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鱼跟在许四郎身后进门的时候,许天正在院子里领着弟弟们剥刚刚收回来的豆子。
一看到许四郎挑着满满两箩筐回来,哗啦一下全冲过去,叽叽喳喳地喊起来:“四叔,是不是买了什么好吃的?”
张桂英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见状吓了一跳,赶紧走过来,掀开一看立刻沉下脸:“你们哪里来的钱,我们老许家虽然穷,可决不允许做出那些偷鸡摸狗的事!”
“娘,不是……”
许四郎正要解释,就被匆匆赶来的刘氏打断了!
“好你个张桂英,好的不教,竟然教你的儿女去作贼,今天我帮理不帮亲,就要将这两个不要脸的小贼送到官府去。”
刘氏身后跟着张庆的两个儿子,来势汹汹。
她以为能吓到张桂英的。
可许小鱼却将张桂英拉到身后:“你老了脸就大?你说我们偷我们就偷?证据呢?没有证据,你这是诬告,到了官府吃板子的是你!”
“想抢东西就直说,这么烂的借口我听着都替你们脸红。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让我娘把东西交给你们,你们去处理?然后处理着处理着,这些东西就都进了你们肚子?”
许小鱼似笑非笑,一双清澈的眸子,仿佛能直入人心一般,让他们不由自主心虚。
“你瞎说什么?你偷东西还有理了?”刘氏嚷嚷着,“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跟我到县衙去,到县令老爷面前说。”
“你算个什么玩意?一个登堂入室逼死原配的贱人,也敢在我家撒野?”许小鱼抽出扁担,“不对,说你是贱人都抬举你了,你也就一个暗娼,人原配还在呢,就上赶着给人生儿子了!”
“你、你……”刘氏指着许小鱼,差点气绝身亡。
她的两个儿子勃然大怒:“今天不打死你这个没教养的小贱人,我不姓张。”
“你姓不姓张关我屁事,敢在我这闹事,我就先打断你的腿。”许小鱼作势一扁担过去,吓得这三人立刻逃也似的躲到刘氏后面。
“你来,你敢打死我试试!”刘氏心里害怕,却不愿意输阵仗。
许小鱼还真一扁担下去。
“嗷……”
刘氏惨叫。
“我忍你很久了!”许小鱼打完人心里很爽,双手叉腰讥诮道,“就你这老货还敢在我面前称长辈?”
“你、你……”
“住手!”张庆急急赶来,厉声何止许小鱼,“张桂英,你看看你养的什么玩意?”
张桂英别开眼,狠下心不去看张庆。
“偷东西了不教,你还护着,你像样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了?你问问你那个老货,我今天在镇子上救人的事就没传开?我凭我自己本事救人赚的钱叫偷,那你们抢劫算什么?”许小鱼微微勾唇,“来,见官去,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老货能不能挨板子!”
“你、你……”
“肆意诬告,一经查实,杖责二十,罚银五两,你们真的要见官?”随着这道极有威压的声音,傅承彦从屋里走出,“德行有亏,累及子孙,你家要是有秀才,从此以后就不能参加科举。”
众人下意识看向他,却被他那副‘尊容’吓到。
“你、你是谁?”张庆惊恐地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打听打听,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傅承彦淡声道。
张庆最小的儿子和许四郎同年,在学堂里念书,正准备明年考秀才,听到傅承彦这么一说,他们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因为刘氏和马月兰都没看到许小鱼两人偷东西,但她们听说了许小鱼今天在药铺救活了一个死人,如果买东西的钱真的是救人的诊金……
“就算不是偷的,那买这么多东西,难道就不该孝敬点给我吗?”张庆也看到了箩筐里的肉,他也许久没有沾过荤腥,忍不住馋了,不由便软了语气,“桂英,我养你这么大……”
“东西是我买的!”许小鱼凉凉打断他的话,“我可不是你养的,我孝敬我爹娘的,凭什么要给你,你算什么东西?”
“别仗着一张老皮,就不要脸的跑来抢别人东西,我爹娘这些年孝敬你的还少?你几个儿子是废物,什么都要外嫁的女儿贴补?”
“哦,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爹娘都是废物,儿子能强到哪儿去?”
张桂英目瞪口呆地看着许小鱼骂人。
“你、你……”张庆指着许小鱼,气得说不出话来。
“滚不滚?”许小鱼往前一步,“我就算是拿这肉喂狗,也不给你们这些玩意!”
“你、你……”
“不滚是吧,那就报官好了!”许小鱼作势要出门。
张庆和刘氏闻言,立刻转身夹着尾巴就跑了。
“真不要脸,天天都来,真当我们许家是粮仓吗!”许小鱼翻了个白眼。
“一味纵容,就养成了他们理所当然的性子,情分都被他们当成本分了。”傅承彦道。
张桂英沉默不语。
这些年确实是她无条件的忍让,将他们的胃口养得越来越大,以至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许家不给他们东西就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以后有我在,他们连根毛线都别想抢去。”许小鱼冷哼。
“你确实很厉害。”傅承彦着看她,笑得很是有些意味深长。
许小鱼觉得自己心跳得有些快。
这个傅承彦,这副模样看起来吓人,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眸子却仿佛会说话,勾得人的心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果然啊,美色误人,不分男女!
“娘,我们没有偷银子,是小鱼在药铺那救了一个已经断气的病人,上次买药方的大夫感谢小鱼给的银子。”许四郎瞅准了机会,连忙开口解释。
张桂英听罢直接倒吸一口冷气,看向许小鱼:“断气的人你也能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