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树看着老夫妻的背影愣神。
404站？有这个站牌吗？
不对，他想起来，除了明确的地点站牌外，中途的确还有好几个站点上面只写了404，而且不止一个。
而且副本刚开始公交车停的站点就是404。
【这是一辆没有终点站的公交车。】
什么样的车才会没有终点呢？
404。
原来如此。
404版中巴车继续按照既定的路线行驶，除了中巴车前面的道路，周围一片迷雾。只有即将到达站点的时候，站点处的迷雾才会散开。
李青树估算着时间，这俩车已经行驶了快二十分钟，但他再没遇见一个站点。
这不对劲。
在这对老夫妻上车前，至少十分钟左右能看到一个站点。
李青树低头沉思，忽然他猛地抬头，那对老夫妻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背后。
公主正站在他肩膀上，敌视着这对老夫妻。
前面诡异上车，公主都是一副轻松看戏的样子。
这是第一次如临大敌的姿态。
老奶奶笑眯眯：“司机师傅，什么时候到404啊？”
老爷爷木呆呆的，一句话没说。
李青树安抚拍拍公主的脑袋，把她拿下来放到怀里，反问：“你们不是已经到站了吗？”
老奶奶笑起来：“你说的对，我们已经到站了。”
话刚说完，这对老夫妻的身影就消失了。
汽车前方迷雾散开，李青树见到了熟悉的404站牌，还有那辆被他偷了车牌车号的老式公交车。
汽车回到了原点，一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跑来。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远点。
李青树心道一声，果然。
这是一个循环的副本，如果是循环副本那高明又怎么回事？
只能再来一次看看。
叼着棒棒糖的男孩上车，黑树小学站。
中途长发女孩上车，长湖公园站。
男孩和长发女孩都是404站牌上车。
黑树小学站，男孩下车，中年妇女上车。中年妇女手中依然提着篮子，篮子中有四个鸡蛋大小的人头。
长湖公园站，长发女孩下车，孕妇上车。
黑树菜市场站，中年妇女下车。
黑树医院站，孕妇下车，老夫妻上车。
第三次循环开始。
李青树皱着眉头想不明白，第二次循环没有高明，那第一次高明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还有，一直循环，剧情点在哪来？
难道要跟这些乘客一个个交流听他们的故事？
不对，不对。
404，404，重点还是在404，那对老夫妻！
第三次循环，李青树开始重点观察这几个乘客的脸，他们的脸没有相似的地方，表示没有多少血缘关系。
那就应该不是一家人。
那他们跟这俩公交车有什么联系？
难道都是在这辆车上出的车祸？
出了车祸然后公交车报废了？
老式公交车，404，没有终点站，有两种可能。
一、这辆车本就不存在。
二、这辆车已经报废。
但高明的出现让李青树排除了第一个答案。无论高明是怎么进入这个副本内的，都表示404公交车曾经的确运行过。
运行过，但后来报废了。报废的公交车自然没有起始点，也没有终点站。
黑树医院站，老夫妻上车。
公主收了车费，李青树开口问：“两位老人家，你们哪人啊？”
见到李青树搭话，老夫妻干脆在驾驶座旁边的位置坐下。
老奶奶笑呵呵：“黑树城的人，我老伴身体不好，带他来医院看看。”
李青树再次注意到，老爷爷木头人一样，眼神直楞，动作缓慢僵硬。
“怎么就你们两个？家里孩子不在？”李青树问。
“我们没孩子，就我们老两口。”
没孩子，那车上的这几个乘客的确没什么血缘关系，老奶奶的话肯定了李青树的猜测。
“对了，你们上车的时候，正好有个孕妇下车，也是去那个医院的。”
李青树开始试探他们的关系。
“哦，你说她啊，是我们的邻居。不过我们不太熟。”
“我这车啊之前有个小乘客，自己一个人去上学。家长也不知道送一送。”
李青树不经意间提起书包小男孩。
他盯着老夫妻看了会，他们没多少反应。
他又稍微描述了书包男孩的长相。
老奶奶恍然大悟：“你说的是小晨吧，他也是我们邻居。就住我们对门，他妈妈没时间管他。我们老两口也无聊有时就帮忙带带他。
他那棒棒糖还是我们给的。”
李青树又逐一开始询问长发女孩和中年妇女。
果然这个车的乘客基本都是熟人，互相都是邻居。
想到那辆老式公交车李青树灵光一闪，刚想问一句，可时间来不及了。
“咦？怎么还没到站？司机师傅，你是不是开过头了？”
老奶奶的脸也变得跟老爷爷一样木呆呆的，他们站起来全无开始和蔼的样子。
“怎么还没到站？”
李青树面不改色：“你们不是早就到站了吗？”
“对哦，我们早就到站了。”
老夫妻身影消失，李青树进入了第四次循环。
背着书包的小男孩蹦蹦跳跳跑来。
小男孩上车，李青树走到他旁边坐下：“小朋友你哪个学校的？”
小男孩舔着嘴里的棒棒糖，奇怪地看向李青树：“大叔，你笨啊，你没听我说在黑树小学下车？”
李青树扶了扶眼镜：“小朋友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什么游戏？”小男孩兴致缺缺。
“我会算命，能够算到下一个上车的人是谁。我说对了，你就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怎么样？”
男孩来了兴致，眼珠子滴溜溜转：“好啊。”
“下一个是一个长头发的女孩。”
“那要是不是呢？”
“不是我把车费退给你。”
小男孩开始期待地盯着车门处看，连手上的眼珠子棒棒糖都忘记舔了。
汽车到站，长发女孩上车。
小男孩惊讶地看着李青树：“大叔，你真会算命？！骗人的吧！”
李青树笑笑：“我骗你做什么，好了你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对门邻居奶奶爷爷有没有买过一辆报废公交车。”
“嘿嘿。”小男孩咬爆了口中的眼珠子，“什么报废公交车，不知道的，没听过。”
那滴溜溜的眼珠子，一看就在打坏主意。
李青树依然带笑，镜片后的双眼微微眯起：“你确定没有？”
“大叔，我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小男孩站起来向车子后面跑去。
李青树拉住男孩的书包，直接把书包从他背上扯下来，然后拉开拉链，他在书包里看到了一个玩具。
“还给我！”
李青树抬头看去，男孩身形扭曲，身上密密麻麻浮现眼珠子，每个眼珠子都开始转动。
他弹射而出，速度极快。
李青树手一扇，脚一踩，把小男孩踩在了脚下。
无论小男孩怎么挣扎都无动于衷。
李青树从书包里拿出玩具，这是一辆公交玩具车。最前方写着404路公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