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伊琳,我不好冷着脸了,虽然也是不认可我,但是,伊琳本身来自书香世家,讲究基本的体面。
或许也比较在乎白静的幸福,她对我总是客客气气的疏远。
想来在她的贵妇圈子里,因为我,她可能被一些贵妇人嘲笑呢。
对她,我也比较尊敬,打了招呼:“阿姨您好。”
像很多年纪大的妇女一样,她也唠唠叨叨的:“小骆,说起来也是我们不对,这些年着实是亏待了你。
按说你是白静最爱的人,一个女婿半个儿,是我们太小家子气了。”
不过她的唠叨,都是刻意装出来的。
通常的唠叨是一种无节制的放纵,她不是,她说这些话,都是有目的的。
首先就道歉了,我还能说什么?
如果指责,显得我倒是斤斤计较了。
“阿姨,不能说亏待,白家对我的公司,多有扶持。
我一个贱民出身,你们看不上我,也是理所应当。”
故意地,我用了贱民这个词,没有用平民,阴阳怪气地有点激烈。
伊琳的脸色明显有点挂不住了。
以前是白家看不起我,现在是白家需要我,前倨后恭,大家族的体面优雅,那可真是荡然无存了。
“好在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糊弄着,她带我去了大厅,那里,白左州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呢,看到我,好像很惊讶:
“是小骆啊,来来来,我最近弄了瓶好酒,咱爷俩喝点。”
他们一通忙乎,家里的保姆们更是把菜品一一上来,非常的丰盛,有些菜我竟是没见过。
再看家里的摆设,也是低调奢华,随便一把椅子,都是价值不菲。
上流社会,真是会享受!
我暗暗感叹着,站在一边,看他们忙碌,脸上带着疏离和冷淡,同时基本的礼节,丝毫不缺:
“叔叔,好酒就不用了,太好的酒,我也喝不习惯。”
“喝不习惯,那就从今天开始习惯,好东西,要早点享受。”
好像听不出我话里的阴阳,白左州自顾自地打开了一瓶红酒,香气顿时氤氲了出来。
把酒倒进醒酒器里,桌子上的菜品并不多,看样子,今天是吃法餐,一道一道送过来的。
“我听叔叔的。”
笑容可掬地,我坐在客人的位置,白左州和伊琳撑着精神,努力营造出一家人的气氛。
白左州更是给我介绍了下,这瓶酒二十多万,还限量,是他托了关系,才拿到的。
我笑着赞叹几句,倒是毫不为难,一分价钱一分货,好喝是真的好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白左州开始谈正事:“骆辉啊,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个人才。
就说神飞科技,这种公司,就不是一般人能带出来的。
你可是我们白家的千里驹啊。”
夸得非常生硬,我的客气也生硬:“叔叔过奖了,还是全靠白静投资,我才有机会搞自己的事业。”
白左州给我夹菜,完全不管西餐礼仪了,似乎他是觉得,如果不把我给哄开心了,很多话不好说。
于是他去收藏室,拿了一块百达翡丽的手表过来:“你的手表不是卖了嘛,以后就戴这块吧,男人还是要有个体面。”
“谢谢,但是真的不用,我以后可能也就看不懂手表了。”
苦笑着,我说了句实话,听起来像笑话,我说的是我的病,如果撑不到治疗,我很可能会成神经病,然后死去。
“这说的什么话,必须戴上。”
死气白咧的,白左州愣是戴在了我的手脖子上,我看了看,真是好看,心里却是无限的悲哀。
那句话怎么说的?
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看来真是这样,我不需要了,白家却巴巴地给我这,给我那。
我算是看出来了,豪门也就那么回事,不过是比普通人,更加贪婪,更加无耻罢了。
不需要的时候,他可以棒打鸳鸯,才不管什么爱情。
需要的时候,他可以低声下气,不要碧莲。
“叔叔阿姨,你们找我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吧?
如果真是自家人的话,就直接说吧。
非得先给我手表才能说,不显得见外了吗?”
能释放出去的毒箭,我是毫不犹豫地释放,能得罪人,我就得罪人。
这就是摆烂的奥义。
“咳咳咳……你看你看,倒是我刻意了,是这样的骆辉。
最近白家有些不稳当,顾大佬病了,又有人攻讦白家,说我们不思进取,腐朽啊什么的。
但谁都知道,科技是最大的进取,比如说你的神飞科技,在国际上亮相,拿冠军,多荣耀。
所以我们就想着,你能不能先不要和静静离婚?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比如说需要投资,都可以提的。”
可以想象,这些事情,白左州先给白静说了,但是还是不放心,于是又和我说一遍。
看两人的姿态,白家是真的遇到难处了,不然他们才不会这般。
“叔叔既然这么说,那离婚这个事,暂时延后,等白家度过了这个坎,再说。
至于投资就算了,现在的神飞科技真不缺投资。”
基本上,我是冷冰冰地答应了,两人明显松了一口气,伊琳也是看我有价值,顺着话说道:
“趁着这段时间,你和静静好好相处,就算以前有矛盾,其实都是可以化解的嘛。
我已经批评过她了,她也保证,以后一定会对你好,你看行不?”
人啊有了身份地位那是真好,我还没怎样呢,只是公司有了点名声,白家就这般拉拢。
原来他们嫌弃我的缺点,其实并不是缺点,根源还是我没地位,有了地位,便一切都是优点。
对于这种趋炎附势,我并不讨厌,人人都是这样,谁还能例外咋的?
让我不爽的是,他们欺骗了我,他们以前嫌弃我,说我那么多缺点,尤其说我不上进啊什么的,都是借口。
看透这点,我带着情绪站了起来:“白静都要带男人回家里过夜了,这就是你们说的,对我好?”
一时间,白左州和伊琳都是目瞪口呆,伊琳更出惊诧起来:“不可能!我的女儿,不可能做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