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迷迷糊糊的,仿佛身处地狱之中,四周虎视眈眈的一定是妖怪,一个个瞪着凶残嗜血的血红眼睛,肖明感觉浑身发热,身体跟烧着了似的。
“我死了吗?这里是地狱吗?对面那个是鬼怪吗?”肖明大喊一声。
“啊——!”
怒火烧得肖明快炸裂了!心头的委屈、愤懑、不平,各种情绪逼魇着他,肖明只觉得自己非常生气,唯有厮打杀戮才能痛快!
“来啊!牛头马面,老子不怕你们!”肖明向眼前的妖怪咆哮着。
对方显然被激怒了,呲牙咧嘴的就扑了上来,动作非常快,嘴角留下的腥臭口水甚至都被甩成丝线。
肖明跟它翻滚着搏斗起来,但对方力大无比,很快就把他压在身下,沙包大的拳头,雨点般的落在他身上,肖明奋力的反抗者,突然用手指插向怪物的双眼。
惨厉的怪叫声中,那怪物满脸是血的倒在地上,他的双眼已被插瞎,肖明翻身扑上去。
怪物如同各种尸块缝合在一起的畸形,在和肖明的厮打中,不断有身体零件被肖明扯下来,浑身浴血的肖明也如同一个怪兽!
怪叫声中,又有几个怪物一起扑了上来,肖明拼劲全力与它们搏斗着,用拳头、用膝盖、用指甲、甚至用牙齿,血腥恶臭污秽四溢,肖明自己的血肉混着怪物的血肉。
肖明突然惊醒,浑身大汗淋淋,刚才的噩梦真可怕,可肖明知道,其实这些都是真实的,一切就源于自己在被烧掉的那个手术室,被人用打磨的海胆尖刺和水晶管制的注射器,被“打了一针”以后。
在被打针之后,当天夜里半夜时分,淋漓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牢房,肖明浑身是血,在外人眼里,肖明的形象十分的吓人,他现在身材整个大了一圈,仿佛被吹气球般的涨起,身上每一寸肌肤都从里面涨裂开来,全身都是血口子,头部连整个脸都肿起,肖明感觉身体如火烧般的难受,在牢房内滚来滚去,嘶声喊叫。
同室的安道全用自己珍藏的保心丹为他护住了心脉,救了肖明一条小命,并且瞒过了前来观察用药结果的县令和师爷,二人只当实验失败,遂败兴而去。肖明醒来之后,整个人全都改变了。
这种改变不仅是身体的改变更是心里的改变,在知道自己穿越之后,虽然他也觉得有点狗血,但也选择接受了,毕竟自己拥有现代人的头脑,要想在古代生存还是不难,更何况从种种迹象表明,自己穿越到的正是与现代社会十分相似的宋代。
宋代的当权者对读书人是溺爱的,太祖赵匡胤曾立誓“不杀士大夫与上书言事者”
宋代建立起一套不同于汉唐的体制,改变开拓向外,宣武播文的方针,而采取是一种强内虚外,沉潜向内为特点的文治靖国策略。
这是一个封建社会发展的最巅峰时期,文化盛行,科技发达,民间非常富有,但军事羸弱,经常被北方的游牧民族欺负。
一切都来自于自己对这个时代最美好最浪漫的期待,但残酷的现实却粉碎了他的期待,先是被当做辽国奸细抓捕,后又被当做“小白鼠”做实验,一切都是那么的黑暗、那么的残酷血腥和肮脏!
阴暗潮湿的牢房之内,充斥着滚滚的屁声和呼噜声!众囚犯睡得跟死猪一般,不断地磨牙吧唧嘴,要不就是张着嘴向房顶喷着下水道的气味。而这些人曾经联手欺负他,抢走他身上的衣服,向他身上吐口水!
肖明现在不在幻想,他决定反击,要想在这个大宋朝活下去就必须要具备实力,最少不能让自己任人欺凌,这种性格来源于肖明从小就具备的叛逆性格,上学时被同桌的女同学嘲笑买不起新校服,第二天他就会将毛毛虫放进人家的文具盒。
老爸下岗后,制作了卖油炸臭豆腐的手推车,想要贴补家用,但却被城管没收,甚至还将老爸踹倒,肖明用了两天时间给人家值班室放蛇,门口泼大便,甚至将城管出勤的汽车车胎放气。
这一切他都是一个人偷偷的干,自己身体羸弱,正面冲突必不会有好结果,多年来脑筋灵活的他,只能采取这种手段,反正“打不死你,也要恶心死你!”
被安道全救了的肖明像一个木乃伊,裹在破碎的衣服里,安道全给他号脉之后告诉他,他的身体,横膜筋生,有篡体之象,药物几乎将他改变成一个怪物,一个浑身蛮力的傀儡,好在自己用金针给他泄了毒。
躺在地上的肖明,眼中有闪闪的泪光,他在想:“自己看来回不去了,所有一切现代的记忆都跟自己永别了!
“别了,自己深爱的父母,我无法给你们买房字,孝敬你们了别了!我的爱屁(iPad)电脑,那可是自己一个月的工资所买别了!我的初恋,那个叫吕雨晴的姑娘”
假如自己不去两次拉黑老甘网吧的电闸,可能就不会让自己穿越了吧?
但世上哪有这么多假如!
当肖明怒吼着,将浑身的怪力,猛的挣断手上的铁链时,这一切都已经改变,而这发生在肖明他们越狱的前两天。
安道全领这肖明暂时躲在一个谭姓祠堂之内,这是一处有点破败的祠堂,两人只想好好的睡一觉,至于睡醒之后怎样,肖明也不去想。
二人睡到下午的时候,突然被吵闹和嘈杂声吵醒,祠堂的大门被人重重的踢开,二人以为是官府追拿自己的,于是连忙躲避,四处一看偏店之内,竟然有一处平坦的大石竖在一旁,二人即可躲入其后。
进来的人的确滴官府之人,但却不是一般的皂隶,圆领官服之外还罩着对襟的号衣,上写:“供奉局”。
一共只有两人但却横冲直撞,气势非常嚣张,一旁跟着几名老者,在一旁不住的作揖,满脸的焦急,时不时的拿袖子擦一把脸上的汗水。
“二位官人,二位官人!倾听小老儿禀告,哪块碑石乃是先祖所购,因为石面天然平整,是要用作祠堂刻写功德碑的,二位官人高抬贵手啊!”
“如此奇石当为皇家所有,你等小民有这个福气吗?”一名差人抖着满脸的横肉叫道。
“我可告诉你,谭老倌,这可是上面黄大人指定的物件,被选上东西的人,莫不是有天大的荣耀,你这老不死的还不愿意?”
谭老倌哀求道:“祖宗之物小人哪敢不敬啊,皇家能选其他之物,小老儿也比遵从,只是这碑石,实在是不行啊,我实在是对不起祖宗啊!请两位上差高抬贵手啊!”
另一名差人摸着下巴道:“祖宗之物!这个确实有点难办?但黄大人的吩咐我们岂敢不尊从,除非”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了,这是明着索要钱物。
但谭老头真是一根筋,丝毫没有表示,只是一味的作揖,两个差人不由得发怒,也不理他,径直闯入祠堂大殿,向左右一看,直接就看到了小明二人躲在后面的大石,迈步上前,从怀里“嗖”的抽出一尺黄绢,上书:“御用之物”
“听好了,谭老倌,御用之物三尺之内不得外人踏入,四周黄土铺路清水洒扫,你给我伺候好了,五日之内,启抬入纲,押送京师!有半点差池,你就等着掉脑袋吧!”说着就要给石碑披上黄绢。
可是没等他抖开稠绢,就看到石碑的后面露出一双眼睛,不禁大吃一惊,踉跄后退之下刷地一声拔出了佩刀,嘴里惊呼道:“有贼人!”
时间突发,连正在哭泣抹泪的谭老倌都愕立当场,肖明也很无奈,既然被发现了,也没法再躲下去了,仗着一身怪力,直接就冲了出去,一拳就挥向那名拔刀的差人。
等到安道全走出来的时候,两名差人已经全都倒在地上,肖明下手没个轻重,两个差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这对谭老倌来说,无疑是闯了大祸,顿时瘫坐在了地上。
安道全无奈,他也知道这就是“花石纲”这些年被这东西逼得百姓家破人亡的事情不少,但现在打死了供奉局的差人却是个麻烦事!这肖明动手之前,连个招呼都不打,好像恨不得多杀几个人才痛快似地。
肖明也无奈,他这身上的怪力在使用的时候,浑身的骨头都疼,他也不知道自己杀了人,只是见到那两人倒在地上,鼻孔和耳朵在流血,也不知道伤的怎样。
安道全上前说明情况,声称自己是外地的旅人,因为遭了强盗,现在身无分文,只是偷偷在祠堂容身,如今出了事情自然一并担待。
“老倌,既是“花石纲”的事情,我看你也躲不过去,还是将黄绢盖上,就说这两名差人来过这里,之后就不知所踪了,一个石碑而已,不要被官家逼得吃官司才好”
谭老倌诺诺连声,他已经被吓得不轻,比起人命官司来讲,花石纲就算轻了,只要安道全给他处理干净就行。
黄昏时分,安道全和肖明赶着谭老倌为他们准备的牛车,将尸体拉出城外,偷偷抛进护城河中,路过城门的时候也没发现抓捕公文,想来临安的越狱事件还没有传到杭州,又或者安道全临走的留言起了作用。
二人处理完尸首,与谭老倌作别,安道全带着肖明向城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