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你怎么在这?”燕清风的神色由于龙剑的出现,怔了一下,露出一抹笑意道,可龙剑看都不看他一眼,猎豹般危险的眼神仍死盯着我。
“我们没做什么,我只是在游泳——”然后一条腿莫名其妙地抽筋罢了,可惜,龙剑并没有意愿让我把完整的话说清楚,我还没有说完,他就打断了我的话。
“游泳?我们的大小姐,你确定你是在这游泳池里游泳?还是在男人的身上游泳?”他森冷的目光在我穿了泳衣的身上扫了一眼,嘴唇讽刺般地弯了一个弧度。
我原本还想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解释一下就清楚了,但龙剑的态度也激起了我的怒气,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就算我和燕清风有点小暧昧,与他何干,哪里容得他多管闲事?
“我要在哪里游泳,碍着你这个义兄什么事?”我向前一步,抬头对上他的眼神,这个该死的男人长这么高干什么?如果穿着高跟鞋,我只需微微仰头就可以对上他的眼,但刚从泳池脱险的我,此时光着脚丫子,这样的身高对比,让我的心理上也不免处于些许弱势,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个该死的男人他干吗一副抓奸在床似的嘴脸,还出言侮辱与我?
“就算我在男人身上游泳,那也是我的事,没事的话,请让开。”我作势要走,他却站在面前不动。
“看来你的本事——只是当一个浪女勾引男人!”这个男人又冷冷地喷出一句,很好,很好,看来他是不惹怒我不罢休了。虽然我在心理学的课程中所学到的知识告诉我,容忍你所不愿容忍的,是作为一个人的最大的智慧。沉默就是最好的蔑视,但我现在缺少克制的美德。而我对龙剑这种说不上来是属于什么关系的关系已经开始厌倦,不管是敌对还是亲近,都必须踏出几步,而不能永远停留在原地踏步,这对我的卧底任务一点益处都没有。
“龙剑!”燕清风低呼一声,想将我推倒他的身后,可惜我的身子一点都不配合。这是我和龙剑之间的战争,他现在无需掺加进来。
“道歉!我命令你收回刚才的话,向我道歉!”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此时我的目光一定变得和他一样森冷。
“道歉?你觉得现在看起来一副荡妇相的你承受得住我的道歉吗?”他居高临下,有些嘲讽地道。
“道歉,我再说一遍,道歉!”我向来就不是生性柔弱的人,我至今还记得,在我七岁的那一年,从孤儿院偷偷跑出来,四处流浪的我,有一天在大街上游荡,有一个十几岁学生模样的姐姐看我可怜,带我去路边的饭馆吃了饱饱的一顿饭,并到时装店为我买了一身漂亮的新衣服。
那是在我没有被我的养父收养前的那些日子里,穿过最漂亮的衣服,但却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天,有一天晚上,我在水泥管中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中,竟感觉有人再拖着我走,我睁开眼,看到了一张不陌生的脸,这人是那条街上的一个混混,我曾在大晚上看到他和一群人拿着棍棒将一个过路的行人打得半死。
可现在,他要拖着我去干嘛?
这样的人我可不指望他能收留我,给我吃好穿好。
一定不会是好意,会不会像一些流浪的小孩子,被一些心肠恶毒的人带走,然后打断腿脚,丢在大街上乞讨,会不会我的命运也和那些小孩一样。情急之下,我突然记得怀中有一把我前几天在垃圾堆中捡到的缺口的水果刀,它装在我破烂的棉衣里,因为晚上的温度比较低,我又四处流浪,身上穿的自然被别人厚。
我不再挣扎,慢慢地伸出一只手,从那肮脏的棉衣内慢慢地摸出那个水果刀,明亮的月光下,有些生锈的刀子在那男人的身后仍闪着光芒,那时,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只犹疑了一下,就用尽了身上的所有力气,向那混混的背心插去,这刀子本来就比一般的水果刀长一些,虽然有几个缺口,但是刀尖仍很锋利。
那人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袭击,更不会想到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会给自己造成威胁,猛地受到袭击,疼地将我一把扔在了地上,我一脱离他的钳制,已经顾不得去看到底刺得怎样了,就从地上爬起,甚至顾不得膝盖的疼痛就没命地向前跑,一直向前跑,直到我实在跑不动了,感觉自己的身子和腿完全麻木了,才停下来。
那个男人并没有追上来,虽然我听到了他在我身后各种难听的责骂声,但那时,我只顾逃命,已经忘记去想刺伤人,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犯罪行为,也许是因为这件事,我知道我不能在这个城市继续呆下去了,那时,我也不知自己要到哪里去,在附近一个汽车站转悠了几天之后,我终于找了一个机会,趁某一辆车上的司机下车去和其他人说话时,偷偷地从车门溜了进去,那辆车那次拉的人不多,稀稀落落地就坐了十来个人,我躲在最后边的椅子下,司机一路上竟没有发现。
我又饿又害怕,一路上提心吊胆,不过也就是在那路车上,我遇到了我的养父,从此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对我的养父隐瞒了这个伤人事件,我害怕他不要我,但我的记忆中却不曾真正地忘记过这件事,每个午夜梦回之时,我常常想,也许我本性中也有罪恶的因子存在,要不是遇到养父,我可能为了生活,偷蒙拐骗样样精通,甚至早进了少年感化院。
后来,也许养父的确是个好人,遇到的人大多数都是良善之辈,我越来越善良,也就相对于越来越懦弱,越来越为别人着想。但来龙帮处处受制的局面告诉我,我必须的做点什么,必须让自己灵魂中的那一份强悍和冷血展露出来,才有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我的卧底任务。
我将目光再一次投向龙剑,这个龙帮目前的主事者,一个让人捉摸不透,危险而冷酷的男人,一字一句地道:“我再说最后一遍,请为你刚才的出言不逊向我道歉。”
“思思!”燕清风在我身后也惊叫了一声。我侧身横他一眼,这个罪魁祸首现在可没他什么事。
“哼,你觉得你现在配吗?要勾引男人就不要奢望尊重。”他冷哼一声,继续嘲讽道。
“我不配?是吗?那我就让你看看我配不配?”我冷笑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臂“啪”地一声给了面前男人一巴掌。
我在警校的身手虽不是最好的,但这一巴掌也用了些力道。我是存心让他知道,我从来不像自己表面显示的那么柔弱,也不是任何人可以随意侮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