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随烟心中一颤,停下脚步,转过身深深看了他一眼,翩然离去……
雨随烟不敢多作停留,从将军府出来后急忙赶回宫。韩清在她身边遍布“眼线”,她为了避开他们,下朝后以身体不适为由,让祁舒然和墨诗做掩护,她才能偷溜出宫。如果让韩清知道她来将军府,必定能猜出她与左暮晨联手之事,那后果将大为不妙。为防有变,只有快速回宫,越快回去越安全。
雨随烟武功不低,又熟悉宫中环境,虽然宫内遍是侍卫巡逻,她依然能够穿廊绕房,出入如无人之地。刚入内宫,她便听到前方传来韩清的声音,赶忙藏身,静观情况变化。
韩清冷冷地看着祁舒然,不悦地说:“让开,老夫有要事要立即见陛下!哼,祁舒然,你敢拦老夫?别说是你,就是你父亲祁炎,也不敢对老夫如此无礼。”
听着韩清话语中隐隐的威胁,祁舒然直着身子,无畏地直视着韩清,不卑不亢地说道:“丞相误会了,舒然怎会对丞相无礼!只是陛下自早朝后便身感不适,现在屋内歇息,丞相此时见陛下,恐怕不太方便吧!”
韩清见他如此说,脸色虽然稍缓,但依然咄咄逼人地说:“陛下身体不适,为何不传御医?陛下尊贵之体,若有丝毫闪失,恐怕你们也担待不起吧!老夫担心陛下,知道陛下身体不适,特地带御医来了!田御医,你随老夫进去,其余人都留在外面。”
韩清将御医都请来了,看来对此次前来是势在必得,定要亲眼见到雨随烟方才干休。祁舒然和墨诗对视一眼,暗暗忧心。墨诗上前含笑拦住韩清和御医,尽量争取时间,“丞相请留步!陛下若是身体真有大碍,我等怎敢不请御医。陛下只是觉得有些困乏,说休息一下便好,让我等在外面看着,不去打扰她。所以丞相不必过于担心陛下,等陛下睡醒,我等会将丞相的心意转达给陛下。”
墨诗的话怎么可能打发得了韩清,他接到下人报告,怀疑女王根本不在屋内,定要亲眼证实。他眼神阴鸷,冷冷盯着墨诗,一字一句地说:“若是女王在屋内休息自然是好,但老夫怀疑陛下根本就不在屋内。让开!”说罢,用力推开墨诗,径直闯入屋内。
屋内纱幔摇曳,香气幽幽,轻纱幔帐后面是一张金漆龙床,雨随烟静静背身躺在床上,听见有人进去,她似被惊醒,吃惊地转过身缓缓坐起,迷茫未醒的双眼不解地看着韩清和他身后的田御医。
韩清见到雨随烟,一脸的惊愕,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田御医早就吓得扑到在地,不敢抬头。而随后跟进来的祁舒然和墨诗则长长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雨随烟站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韩清,淡淡地说:“丞相如此慌张闯入,有什么要事吗?”
韩清脸色一白,没有了刚才的趾高气扬,诺诺地说:“这……这……”
雨随烟吟吟一笑,不经意勾起的嘴角扬起完美的弧度,不需要多余的动作或语言,只是简简单单轻轻一瞥,端的就是气势逼人,使得韩清面色冷峻,额间冷汗涔出;田御医面如土色,浑身不停颤抖。
虽然形势开始对雨随烟有利,但此时还不到她和韩清撕破脸的时机,雨随烟只想给他一些警告,不想过多为难他,转眼看了看跪地不起的田御医,轻声问道:“丞相,你身后何人?”
既然雨随烟给了他梯子,他岂有不顺梯而下的道理,一直支吾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韩清,方才想起身后的田御医,忙说:“老臣听说陛下自下朝后便觉身体不适,心中挂念,带来田御医特地为陛下诊治,没想到惊扰到陛下,请陛下恕罪!”
雨随烟点点头,回道:“孤王不过有些困乏,多谢老丞相挂念!虽然丞相一片忠心,但是孤王毕竟是女王,丞相冒然闯入于理不合,这次就算了,丞相若是无事,就退下吧!”
此时的韩清哪敢再多停留,客气了几句,带着田御医匆匆离开。走出很远,韩清方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不明白何时女王变得如此气势迫人,望着雨随烟所在的方向,心中苦笑不已……
韩清走后,祁舒然和墨诗上前抱怨地说:“刚才急死我们了!还好你回来了,要不事情非得戳穿不可!”
雨随烟从锦被中取出匆忙中换下的黄色衣衫,递给墨诗,让他收好,然后笑意盈盈地说:“左暮晨回京,韩清必然会加紧盯着我,我哪敢耽搁,自然会速去速回。不过这一次去将军府,收获匪浅,左暮晨已答应和我联手对付韩清,这险冒得值得!”
祁舒然蹙眉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对付韩清?”
雨随烟悠闲地说:“有些事欲速则不达,强求不来!韩清势力我从来不敢小看,若没有八成以上把握,我是不会和他正面冲突的!现在时局虽然对我们越来越有利,但还不够。舒然,忍耐也是对人的一种考验,无论在任何时候,只有能够忍耐,善于把握时机的人,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祁舒然低头思考、细细品味,雨随烟简单的几句话里所包藏的内涵让人深思……
第二天早朝,左暮晨的出现引起了众臣的议论纷纷,尤其是韩清,一直用猜疑不定地眼神看着他。左暮晨客气地上前打招呼,“韩伯伯,别来无恙?”韩清哼了一声,转身不去理睬。左暮晨耸耸肩不以为意,但看向他的目光有一瞬间变得犀利和深沉。随着内侍一声“女王驾到!”众臣纷纷站好,等待雨随烟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