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司衍枭眸光猛地一沉,眼底戾气一闪而过,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森冷:“你胡说什么?”
江染微一挑眉,面露嘲讽:“不信?”
司衍枭刚刚清醒,意识还有些混乱,只感觉面前的这个女人再三挑衅,讨厌至极。
身体被强势禁锢动弹不得,而且对面还是个女人?
想到这里,司衍枭神情阴沉,厉声说道:“放开我!”
江染看着他怒极却毫无办法的样子,忍不住想要出声调侃,眸中闪过一丝揶揄,轻声说道。
“我不放又如何?”
“找死?”司衍枭面上闪过一丝狠厉,径自就要挣扎。
这时门外突然走进一个佣人,看到眼前这一幕,连忙上前开口劝道。
“太太,先生刚刚苏醒身体还没恢复过来,有什么事情您好好说,先松开他吧。”
说话间,手还一直停滞在半空,一副想拉开又不敢拉的样子。
说到底这是人家的夫妻事,他一个做下人的也不敢插手。
江染没作声,垂眸看向司衍枭,只见他面色苍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很是虚弱。
无奈撇了撇嘴,出声应道:“那好吧。”
随即松开了手,佣人瞬间松了一口气,连忙靠近司衍枭,轻声问道:“先生,您没事吧?”
司衍枭眉心紧蹙,摇了摇头。
正准备出声询问,江染却在一旁突然开口:“看在你是患者的份儿上,我不和你一般计较。”
“你!”司衍枭面露不悦,突然想到什么,暗自强压下怒意,冷眼看向江染,沉声问道。
“你说你是我的妻子,那我们怎么会结婚?”
他总感觉一觉醒来周围一切都变样了,蛮横无理的妻子,突然出现的儿子,一桩桩一件件都不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江染眉心一挑,语气中有些无奈:“老爷子安排的,我也不知道。”
听着她还有些不悦的语气,司衍枭怒气反笑。
什么东西?她还嫌弃上了?
“呵……”司衍枭冷嗤出声:“随口一问你还真答,撒谎也该打个草稿,想做司家的夫人?”
话间微微一顿,随即冷笑出声:“做梦!”
江染闻言故作认真的点了点头,缓缓应声:“嗯,确实,你的梦已经做了六年了,是够久的。”
司衍枭说出那话本意是想嘲讽她,可却没想到被倒打一耙,反而被她扯在了自己身上顺势奚落。
眉间一蹙,面上闪过一丝不善。
江染却在一旁垂眸看向他,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虽身体虚弱,可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病灶。
按理来说,他昏迷了整整六年,常年卧床,压疮不说,肌肉也早该猥琐了……
思及此,眼中不由对他多了几分打量,蓦地轻笑出声。
司衍枭察觉到她的审视,只感觉到浑身不适,面露不解,眉眼中满是厌恶:“你笑什么?”
江染唇角微勾,解释说道:“你这般傲气,不过就是占了个出生好罢了。”
听着她语气中的不屑,司衍枭眉心紧蹙,眼底一片冰冷。
他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人,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大言不惭?
还没等他开口反驳,一旁的佣人便替他愤愤不平了起来,出声说道。
“太太,先生自幼便是其中一代的佼佼者,接管司氏集团之后更是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将一些吃里爬外的人清理干净,将公司稳住,一路向上做到现在的龙头企业。”
“出生只不过是垫脚石而已。”
“垫脚石?“江染蓦地冷笑出声:“即便再优秀又如何?”
随即看向司衍枭,眸中闪过一丝不屑:“这些年要不是因为有佣人和仪器的帮忙,他以为他能坚持多久?不出三个月就该把命交待在这里了吧?”
她话间毫不客气,丝毫不顾及司衍枭的情绪。
他一醒来不分青红皂白便对自己恶言相待,她又凭什么给他留情面?
佣人在一旁听的心惊胆颤,却不敢再出声反驳。
“你!”司衍枭见她巧舌如簧,看的越发厌恶。
江染微抿了抿唇,和他四目相对,不见避让。
表面不动声色,心底却在暗暗沉思,不愧是有“帝气”护体的人,这么长时间躺在床上,刚刚那一瞬间的爆发力竟然能将自己制住。
哪怕只是片刻,也绝对不是一个刚清醒的人该有的力气。
江染暗自压下心底的震惊,司衍枭这人,不容小觑,不够现在大病初愈,没什么战斗力罢了。
司衍枭眼眸深遂如寒潭冷冷的看着她,唇角紧抿成一条直线。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门外管家迎面而近,身旁还跟着一个熟悉的面孔。
“谨言?”司衍枭目露震惊,惊讶出声。
闻声,周谨言快走两步坐在床前,伸手直接将他拥住,面上的欣喜显而易见。
“你终于醒了!”话间隐隐有些哽咽。
司衍枭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竟搞这些伤感的。”
周谨言缓缓平复着自己心里的情绪,他每周来观测他的生命体征都要坐下和他聊上好一会儿。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六年来意味着什么。
他原本对司衍枭清醒已经不报太大希望了,可现在他却好端端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其中的心情不言而喻。
随即缓缓松开他,莞尔一笑,接着将仪器插好给他检查身体。
片刻后,周谨言放下手上的听诊器:“身体没有大碍,就是有些虚弱,最近一周吃些清淡流食,一周后逐步恢复饮食就可以。”
“好。”司衍枭温声应道。
“虚弱?我看他刚刚攥人手腕时的力气可大的很。”江染嘲讽的语气不合时宜的响起。
司衍枭面色一僵,扭头怒斥道:“你闭嘴!”
闻言,周谨言想到上次冤枉她的事情,难得没有附和讽刺,反而开口解释说到。
“可能是因为某些因素引起的突然性动作,之后还是需要做复建的。”
江染斜睨了司衍枭一眼,随后冷嗤一声。
司衍枭只感觉自己在众目睽睽下受到挑衅,一时之间有些下不来台。
抬眸看向江染,面露不虞,这女人是存心和自己作对的不成?
随即伸手指向门外,怒斥出声:“滚出去!”
看着他怒不可遏的模样,江染觉得自己目的达到,心情大好。
双手环胸站在他面前,冷笑出声:“滚?我还真不知道怎么个滚法,要不然你示范一个?”
听着江染的话,在场的众人面色皆是一变。
就连周谨言都忍不住侧目看着她,他知道江染一向嚣张跋扈不长脑子,可没想到在司衍枭面前也毫不收敛。
竟然还是这般作为,想到司衍枭嫉恶如仇,周谨言缓缓摇了摇头,忍不住同情起了江染之后的生活。
管家在旁听着,连忙走到她面前,轻声劝道:“太太,先生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您和他不要一般见识。”
闻言,司衍枭怒呵出声:“管家!”
他竟然劝那女人不要和自己一般见识,这话说的仿佛自己在无理取闹一般。
司衍枭突然觉得,自己一觉醒来,丝毫事事都不尽如人意了。
管家恍若未闻,低垂着头。
这个时候为了和平,他选择装聋作哑,当这个出头鸟。
江染见他开口,斜睨了他一眼,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随即缓缓说道:“行吧,我就卖你个面子。”
“不过……”接着,话间微微一顿:“我这人记仇的很,上次你责怪我的事情我还没忘。”
管家闻言一怔,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江染勾唇一笑,径自转身离开。
司衍枭看着她的背影,怒极反笑,看向周谨言,眉心一蹙:“这女人从哪儿来的?在司家耀武扬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