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越多,心里越难受。
她深呼吸,接起电话,“你好。”
“你好,我是齐凌枫。”
齐凌枫,三个字,深深切切。
熟悉的男性嗓音在耳边缓缓响起。
乔汐莞咬着唇,手指微微捏紧。
齐凌枫。
曾经心心念念爱到骨头里的名字,现在却一听到就恨之入骨的名字。
“你好?”未听到对方的回答,那边试探性的再次问道。
声音带着特有的男性磁性,似乎如他给人的感觉一般如溪水般细水长流,温文尔雅。
“你好,我是乔汐莞。”她深呼吸,回答。
口吻,听上去很平静。
“可以见见面吗?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乔汐莞眉头一扬,并不友善。
“关于詹姆斯先生的开发案。”那边直截了当。
乔汐莞沉气,嘴角微扬,“你怎么知道我对这个案子有兴趣?”
“刚刚在詹姆斯先生的酒店,看到你的身影。”
“既然是竞争对手,我想应该没什么好谈的。”乔汐莞不想说太多,齐凌枫给人的感觉总是这么清清淡淡,掩藏在眼眸深处的狠毒,却无人能比。
“说来咱们是亲戚,何必做得这么绝对。”
“那是你应该给顾耀其说的话。”
“那么,打扰了。”那边,利索的挂断电话。
就是喜欢这么欲擒故纵。
她恍惚都有些记不得他们曾经是怎么认识的了?!
那是在国外的一段时光,她刚出法国留学,法语不太好。又特别倒霉的,第一次在法国巴黎的街道上闲逛时丢了钱包,手无分文的自己总不能走着回学校吧,她突然想到在国外也是可以街头卖艺来赚钱的,在巴黎真的很普遍。于是,她随手摸出一个风琴,那是她母亲送给她的,小时候母亲逼着她学她总是吊儿郎当,去法国的时候忍不住又带上了,算是一点乡情和寄托,她其实吹得很烂。
很多外国友人停下脚步听了一下,却总是摇摇头离开。在沮丧无比的时候,一个中国华人出现在她面前,她记得很清楚,那天巴黎的风很大,他穿着卡其色风衣,白色毛衣,头发有些微长,他弯下腰,在她用毛巾叠好的地方放了10欧元。他嘴角微笑,“别吹了,行吗?”
她想,那一刻她应该是永远都忘记不了他的笑,在巴黎那个异国他乡,在那么一个特定的环境,让她从小都觉得自己的没心没肺有了那么点说不出来的悸动,她木讷的看着他,心口处在毫无规律的跳动。
她爱上齐凌枫,只花了一分钟时间。
“不太好听。”他再次开口,脸上有些泛红,腼腆而帅气。仿若,不太习惯说这种,不太好听的话。
“你会吗?”她问他。
他点头。
她把口琴递给他,“那你来?”
他看着她的口琴,缓缓接过来。
悠扬的琴声在巴黎的大桥上,随着风静静的飘荡,都说巴黎是一个浪漫的城市,当时的她,真的很庆幸自己的突发奇想,然后,浪漫的遇到了他。
那天他们赚了很多钱,去嗨了一顿大餐。
熟悉后才知道,他们真的很有缘,来自一个城市,就读一所大学。
他读研,她才大一。
她其实追齐凌枫追得很辛苦。
齐凌枫一直冷冷淡淡,不管她多热情,他总是保持着一段微妙的距离。
现在想来,他只是在欲擒故众,很会拿捏分寸,她才会这么一股劲的栽进去。
为了追上他,她跳级,考研,拼了命的和他一起毕业。
因为他说,如果她能够赶上他的学习进度,他就同意和她在一起。
她实现了。
毕业那天晚上,他们确定关系在一起。
那个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好好爱人,从来都只会给别人添麻烦,从来都不懂体贴不懂温柔不懂好好和人相处的她,就这么一路追随着齐凌枫,爱得死心塌地。
毕业后,他们一起回国。
他说他是孤儿,靠奖学金留学。
她毫不犹豫的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家,见了自己的父母,并且执意的让他改口叫她父母为“爸妈”,她想这样,或许会弥补他曾经缺失的亲情。
她真的什么都为他着想,什么都为了他,现在,她爸妈应该在黄泉下,死不瞑目吧。
她不着痕迹的揉了揉眼眶,抬头看着电脑屏幕。
她不想回忆往事,那只是在自己的伤口上,不停的撒盐而已,她不习惯被这么一直伤害着,她从来都不是这么懦弱。
抿着唇,看了看时间,拿起电话,拨打,“喂,顾子臣。”
“说。”那边永远都是言简意赅。
“给我点钱。”
“……”那边瞬间沉默。
“需要这么小气吗?等我关工资了,还你就是。”乔汐莞翻白眼,没见过这么小气巴拉的男人!
“你要多少?”
“一两百万吧……”
话音还未落,那边电话已经挂断了。
乔汐莞捏着手机,气得发抖,但碍于旁边人多,不好发作。
她咬着唇,不服气的,继续拨打。
那边不耐烦的接起,口气很不好的质问,“你准备关几年的工资才能还给我?!”
乔汐莞突然沉默。
这个问题她倒是没有考虑。
话说她一个月工资多少啊?!
“那你总不会连点零用钱都不给我吧。”乔汐莞不爽。
曾经的自己,钱都是随便挥霍,就没想过有用完的那一天。
“你需要一两百万当零花钱?”
“顾大少你不会连个媳妇都养不起吧。”乔汐莞采用激将法。
“你拿来做什么?”顾子臣问她。
“买套房子。”
“家里的房子不够你住?”
“送给一个朋友。”乔汐莞直言。
“……”
“反正就是有用,你给我就是了。我马上回来,你准备现金支票卡都行。”乔汐莞急急忙忙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