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歌以为她睡了,便不再唤她,只是不知从哪里捧来一个棉被,展开盖在了她的身上。
屋子实在是太小,除了一个床,便不再有别的容身之地,叶笙歌只好坐在土坑的后面,在黑暗中,静静的环视这个小的实在不能再小的屋子。唇边有回忆的微笑展开过,转瞬他的脸上又变成了悲嘁,然后是深深的痛苦。
不知就这样坐了多久,他听到床上有翻动的声音,那个小丫头不甚清晰的梦音微弱的透过来,“冷,好冷啊,好冷!”她的声音有些瑟瑟发抖,甚至牙关有些打结。
叶笙歌挑眉,毫不迟疑的走到床边,伸手就摸她的额头。她的额头很烫,像是着了火般,叶笙歌低咒一声,又伸手往被子下面摸了摸她的身体,身体很凉,像是结了冰一般。
黑暗中,叶笙歌的脸色有些难看,转身,他大踏步的往外面走去,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块毛巾,他叠的方方整整的放在她的额头上,千恋夏的抽泣声才勉强的低了下去,但是才一会儿,她又哆嗦着牙齿翻动着上下嘴唇:“冷,好冷啊!”
“该死的!”叶笙歌凝着她痛苦的表情,稍微迟疑了一会,他已经解开了自己身上的长大衫,翻身钻进了被窝内。
他的手指颤抖着解开她衣服前面的盘扣,黑暗中,她的额上出现细密的汗珠,越聚越多,叶笙歌的眼眸一黯,当即褪下了她身上的旗袍。
他揽住她纤细柔软的腰部,轻轻的拥入自己的怀中,她胸前的一方柔软才偎贴上他的胸膛,叶笙歌不禁嘶吼一声,把她的身体更深的往自己的怀里拥紧。
竟是天亮了么?一夜未睡,叶笙歌泛着血丝的双眸辗转望向窗外,发现窗户是看不到外面的,只好作罢。
叶笙歌垂眸去寻找怀里女子的脸,却发现她仍是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小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睡的一脸安详幸福。
他苦笑不已,她难道不知道她现在抱着的人是十恶不赦的坏蛋,是专门欺负她的坏人么?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昨夜的高烧已经差不多退却,只留下烧过后的余温,他终于松了口气,看着她娇俏的小脸,卷翘的长睫毛,不禁喃喃出声:“真是个麻烦的小东西!”
他动了动四肢,虽然有点僵硬,但是还能动,叶笙歌舒了口气,尽量不吵到她小心翼翼的把她的双手拿开。
可是才拿开一会儿,叶笙歌正要下床,后面那双不安分的小手又紧接着攀上了他有力的腰部,像是抱枕头一样抱住了他的腰部不放开。
叶笙歌黑了脸色去看身后的可人儿,但是接触到她纯洁无害的睡颜后,只好认死命的继续扳开她放在他腰间的手。
他自认为已经够小心够轻了,结果那个正在睡梦中的小东西却是梦呓着抱怨出声:“枕头,我可爱的枕头,你不要跑,乖乖给我抱嘛!”
她的梦呓带着撒娇的意味,叶笙歌不禁有点心悬意马,但是想到她那句枕头他的嘴角再次抽搐了。他猜的果然没错!
所以这次他的手下没有留情,毫不客气的掰着她的手腕。结果一不小心,手腕没掰开,床上的被子倒是被他不留神猛力的一掀。
一床白花花的肉光刺目了他的双眼。清光白日虽然不及屋内,但是屋内的光线已经远离夜色而去,所以他的视线才会那么清晰的捕捉在她那凹凸有致的身形上,那细腻白皙如玉的肤色上。带着少女的芳香,席卷了一室,更如狂风暴雨一样冲乱了他眼里自以为是的镇定。
如此大的动静,床上的人当然不可能还一无所觉。所以当千恋夏揉着眼睛朦胧的醒来,看到眼前放大的俊脸还有他不着一物的身体时,她的眼睛眨了眨,接着再眨了眨,然后终于放声尖叫,一脚把叶笙歌踹下床去,“你怎么会在我床上??”她吼出声后看到他光溜溜的身体又是羞急,“还有,你为什么没穿衣服!!!”
叶笙歌被她一脚踹下床,不觉得愤怒,只是奇怪她的力气怎么那么大,他不怀好意的朝她笑,“你不是也没穿衣服么?”
千恋夏闻言,惊恐的低头看了看自己光洁的手臂,然后眼光瞬间延伸到身上,又是一声尖叫:“啊!!!”她的身上也是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羞涩的部位全都暴露在他的眼皮底下。
她忙扯过一边的被子裹住,眸光冲血的怒视他,“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死变态大叔,你对我做了什么,你给我交代清楚!!”她几乎快喷火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说话的条理却很清楚,还隐隐带了丝威严。
叶笙歌也不禁有些佩服她了,一般的女人碰到这种情况,不是会大哭大闹么,她倒好,居然还能分析情况。
茅草屋中似乎是加上了初晨阳光的味道,竟没有昨天般的潮湿,难以入喉。
他象牙白的肤色映衬着她白玉般皎洁的肌肤,丝毫没反射出靡乱的画面感,像是一副活物的代入,更像是因为这两具无可挑剔的身段,而另茅草屋中的风景,也变得栩栩如生。
他不着一物,她也不着一物,千恋夏用力裹紧身上的被子,咬着手指头,连哭出来的心都有了,这样的场景,是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为什么她却一点映像也没有,她明明是睡在床上的啊,他又怎么会在她的床上,而且,而且.....
叶笙歌丝毫不介意某女会长针眼,大大方方的在床边坐了下来,身上重点不重点的部位都出现在某女的眼皮底下。千恋夏终于羞急的再次背过身去,“你个暴露狂,还不快去穿衣服!!”
“哦,原来小恋恋你也会不好意思啊!”叶笙歌并没有去穿衣服,唇口的暖气尽数招呼在她的耳垂上,“小恋恋,你难道忘了吗,是谁昨晚抱着我,说不许我走;又是谁昨晚色心大起,脱光了我的衣服;还有是谁,昨晚说着‘我好冷,好冷啊,你别走,我不许你走,’这样的话,你还记得是谁说的吗?”他恶作剧的咬在她的耳垂上,千恋夏的心里一个咯噔。
似乎映象中,她真的说过这样子的话?昨夜好冷好冷,接下来似乎是,迷迷糊糊中,她一直在喊冷。然后身体靠上一个暖炉,她觉得好暖和,便一直一直的往哪个暖炉靠去,暖炉动了,她便死死的抱住不肯放手。
千恋夏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难道说,昨晚、那个暖炉、就是、就是——大叔!!!!
她顿时觉得她的天空阴云密布,难道她真的脱光了他的衣服,然后来个饿虎扑食,把他给扑倒了,然后然后....
千恋夏不敢再想下去,叶笙歌在她的背后偷偷的笑,继而一脸的哀怨,“小恋恋,你终于想起来了吗?”他的声音寂寞了下去,“小恋恋,你放心,昨晚的事情我会当成没发生过,我穿衣服去了,你也起床吧,等下我们回去——”
青山连着白云绵延起伏,云雾隔着视线,泼墨了那一眼的美丽。
若说山里一天中那个时段最诱人,怕是莫过于清晨了,尤其是当闻着空中隐含晨露的鲜活味道,耳边有鸟啼清脆嘹亮,怕是也是生活在大城市中的人,此生都难以体会的生活。
景美人美,心情可不见得也美。
叶笙歌昨天能堂而皇之的开来一架直升机,今天当然也能在这个清晨的六十几分,变戏法一样的弄来一架直升机。然后他跟她在这里的二十个小时,终于被魔法打破。
千恋夏默默的跟在叶笙歌的后头,默默的上了那架一直等候在那里的直升机。
一路之行,他只坐在原位闭目沉思,她也不语,侧了眸去看窗外。那个与世隔绝的村子,终于,说了再见,她的心里,却涌起了淡淡的舍不得,还有,带走了对他满腔的尴尬。
一个多小时后,直升机终于在一处空地上停了下来。
她起身就要下去,叶笙歌却在那刻拉住了她的手,她站在过道中间,不敢回望他的眼睛,只感觉到他的指在她的手心里挠着痒痒。
经过了早上的事情后,千恋夏现在更是没有勇气去面对他,而一路过来,她也是在尽量的逃避他,所以这一刻,整张脸都不知觉的红透。
叶笙歌摊开手,挑着泛满桃花的清润长眸凝她两颊的红霜,“把手机拿出来。”
千恋夏大囧,说话的结结巴巴,“要,要手机干嘛?”
她的手刚听话的拿出手机,他便一把夺过,长指闲散的在上面按键,继而还给她。
千恋夏知道他按的是什么,仍装糊涂,“你干什么?”
叶笙歌好笑的看着她,“输电话号码啊,方便下次约会。”
他说的正儿八经,千恋夏蹙起眉头,甩掉他的手腕往舱门走,撅起嘴唇回他一句,“谁说要跟你约会来着,想的美!”
叶笙歌听着她小女儿家的话,在后头笑的更欢:“小恋恋,记住哦,不许把号码删了,不然——”
他的长眸桃花潋滟,薄唇挑出万种风情,“下次就打你屁屁!”
噗!!千恋夏听见这话差点从舱门上掉下去,往后白眼剔了他一眼。这大叔,是认准了她会删号码是吗,怎么比她肚子里的蛔虫还未卜先知呢?
下了飞机,千恋夏在路口烂了辆出粗车。消失了一天一夜,整整二十个小时,回到学校,同学怎么用有色眼光看待她还是小事,可是家里那对可爱的父母,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呢。千家门规的第一百零八条就是,‘不准夜不归宿’。
而她犯错的后果就是,接受那一桩父母订下的娃娃亲。
路边的风景在极速的后退,城市的秋天,有黄色的斑点爬上绿叶,有忧伤犯上心头。
千恋夏又想到了昨天的一天一夜,想到了那个与世隔绝的山村,想到了那些朴素的人们,然后,想到了那个腹黑猥亵的大叔……
千恋夏用力甩了甩脑袋,她是发神经了吗,怎么会想到那个变态的BT大叔。
别墅近在眼前,千恋夏下车,正要低调的走进去,门卫已经客气而疏远的拦住她:“对不起小姐,你不能进去。”
千恋夏无奈的抬头,门卫见到是她,立刻放行,“对不起,千小姐,我并不知道是您,请原谅我的无礼!”
“千先生说了,如果小姐回来了,让我们马上通报一声!”这话,是门卫对另一个同事说的。
那个同事正要离去,千恋夏已经着急的拉住了他的袖子,“诶,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