了她的房间,她们在争斗,之后的事情,是她晕了,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想而知,是那个黑衣女人打晕了自己,那么,她现在在哪里,那个女人没有杀她么?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你醒了?”旁边有个模样慈善的女人看到她醒了,接触到付筱年不解的神色后,这才大着胆子靠了过来,付筱年看到她身上的衣衫很破旧,那么,也是乞丐吗?
“孩子,我看你模样生得挺好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她那条黑乎乎的眉毛皱了起来,“你也是被人卖到这里的吗?”
你也是?付筱年看着这大婶人挺好的,这才壮着胆子问道:“大婶,请问这里是哪里,我们又在什么地方,还有,我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抱歉,我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付筱年说着垂下头去,那模样倒有几分可怜。
大婶看着付筱年垂下去的脑袋,只感叹,这又是一个用什么方法被拐骗过来的女孩子,这才安慰道:“可怜的孩子,你都不记得了啊。”
“这里是西欧的贫民窟,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破旧的教堂内,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我也不记得了,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你在这里了。不过——”
大神疑惑的看着她,黑乎乎的面貌已然看不出原来的模样,“看你穿着挺好的,怎么会被人卖到这里来呢?”
“卖?”付筱年捕捉到了这个词。
“是啊,贫民窟里的大多数要饭的乞丐都是被人或骗或卖或拐带过来的,这在这里,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付筱年的眼皮突突直跳,OH,上帝,她不是见鬼的被那个死女人扔到了这个地球上不知道的位置吧,那她该怎么回去!?
“那这里的人是——”付筱年还想再问,‘咔嚓’一声,被锁住的门突然被人解开了锁,沧桑卡带的推门声响起,阳光破门而入,带来了些许的尘埃,付筱年不适的眯起了眼,正想打探来的人是谁,一个粗矿的声音已经响起,伴随着鞭子抽打在地面上的声音。
“还休息呢,给你们多少时间了,休息够了没有?还不快去工作。”呼啸而至的鞭子声音抽打在地面上,其它几个乞丐的身子纷纷往后退,大婶的身子也瑟缩的往后退了一步,付筱年也随着大婶往后退的同时想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一步。
哪知,她才刚往后退了一步,纤细的手臂已经被来人无情的拉起,来人放肆的审视着她的面容,这才扔道具一样的把她扔到地上,“看着模样长的不错,倒能卖个好价钱,不过,看着这性子,倒是不大好驯。”男人摸着长满胡须的下巴,矮胖的身材配上肿胀的脸蛋,倒有几分人贩子的风格,付筱年再傻也猜出来了,这是什么地方。
西欧这带地方本就混乱,随便杀个人放个火都不算事情,所以这边的人口交易也就比较密集。
付筱年不由得苦笑,刚出了狼窝,又进了虎穴,这算不算流年不利?
“喂,你叫什么名字?”还在做思想斗争,眼前的男人无情的踢了自己一脚。
付筱年蹙起眉头,刚想骂人,又想到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这才忍气吞声道:“梨花!”不能报上自己的真实姓名,所以付筱年随便的报了个名字。
“噗——”没想到她刚说完,眼前的男人突然做了个恶心的动作,良久才抑制住笑意没好色的说道:“记住,在这里不要乱跑,也不要想着逃跑,如果你敢逃跑,我会让你死的很快!”男人示威性的甩了下自己的鞭子,‘吱嘎’一声,门再度被碰上,却没有落锁。
付筱年看着没落锁的门,悄悄动起了小心思,旁观的大婶这才叹息着劝道:“孩子,不要想着逃跑,那些人很厉害的,如果等他们把你抓回来,你会吃苦的。”
付筱年看着这位面善的大婶,想着自己在异地,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别太信任别人才好,这才点点头道:“大婶,我知道了。”心里却在动着小心思该怎么逃跑。
可是,到底该怎么办呢?西欧离中国那么远,她的护照证件都在付瑾之哪里,她的身上也没有钱,就是逃出了这里,她又该怎么回到中国去。
辛瞳醒来的时候,是在晚上,她眨动着眼皮幽幽醒来,首先看到的是医院白色的病房,白墙,白床,白色的被单,不由苦笑了下。
抓紧了身下的床单,辛瞳想要爬起来,却不小心牵动了右腿,一时间痛得直抽气,就连额头上的汗水都密密麻麻的冒了出来。
司徒尚轩刚进病房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顿时跨步上前搀扶住她,“陆辛瞳,你刚动完手术,别牵动伤口,好好休息!”
“尚轩,”辛瞳倒是十分的冷静,“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司徒尚轩也没打算瞒着她,“你的右腿摔断了。”
辛瞳看向自己被吊着的那条腿,不由得抚了上去,“医生怎么说?”
司徒尚轩深吸一口气,“医生说——”
“说这条腿完全的废了,是不是?”她的眼神清澈,司徒尚轩竟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
“这样,也好,”他听见她幽幽的叹息声,“还活着,只断了一条腿,应该算很幸运了吧。”
“我睡了几天了?”她又突然问他。
“三天,”司徒尚轩突然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你一直都在照顾我吗?”她的声音突然温柔了下来,抱住了司徒尚轩的腰部,“尚轩,这些天,你一直都在照顾我吗?”
“是,也不是!”他的话从来都这么冷情。
“你就不会安慰我吗?”辛瞳咬住了下唇瓣,“我的右腿摔断了,可能这辈子都不能走路了,你,就不能安慰我吗?”
“我,从来不喜欢编造谎言。”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把这句话说到底。就算陆辛瞳为了救他断了一条腿,他也不会因此而对她有所改变,也不会因为她断的一条腿,而打算负责起她的一辈子。司徒尚轩的心里,从来都是分的清清楚楚。
“司徒尚轩,你别忘记,我的这条腿,是因为你而断的!”辛瞳突然愤怒的推开他,长长的指甲指着司徒尚轩的脸部,又指指她的那条腿道:“司徒尚轩,我要你一辈子都记得,我的这条腿,是为你而断的。你休想摆脱我,我要你一辈子都记得,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我,我要你这辈子都欠我的,欠我的——”她的神情变得狂乱,完全失去了从前自信而骄傲的样子。
“你想怎么样?”司徒尚轩直言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