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的跑过去想要制止疯狂的女儿,但是已经晚了,白清玉是铁了心要让白清霜做不起生意来,所以,脚下根本就没有留情,片刻的功夫,原本长得不错的一方小园子就被她践踏了个遍!
“啊!啊!啊!”就在这时候,一个如同受伤的小兽一般嘶哑的声音叫嚣着在一个角落里响起。
母子二人受惊的同时看了过去,发现是白清风看见白清玉的作为,正喊叫着想要冲过来。
在他的身边,白清霜面目沉冷的拉着他的手,不让他上前,眼眸中的冰冷让白杨氏都不由的不寒而栗。
白清玉也受了惊,但她心中的不甘支配着她强装镇定的道:“看什么看,就是我糟蹋了这些花草的,你有意见吗?”
这种白痴的小孩子的挑衅,让白清霜气急反笑道:“白清玉,你不知道花草也是有花神管理的吗?你这样糟践它们,小心会有报应!”
是的!报应,她一定会给的!
“你、你糊弄谁呢?装神弄鬼的野种!”白清玉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但还是嘴硬的回嘴道。
忽然,“啪”的一声脆响,白清玉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瞪着自己的母亲,委屈而倔强的眼泪在眼中打转:“你、你打我!你竟然打我!你为何要打我!”
“她是你姐姐!是你堂姐!快道歉!”白杨氏无视女儿无比委屈的泪眼,狠着心冷声道。
“我凭什么要跟她道歉!凭什么!我又没有说错,她就是一个捡来的没有人要的野种!凭她是谁,能担得起我一声姐姐!野种!野种,就是一个野种而已!”白清玉的脾气就是个倔的,在最看不起的白清霜面前挨了母亲的打,怎么可能忍下这口气并低头呢。
“你……”见女儿如此不受教,白杨氏深感无力,却直觉的认为不能将那个小女子给得罪深了,就只能继续打醒女儿了。
看着第二个巴掌就要下去,原本是准备着看好戏,想要看看白杨氏葫芦里卖什么药的白张氏被听到声音跟着白姚氏出来的儿媳妇推了一把,先是不满的瞪了儿媳一眼,但见到她不断的给她挤眼睛,让她去做那个好人,这才不甘不愿的一边“跑”过去,一边叫道:“哎呦,你们这娘儿俩是要闹哪出啊,自己人窝里反了,岂不是让外人看笑话了!”
她这外人当然指的是白姚氏他们了。
白杨氏这第二巴掌其实也打不下去,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女儿,虽说她觉得自己的预感是对的,但那毕竟也还是猜测,就为了个莫须有的猜测而真要连打女儿几记耳光,她也这是不舍得的。
所以,白张氏的出声让白杨氏立即顺势收回了手,但面色依旧不善的对白黄氏道:“清林家的,麻烦你带着这个不懂事的孩子先回马车上去,回家我再好好的教训!”
“是!”白黄氏立即应着,走过来拉了倔强的白清玉就走。
一边走一边劝道:“玉儿,你可是堂堂白府三房的长嫡女,跟一个捡来的野丫头置什么气呢,这不是明摆的自找罪受吗?”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她凭什么啊,不就是个野种吗?凭什么可以这么坦然的活在这个世上,若换了我,早就自惭形秽的跳河自尽了!”白清玉大声的说道。
白黄氏忍着笑意继续劝说道:“瞧瞧你,出身这般高贵却跟一个什么都不是的野丫头比什么呢!好啦,别哭了,咱们先回马车上喝口水润润喉吧!这二婶家也穷得够可以了,连杯水都不招待一下!”
“啐!我才不要吃他们家肮脏的东西呢……”
对话声渐行渐远,白杨氏的脸却被气白了。
她也是气糊涂了,怎么就让白黄氏陪着玉儿先走呢?
收拾了一通统共也没收拾出多少的东西,除了新买的锅碗瓢盆还算是大件的物品之外,白清霜和白清风的衣裳鞋袜,也就是一个小小的扁扁的包裹而已,白姚氏和白志鸿的合着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包裹,一清二白的当然也没有白张氏想要的名贵字画。
嫌弃而鄙夷的斜眼看了地上一小堆的东西,白张氏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伸手道:“将钥匙给我吧!”
白姚氏冷冷的看着她道:“白大夫人来到我家时,可曾见过我家用过钥匙锁门的!”
这都是一穷二白了,还需要上钥落锁吗?有那个闲钱买锁匙,他们当年都能吃饱一两顿饭了。
白张氏一顿,团脸微微一红,曼声轻咳了一声道:“我又不常来你家,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锁门!”
“那是,大嫂向来来了就只往里面冲的,自然是没有注意到我们家院门上有没有挂锁匙的!”白姚氏讥讽了一句。
若是以往,她是断不可能跟一个泼妇似的说出这么刻薄的话来,但如今自知百般忍让之后,还是不能满足白家人对他们的糟践,她就算再软弱,也不得不为了自己和孩子而挣回一点做人的面子。
白清霜暗笑这给白莲花般的娘亲点了个赞,仗着一张还没有张开的稚嫩的小脸,故作天真的扯了扯白姚氏的衣袖道:“娘,那是因为大伯母的眼睛总是喜欢眯着,所以看不见我们的院门的缘故吗?”
白姚氏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白杨氏却忽然噗嗤一笑,明白了白清霜语中的意思,并不由的看向了白张氏那张团团的大饼脸上,那一对被脸颊的肥肉挤成了缝的小眼睛。
这小丫头是在暗讽她长得胖得连眼睛都眯成了缝呢!
白杨氏若不笑,白张氏或许也没有反应过来,但她这一笑,让白张氏意识到白清霜这是在说她眼睛小,而且胖的像猪一样呢,立即气得全身的肥肉都在打颤,指着白清霜的鼻子骂道:“好你个小贱种,居然敢说我胖,看我今天不好好的教训你!”
“大嫂这是要在我家教训谁呢?”一道冷冷的声线传过来,在大家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白志鸿即便穿着一袭陈旧的灰色儒袍,却掩饰不住读书人的儒雅气质,当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不管装扮如何落魄亦是一般人及不上的俊逸。
“爹!欺虎霜!”一直被白姚氏和白清霜护在身后的白清风见到父亲回来,立即告状!语句表达的虽然不是太利索,简洁明了的意思足够明确。
要不是娘一直拉着他的手不让他冲出去,他一定会把那个欺负妹妹的女人打一顿的!
“爹知道!”白志鸿回了儿子一个表扬的微笑,冷眼看了白张氏和白杨氏一眼,自然也看到了白姚氏身边的那些包裹和锅碗,立即意识到了什么沉声问:“这是什么意思?”
“爹,大伯母和三婶是奉了主家里老夫人的命令,来赶我们走的!”白清霜可不让善良的包子娘帮主家说话,立即告状,并噼噼啪啪如同倒豆子一般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和对话,一字不差的都跟白志鸿说了一遍之后道,“所以,我和娘将东西先收拾了一下,准备先去婉姐姐家打扰一个晚上,明儿再想办法!”
白志鸿的面色清冷,看着白张氏和白杨氏的眼神如同能吃了人一般,声音更是前所未有的阴沉:“他们就如此容不得咱们一家人吗?”
哀莫大于心死,这是白志鸿此时最大的心情写照,更觉得这是被家人狠狠的打了一个巴掌,那种凄凉和愤慨无以言喻。
因此,他即便面色阴沉,但是却没有将怒火发泄出来,这就表示他对自己的家人也已经失去了信念和念想。
白张氏虽然张狂鲁莽,但是在白志鸿面前,还是不怎么敢嚣张的,更甚者还有些胆怯,因此,被白志鸿这么一瞪眼,吓得不由的后退了两步,竟一时回不了话了。
白杨氏见状,暗嘲了一声,朝着白志鸿福了福身子,大方得体的道:“二伯千万不要误会,你是老太爷和老夫人的亲生儿子,他们怎么可能容不下你们呢!只不过,最近家中财务也遇上了一些困难,因此,大嫂才建议将这边的宅子收回去卖掉,以度过家中暂时的困难!”
她这一番话明着是帮着家中长辈说话,更明着指出这收回宅子的主意就是白张氏出的,让白志鸿一家要恨的话也不要恨错了人了!
“你……”白张氏怎么也没有想到白杨氏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说了戳痛她心窝子的话,顿时气得伸出胖的能敌白姚氏两个手指头的食指直指白姚氏面门。
“我什么我,大嫂觉得我说错了吗?”白杨氏平时一直忍着白张氏,那是因为她想要把自己藏在最深处。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低调却被人认为是无能,居然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女儿身上,挑唆她可谓是不遗余力了!
她当然不能让他们毁了玉儿,而她也看出了白清霜这个女孩子的不简单,这时候做个人情送给白志鸿,缓解他与老爷子和老夫人之间的关系,说不定对她将来是有好处的。
而且……
她的眼神在白志鸿的脸上快速的扫过,又很快的垂下眼睑,掩饰住眼底的一抹神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