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步 多个妹妹
出门的时候正好天气从多云变成了阴天，气温也下降到了三十度以下，这样的天气正适合出门。
虽然在莞心的强烈的要求下肖妈妈不得不放弃出去给沈家夫人买礼物的念头，但她还是精心准备了一些即便放凉了也很好吃的小点心，想着既然是出去外面放松散心，总少不了有坐下来休息的时候，带点小食在身上肯定能派上用场。
虽然沈家确实什么都不缺，但如果亲手做的小食，林若兰还是乐意笑纳。送礼本来讲究的就只是个心意，还有什么亲手制作更能代表送礼人的诚意。
不过，等到了孤儿院之后，林若兰和肖妈妈还是很默契地同时意识到这礼物她们自己怕是享用不了，最后都得送给这些可怜的孩子们。
孤儿院的老院长还在，虽然叶莞心只在这里呆了三个月，林院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哎呀，这不是莞心么，才几年不见，小姑娘都长成大姑娘了，真是越大越俊俏。”
“您还记得我？”林院长毕竟已经是年过六十的老奶奶，这么多年在孤儿院进进出出的孩子这么多，叶莞心还真没到她会一眼就认出自己。
“别以为我年纪大了就会变得健忘，每一个在我这里找到好人家的孩子我都记得，更何况你还是所有孩子里面最幸运的那一个。”虽说孤儿院的小朋友最后能找到有钱有势的好人家领养的也不少，但大多都是因为生不了孩子才会来这里领养，像莞心这样被一家已经有孩子的有钱人家领养的情况还是头一次，而且，这个家庭还不是一般的有钱，所以林院长才会特别印象深刻。
‘最幸运的那一个’这个说法叶莞心绝对认同，她甚至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很多人，这辈子才能遇上这么多真心疼她爱她的好人。
只是，放眼望去，眼前还有很多无父无母、孤苦无依的可怜孩子不能像她一样得到好心人的抚养和照顾。看着孩子们无助凄凉又饱含期待的眼神，实在让人唏嘘。
“林院长，在走廊边上站着的那个小女孩是不是芊芊？”四下看了一圈之后，竟然让叶莞心发现了一个看着有些眼熟的身影。没记错的话这个叫宁子芊的小姑娘应该是和她差不多时间被送进了孤儿院，当时应该只有八九岁的样子，转眼她都已经离开孤儿院五年多，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还在。
“可不就是芊芊么。”说出这个名字之后，林院长的神情也变得严肃凝重了许多，“芊芊是跟你差不多同一时间被送来的，算算时间已经在这里呆了五年半。”
顺着莞心的视线放眼望看了一会儿之后，肖妈妈不仅好奇道：“这孩子长得这么漂亮，看着也很是聪明乖巧，怎么没人领养她？”
“说来这孩子的身世也真是可怜，父亲是个毒贩，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被判了死刑；母亲呢，又因为有毒瘾，感染了hiV，虽然经过多次专业检测都证明芊芊并没有从她母亲那里遗传到hiV，但因为家里的情况太复杂，好多喜欢她的年轻父母最后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带她回家。就在昨天，她最好的朋友也被领养走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再这样下去，真怕这孩子得上抑郁症。”在林院长眼中，孤儿院所有的孩子都是被上帝遗忘的天使，她从来没有戴有色眼镜看过他们，也不会看轻和歧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但遗憾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和她一样，能用最单纯的心去看待这些孩子。
“不能被领养已经够可怜，若是在孤儿院呆太久，经历太多次看着自己的小伙伴被领养的分别，同时又感慨自己为什么不能被领养，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么多，要真是得了抑郁可就麻烦了。”因为经历过十一年的‘失子之痛’，看着孤苦无依的可怜孩子时，肖妈妈难免会有更多的感触。只是，她家里已经有了两个孩子，自己这身体又总是不争气地偶尔要出点小毛病，再领养一个孩子的事既不现实，她也担心自己没这个精力。
“我过去跟她聊聊。”叶莞心只是看着芊芊实在可怜，想找她说说话，暂时还没想到要不要考虑领养她的问题，说完之后便径直走向了站在走廊边上发呆的可怜小姑娘。
已经过了五年多，叶莞心也不确定芊芊是否还记得她，走近之后也没有直接叫她的名字。却没想到小丫头瞪大眼睛看了她几秒钟之后竟然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莞心姐姐。”
看来，这小姑娘也是记性超级好的天才少女呢。
“你还记得我呀？”刚才还很担心的叶莞心听到这一声甜甜的称呼之后，脸上也有了笑容。
“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就睡在莞心姐姐旁边，我当然记得。不过，你很快就被好心人带走，又有了爸爸妈妈，我却一直呆到现在还是没人要。”每次有想要领养孩子的父母过来观察找人的时候，芊芊都表现得特别棒，而且确实有好几次都很接近领养成功，但最后还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完成。
经历了太多次失败之后，已经在小姑娘心里埋下了阴影，从她现在的神情来看，似乎已经放弃了再被领养的可能。毕竟，她现在已经十四岁，身体和心智都已经渐渐成熟，显然不如七八岁的小孩子那么好养。
“千万不要这么悲观啊，你不是没人要，只是还没有碰上和你有缘的人。”有缘之说最是虚幻，而且芊芊这个年纪的小少女也不一定懂，但叶莞心还是觉得用这个百搭的词来安慰她最合适。
“希望如此。”听芊芊的语气，这安慰应该没起到太大的作用。在孤儿院呆了这么多年，各种闲言碎语也听得够多，芊芊也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一直不能被领养，而这个原因已经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无法改变也无法抹去，而她的一生也可能会被这个无法改变的事实一直牵绊，永远得不到解脱。
虽然心情各异，叶莞心和芊芊那边聊得还算投机，而这一幕也被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林若兰看在眼里。莞心离开沈家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虽然她承诺会尽量每周都抽空回去看他们，但对她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而且，再过不到两个月她就要去上大学，到时候如果要住校，每周只有两天的时间在家里，也不能强迫她非要抽出一天的时间回沈家。这样一来，赶紧找点别的是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就是显得尤为必要。
之前，林若兰也和孩子他爸商量过出去工作的事，但因为已经离开职场太多年，而且年纪也摆在那，加上身体条件也不是特别允许，现在重新开始确实很难找到合适的定位，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可今天，她再次来到莞心当初呆过的孤儿院看到一个和莞心当年差不多年纪的可怜小姑娘之后，一个之前毫无预兆的念头却突然蹦了出来——
这孩子这么可怜、这么需要一个家，而她又正好需要找一个能让自己高兴的事度过每一天的平淡日子，何不由她领养这个小女孩，给这可怜的孩子一个家，也让她又多一个女儿？
“林院长，您这里领养孩子的程序有没有变？”这个念头在脑子蹦出之后，林若兰便迫不及待想将其付诸实施，甚至顾不上先和孩子他爸商量确定。她甚至觉得，今天突然决定来孤儿院走这一趟，都是老天爷的特别安排。
“大概程序没怎么变，只是有些细节做了调整，我记得上次好像是有个专业律师帮你们办的领养手续，相关要求律师应该最清楚，具体你可以找他咨询。”林院长先是下意识地做了回答，跟着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沈夫人刚才问这话的用意：“沈夫人不会是看上芊芊，也想把她带回家吧？”
“我确实有这个打算，不过还有写一些细节上的事要确定。例如，这孩子的身心健康问题，另外还要跟莞心她爸商量一下。”虽然冲动之下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但冷静下来想过之后，林若兰还是意识到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地决定。
“芊芊这孩子就是最近情绪有点低落，身体和心理方面都没问题，而且读书也特别厉害，聪明着呢。”虽然这事还存在很大的变数，但对林院长来说，能多给芊芊争取一次机会总是好的。有机会就意味着有成功的可能，这可怜的孩子也许就有救了。
说完之后，林院长很快就被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叫走，现场就只剩下林若兰和肖妈妈。
在心里纠结犹豫许久之后，肖妈妈还是忍不住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你突然决定再领养一个孩子，是不是跟莞心离开沈家有关系？”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很明显，而且在这个时候突然问出来也有点伤人，可肖妈妈还是想听听沈夫人的真心话。
“要说一点关系也没有是骗人，但也不能说百分之百和这事有关系。芊芊这孩子确实很可怜你也看到了，就算莞心没有离开沈家，我们家也有完全有能力再养一个小孩。”当初和莞心她爸结婚的时候林若兰就想过要给他生三个孩子，无奈生完萧然之后就因为生产中出了意外，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跟着又养了近三年才堪堪缓过来，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生完孩子之后她就没再出去工作。后来有了莞心，算是给她的平淡生活增添了一分特艳丽的色彩，莞心在的这些年，也是她最开心的几年。
只是没想到突然莞心的亲生父母突然出现，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放莞心回到她亲生父母身边，而这件事多少少还是给她的生活带来了一些影响。现在的她，确实需要一些新鲜的刺激和特别的意外。
“莞心一直担她离开之后你和沈先生短时间内肯定会很不习惯，我也想过等我的身体完全恢复之后让她回去住一段……”
林若兰也是难得心急，不等肖妈妈把话说完便着急打断：“你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我和莞心她爸不是三岁小孩，哪能她不在家就不习惯。就算她没有回到你们身边，迟早有一天也会嫁人离开我们，这一天只是提前了而已，你不用觉得有愧于我们，也要帮忙多劝着点莞心，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听沈夫人这么一说，肖妈妈也意识到她是真的下定了决心，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等到叶莞心陪芊芊聊完天回来之后，很快就从妈妈口中得知了她打算领养芊芊的打算。不过这事暂时还没确定，让她先不要告诉芊芊，免得最后要是没能成功，这孩子又要失望一回。
经过刚才和芊芊的一番浅聊，叶莞心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孩子有多需要一个家，但她还是觉得妈妈的打算来得有点突然：“您和芊芊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吧，怎么一眼就看中她了？而且，她家里的情况那么复杂，难道您一点也不介意？”
“当初我们还不是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得不得了，有眼缘的，怎么看都顺眼，跟见面几次根本没关系。至于她家里的问题，那些已经客观存在的事实并不是她能左右，也不应该由她来背负。只要她身体健康、心理正常，就应该和其他孩子一样享受同等权利。”毕竟是出生在大家族，之后又嫁进沈家做了‘当家夫人’，这气度和涵养，果然和一般人不一样。
“如果这事儿真能成，芊芊就算真正成了我的妹妹，哥哥也一定会很高兴。”真是难为叶同学，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还能想起曾经对她有过‘非分之想’的萧然哥哥。
莞心不提林若兰还真忘了家里还有这么个人，“别说，这事还得跟萧然商量商量，我先跟你爸说一声，他要是没意见，你哥哥那边就由你去说。”
“我去跟哥哥说？”这个光荣任务最后竟然落在自己身上，叶莞心还真是有点措手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