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峰上,后山有着大片房屋。
秦淮泊与安若曦从一间小院中走了出来。
“秦师兄,你就放心的让二老住在这里,我会让师妹们照料好的,还有你的伤不要紧吧?”
秦淮泊摇了摇头。
安若曦看了眼秦淮泊,从他将双亲送到山上来时,便一直沉默寡言。
“秦师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安若曦认真问道。
秦淮泊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没事,有劳若曦师妹,我先回洞府了。”
安若曦拉住了他的手,道:“师兄是不将我当做自己人么,你说的是家中有二老以及胞妹,但是,我却没看到你妹妹,是遭遇了不测?”
秦淮泊叹了口气,心中苦闷至极,将入宗前的经历说了出来。
听到对方是中天门的人,安若曦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显然,她也知道,这中天门是怎样的存在。
自己的家人被人夺走,带去了远方,这换做是谁,恐怕都难以接受。
安若曦想了想,安慰道:“秦师兄你也别太担心,既然他们说你妹妹体质特殊,就一定会用心培养,想必是不会受什么委屈的。”
“可卿她,自小就是我的跟屁虫,后来我拜入九耀圣地,我父母便带着她,她从未独自出过远门,小时候就连去集市上买东西,都是我陪着她去的。”
秦淮泊轻声一叹,道:“你是圣女,而我曾是圣子,你我都知道,修行世界的残酷,我不知道可卿有没有做好准备,我这个兄长,本应保护好她的。”
秦淮泊说着的时候,安若曦忽然拥上来抱住了他。
秦淮泊愣了愣,就听得耳旁安若曦道:“抱抱师兄,不难过了,以后去中天门寻她就是,还有那个女的,竟敢看不起去秦师兄,迟早得让她后悔!”
秦淮泊顿了顿,不知怎的,心中似乎真的又有力量了。
他把住安若曦的腰,将其推开。
“你是圣女,要知道男女有别,被其他弟子看到,怕是又不知道要传什么闲言碎语了。”秦淮泊道。
安若曦娇嗔他一眼,道:“我当然知道我是圣女,可你是我秦师兄诶,我能看着你难过?”
秦淮泊一笑,摆手道:“行行行,说不过你,我得走了,我父母这边你多担待些,知会其他弟子一声,少来打搅,我会时不时来天女峰看他们的。”
安若曦乖巧点头,而后面颊一红。
一见她脸色红了,秦淮泊便知道她要说什么。
“你放心,调理之事我会放在心上的,不过近期估计没时间了,得等内门考核结束。”
“嘿嘿,师兄真好!”
“行了,你好歹是圣女,在我面前有点架子好不好,奇奇怪怪的。”
“谁说圣女就不能平易近人,我就乐意。”
“行行行,其他人要是知道你这么平易近人,怕是要乐开花了。”
“他们都是什么东西,哪有秦师兄好!”
两人侃了几句,秦淮泊是真要走了,安若曦也不好再留他,依依不舍地目送秦淮泊离开。
瞧着秦淮泊下山的身形,安若曦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难道秦师兄不喜欢太热情的,要我端着才行?”
她想了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下次再见,自己还是冷漠点,说不得秦师兄就乐意了。
果然与苏玉妃说的一样,男人就好这一口。
……
秦淮泊回到洞府之中,将一身血衣换下,便坐到了蒲团之上。
他先是取出那套袖珍灵剑,意识探入其中,果然就发现了此前那银袍杀手留下的禁制。
禁制不除,这法器便不能为他所用。
不过好消息是,那杀手留下的禁制并不复杂,稍微耗费些灵力,便将禁制给抹去了。
随后秦淮泊灵力注入其中,那四柄袖珍小剑立刻升起,化作四柄灵剑护在秦淮泊身周。
意念一动,灵剑便随之而动。
不过秦淮泊测试了一下,这灵剑活动范围,只在自己身周四五丈内,超过这个距离,便不灵了。
“难怪说是护体法器,不过此物倒是可以做辅助之用,玄阶中品法器,用来抵挡筑灵境的高手的攻势绰绰有余了。”
秦淮泊抽回灵力,灵剑便又缩回成了小剑模样,细细看去,每一柄小剑之上,都有
“清明”二字。
“那叫你四清明了。”秦淮泊想了个敷衍至极的名字。
眼下他虽已入筑灵境,通过内门考核不在话下。
但想要接回妹妹却远远不够。
总不能真等一百年后,让妹妹自己回来吧?
唯有他不断苦修,变强,才能从中天门手里要回人。
因而,他立刻抱元守一,准备修行。
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随着秦淮泊闭上双目,随着意识逐渐沉入底处,再度睁开双目时,周围已不是那简陋洞府。
沧桑古朴,仿若没有尽头的长廊再度出现。
右手边,是此前秦淮泊所开的第一门。
再度走入其中,道帝莫逍遥的尸身已经不见,唯有那周围淡淡道韵,诉说着此处曾经的存在。
秦淮泊对着莫逍遥坐化之处躬身一拜。
“若无前辈,便无今日的秦淮泊,我会对得起这副道骨,继承前辈遗志,不会辱没先天道体之名!”
祭拜完莫逍遥,秦淮泊重回门外。
往前走去,面色不由一喜,果然,那此前横搁于此的薄幕消失不见。
秦淮泊十分顺利的来到了第二扇门前。
这是一扇青铜大门,不知历经多少岁月,变得锈迹斑斑。
秦淮泊将手放在门上,掌中传来冰凉寒意,他轻轻一推,前方便露出了个缝隙。
从中,无比灼热的红光扑面而来,温度之高,烤的秦淮泊面色通红。
他微眯双目,紧提一口气,将大门彻底推开。
当他看清眼前景象时,不禁愣住了。
这里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整片天地。
山川与海洋紧密相连,日月星辰竟是同时出现在一片苍穹之上。
只是,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灼热。
因而天空是红的,海洋是红的,就连日月星辰,尽皆像是被烧得滚烫般。
秦淮泊愣愣地看向眼前天地的中央。
在那里,是一座丹炉。
顶天立地,却在焚天煮海。
天地分明在丹炉之外,然而落在秦淮泊眼中,他分明觉得是反过来的。
这天地在那丹炉之内!
它这是在炼化整座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