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公此刻还是不愿相信,他料定了靖国公夫人就是装病逼他让步。
他三步化作两步走到床边,撩开床幔,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瘦骨如柴,脸颊凹陷,毫无血色的身子。
“秀琴,你怎么了?你怎么会变得这副模样?”靖国公颤抖的伸手触碰了一下靖国公夫人的脸,随后猛然收回手,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若不是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他真的差点就认不出眼前之人了。
“行了,靖国公,你在这演这出是给谁看呢?靖国公夫人有今日不是拜你所赐?来人,将靖国公拉开!”
苏玉瑶看着靖国公这副模样顿时感觉到恶心至极,装这深情就能弥补她母亲受过的伤害吗?
“不要,不要带走秀琴!秀琴是我的!她只能在靖国公府!”
太子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不耐烦,他的手一挥,身后的侍卫立马上前将靖国公拉开。
靖国公用手拽着床幔不愿撒手,大声喊着靖国公夫人的名字。
“不好了,夫……柳姨娘晕过去了!”
房内混乱中,房外下人的声音却清晰地传进房内众人的耳边。
靖国公惊呼地站起身来向冲门外跑去,随后他又想到什么,回头看向床上的靖国公夫人。
苏玉瑶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靖国公,若今日他走出房门这一步,她便不会再原谅她这位父亲。
“玉瑶,你真的要让你母亲昏迷当中遭受这么多罪吗?”靖国公还想逼迫苏玉瑶放弃带有靖国公夫人的想法。
苏玉瑶眼神坚定地看着靖国公,毫不犹豫地回答他。
“我要带我母亲走!谁都不能拦我!”
“你!”靖国公说不过苏玉瑶,他还想拦在此处,但他明显有些焦急外头的情况,不得已他恶狠狠地冲苏玉瑶怒吼。
“你就闹吧!闹到家破人亡你才满意!早是如此,就不该这般纵容你!”
苏玉瑶听着这话,心中的怒气瞬间涌上脑袋,她双目充血,怨毒地看着靖国公。
靖国公好似是在为自己放弃靖国公夫人而找借口,甩了甩袖子就大步离开了。
宫里的太医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冲着靖国公离开的背影呸了一口。
太子看着靖国公离开,立马让人将靖国公夫人抬出去,顺道将宫里太医和管太医都带上了。
“玉瑶!”
苏玉瑶一出了靖国公府大门便看见在门外等候多时的萧恒,她心下一动,走过去扑进萧恒的怀里。
萧恒被苏玉瑶这主动劲儿震惊得手都不知放哪了,双手高高举着,模样十分无措。
太子在后头走出来,当他看到门前这一幕,忍不住笑了出来。
苏玉瑶一行人先将靖国公夫人安顿好,便到了八仙楼。
“太子,今日真是多亏了你及时赶到。”
苏玉瑶此时也是后怕万分,今日仅凭她一人硬闯靖国公府便已经是冒险了,柳姨娘为了这靖国公夫人之位,真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二少夫人别说这话,都是仲平找我找得及时。你可不知,仲平为了让我赶紧到靖国公府,那可是费了好大的劲赶马车了。”
太子说着说着都被当时那场面给逗笑了。
苏玉瑶也跟着笑了起来,她转头看向萧恒,眼波流转中好似有些星光。
“太子,仲平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太子刚伸手想拦住萧恒,却没想到萧恒的动作比他还快,直接仰头就干了。
看到这,太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仲平,你这喝茶多没意思,等下次有机会,我们再不醉不归。”
“好!”
萧恒豪爽的应下,顿时惹得太子更开心了。
几人闲聊了几句,太子便起身告辞了,说是东宫还有事要处理,不便多留。
待这雅间内只剩下苏玉瑶和萧恒时,苏玉瑶急切地开口问道。
“你是如何识得太子?太子又是为何帮我们?”
苏玉瑶回想之前,好似并没见过萧恒提起过太子,也没见过萧恒与太子有更多的往来,怎么他一从边关回来,这一切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这话说来长了。当时我随军回京,在路上竟遇到了暗杀,打斗之际便不知不觉中离队伍远了一些,而后碰到了昏迷的太子,我没法子,只好将太子伪装成战士带回队伍中,私下里跟镇国公世子打了招呼,找了地方安顿好太子。”
萧恒的话顿了顿,苏玉瑶接着他的话说。
“太子醒来后发现是你救的,便与你交好?”
苏玉瑶疑惑地看着萧恒,她可不相信一个太子会无缘无故相信一个在他遭遇刺杀时正好出现的人。
“夫人你很聪明,太子一开始并不信任我,但我交了底,告诉他永安王府的事情,待他查清楚事情真相后,他一定会相信我。”
苏玉瑶有些了然的点了点头,若是如此,倒是说得过去。
“那太子对永安王府这件事上是何种态度?”
“太子自然是不希望永安王府得逞,原本就有个二皇子在虎视眈眈了,如今又多了个敌人,他能开心才是怪事。所以他提出,让我跟随他,替他干活。”
苏玉瑶一听,忍不住惊呼。
“你同意了?”
若是萧恒同意了太子的提议那他们便是站太子这边了,如今她还无法得知这几位皇子谁值得信任,如此轻易站队,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呀。
“那倒没有,你放心,要想站队,我们还得问问平王的意思。”
萧恒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苏玉瑶,让苏玉瑶不禁有些心虚。
“这与平王又有何关系。”
“如今我们与平王合作,自然得问问他的意见,况且夫人这般相信他,他若是与太子不合,那我们可是两边都不讨好了。”
苏玉瑶也不知是不是她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萧恒这话弥漫着一股子酸味。
“那你便问问平王的意思吧,若是太子可以合作,那便跟太子谈谈,但总归别交恶。二皇子便罢了,他背后是韩相,是永安王府的人。四皇子生母是贤妃,而贤妃是靖国公世子的嫡姐,倒是可以试着接触一二。”
萧恒撑着下巴侧头看着苏玉瑶分析,眼底尽是温柔。
刚刚她话中的意思是让他与平王接触,而不是她自己,这便是表明了她的态度。
“让夫人费心了,为夫会努力多做些。”
苏玉瑶此刻才发现萧恒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她瞬间有些心慌的躲开萧恒的视线。
萧恒看着苏玉瑶白皙的耳廓瞬间粉透了,样子晶莹剔透,好似在诱人上去咬一口。
而苏玉瑶万万没想到,萧恒竟然冷不丁地凑到她耳边细嗅她的发间。
“你要干什么?”
苏玉瑶一时之间慌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萧恒身子后仰,喉结滚动了几下,笑着说道:“我就是觉得夫人发间的香味很好闻。”
苏玉瑶狐疑地看了一眼萧恒,用手撩起一些发尾细细闻了闻,好似也没闻出什么来。
“夫人胭脂铺子也卖香泽和澡豆?”
香泽是发油的一种,而澡豆便是京中贵人净面洗浴必备之物。但苏玉瑶的胭脂铺子不卖这些。
“为何这样问?”苏玉瑶歪头看着萧恒,眼中的水光让萧恒差点又愣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