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更快走,画像上之人是我!”柳绝色侧头轻轻地说了一句,就拉着阿更走出了客栈的大门,阿更想必也明白面临什么样的状况,也没有多问,出了客栈,正要上官道:“阿更却阻止了她,我们先去一个地方避一避再走,等那找的人走远了,我们再走。这客栈不远处有间农舍,我去年来时认识了住在那儿的一对老夫妻,我们先在那里休息一宿,明儿个再上路,现在我们离扬州已经不远了。
柳绝色却在思考试何人正在寻找自己,难道是夫君,还是其他要致自己与死地的人,两人终于找到了那农舍,那对老夫妻却不知去了何处,屋内也是空空如也。阿更当下决定出去寻找一些清水和柴火,让柳绝色不要轻易出门。
阿更走了之后,柳绝色开始坐在石桌边发呆,近来她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胃口也好了许多,是该为将来打算打算的了!
突然,她觉得空气中有一种异样,迅速回过身来。
一抹黑色人影正站在门口,身后披风飘动。而那张脸她更不会不认识,
“聂清漪,你?”柳绝色震惊,这个男人怎么找到自己的,
聂清漪却是缓步而来,到她面前,解下披风,包住她身体。
“你……”才刚开口,柳腰冷不防被人搂住,贴进一堵胸怀。
“无双恩人,见到本宫你不高兴吗?”然后她整个人被他抱起,跃出了农舍。
“聂清漪,放开我,”她才开口想推拒他过分亲昵的举动,颈间忽地一阵酸麻,她失去所有知觉,任由他就这么抱着离开。
柳绝色是在一阵颠簸中醒过来的。
一张开眼,适应了白日的光线后,她看见的是一张俊美和邪肆的脸,和……似笑非笑的眼神!?
这下,她心头的无力感再次强烈起来了!。
“醒了?”他淡淡低问,胯下马儿的奔驰却没有缓下速度。
发现自己被他一臂搂在怀中,她直觉想坐起身,却因为马身的跃动而无法如愿,也拉不开两人的距离。
而这人,居然在她一醒来,便过分地放开扶持在她腰问的手臂,让她不得不抓住他衣袖,更甚的不得不抱住他来稳住自己,免得摔下马。
不用费心想,也知道他是故意的,因为在她坐稳后,马匹奔驰的速度更快了!
她望向四周--
“这是哪里?”荒郊野道,他……究竟要带她到哪里?
阿更回到农舍时,不知怎么回事,他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夫人?”他试探地轻唤着。
响应他的是一室的静默,他的心陡地狂跳了起来。
冲进屋内里里外外翻找了一趟,都没有瞧见她的身影,他存着一丝希望,希望她是在屋外走动走动去了
屋里屋外转了好几趟,确定真的没看见她的身影,这附近只有这一户人家,他颓然地靠着墙滑坐了下来。
她到底是去了何处,难道是让刚才的那些人给抓去了不成。还是遇上了其他危险,他再一次憎恨自己的无能。
或许,她只是出去一下子,只是一下子而已,等会儿就会回来了。
从早晨一直到晌午,他就呆坐在门前,翘首望着前方婉蜒的黄土小路。她就是从这里离开的,会不会也从这里回来?
晌午过后,日影又渐渐地西移了,夜色不断地走近了!
他不吃、不喝、不动,只是呆呆地看着屋外的景色,感受着心里宛如被刨了一个大洞,空空荡荡地不着边际!
阿更呀阿更,你在妄想什么?想她不去过贵妇人的生活,反而跟你这个粗人闯荡天涯?你以为那高贵的女子会……会纡尊降贵地跟了你?你别痴人说梦了!她永远只是别人的娘子,你们原该是没有交集的,偶然同行了一段路后,缘分也就该尽了。
阿~
他大吼了一声又一声,受伤的声音在平野上传开,四周传来低沉的回声,她到底是去了何处呢,还是被什么人掳走了?
还是,她已经被侯爷接回去了,那么她就不用再奔波劳累,不用再随他餐风露宿。她越见消瘦的身子,可以在这楼阁高榭里,用锦衣玉食滋养呵护着,用一干奴仆小心伺候着,不久她就又会出落得像朵盛放的玫瑰了。
阿更就这么愣愣地坐了一夜,等到天色再次放亮的时候,他才想起应该去附近的城镇打探一下消息!
“这位爷,你的气色看来不怎么好,进来小店喝个茶歇会儿,包你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本店有上好的乌龙茶、毛尖、花茶,还有白干,女儿红、绍兴酒,包你满意。”
他昨天一天没有吃饭,脚步不由自主地踏进了茶楼,喝着伙计倒的茶水,是今年刚采的新茶,芳醇润喉,但祥子食不知味,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喝着。
茶馆里什么人都有,其中一群人的谈论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听说了没有?”
“听说了,京城来了一批人,再寻找一个女人,只要能够提供消息,就有五百两银子可拿。”
“五百两?真的吗?但谁知道那女人长什么样子?”
“那可是个大美人,现在城里贴着不少告示,上头就有她的画像。”
阿更全身剧颤,茶水都溢了出来,一口气奔了出去,直往城里张贴告示的地方跑,那里正围满了人。
墙上贴着她的画像,画像里的她穿著一袭雪白锦衣,头上的金步摇衬托得她更加美丽非凡,这才是她原来的面貌,一个在相府和侯府中锦衣玉食的贵妇人!
他蹲在墙角,痴痴地看着眼前的画像,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他突然醒悟,她绝对不是被侯府找到了,否则,今天也不可能还张贴着画像,那她人去哪了,到底去哪了?有没有什么危险?他猛地大吼一声,雄浑的声音震动了四方,路人纷纷侧目尖叫。
他转身开始狂奔,穿过市集、穿过无数的店铺、冲出城门,一路跑着,却不知要跑往何方,路人只当这个男人疯了!
此时的柳绝色仍然在聂清漪的马上。
“再过半天,就到我们的家了!“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我们的家?”他这话时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的家?
“当然是我们的家,你以后就要一直住在那了!”
聂清漪漫不经心地说着,好像她只是问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问题。可是她并不想与他再有牵扯。
“你为什么要带我走?”完全让她措手不及。不过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按常理出过牌呢?
“本宫做事向来需要理由吗?”他一脸似笑非笑。
“或者你希望本宫送你回到你那亲亲的夫君身边?”不待她回答,他又道,语气自我而狂妄。“不过,杜梦白既然如此不信任你,那只好由本宫来证明我有拥有你的资格了!”
“你,你为何,总是如此”柳绝色的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聂清漪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道:“我以为你已经早就知道了呢?”
然后望了她一眼,总算问了句近似关怀的话:
“你身体不适,需要休息吗?”
“无妨。”他看得出她的不适?可这个男人的关心只让她头皮发麻。
聂清漪却笑了。“逞强。我们到前面的城镇休息!”
马匹继续向前奔驰,她没再开口。这一年中,她的日子过得太精彩了,她已经太累了,甚至连占卜的欲望都没有了,这时,她突然想起阿更,这个朴实的男子,虽然貌不惊人,却有一颗别的男人怎么也比不上的心,不知她忽然失踪,他该是多么的焦急呀!不过也好,既然不能回报他同等的感情,又何必在连累他呢?
日落时分,他们到了一个小镇子上,聂清漪寻找了一家干净一点的客栈。他停下马,接着抱她下马,等她站稳后,便将马带到后院喂食,然后领着她进房间,她没有说话,因为她早已知道对聂清漪,你越反抗,他就越会无法无天!
因为这实在是个很小的镇子,连客栈也是很简陋的,只有简陋的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张普普通通的椅子,虽不舒适,但梢作清理后还算干净。
小二送上了饭菜,小镇虽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但是独具特色的风味小菜反而让一路上呕吐个不停地她胃口大开!
看到她进食还好,聂清漪不自觉地露出了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笑容。
“看来这种清粥小菜比较适合你得胃口,以后我就让厨子多做一些!”
柳绝色停下了筷子,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时到底在聂清漪的眼中和心中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到底要意欲何为?
她低眉敛眼,他却是在看她。
即使是身在这样的劣屋、吃这样的劣食,身上衣衫单薄,只披了件他的披风当外衣,但她与生俱来的贵气,依然掩盖她与生俱来的风华,她的身分不凡,令她的美丽更添一份难以亲近的尊贵。是因为这样……才有人甘愿舍命追随吗?
“来,再吃一点!”他又给她的碗中夹了一下额菜。。
“我吃饱了。”吃完所有的菜后,她又有些昏沉,起身退到室内唯一的一张床上,靠坐着床沿打算休息,因为赶路而酸疼的背脊却让她一碰到床柱就疼痛不已。最近由于生病和怀孕,她竟然变得如此娇贵了!
“不舒服?”他走过来,准确无误地伸手采向她身后泛疼的地方。
“别--”她迅速躲开了他触手可及的范围。
“怎么?不让我碰?”他了悟,眼神更加邪肆地看着她。
“你睡床吧!”柳绝色没有回应,她转身要走向一旁的椅子。
“别逞强,现在你若不好好休息,还能继续赶路吗?’他一把抱回她,将她放上床。
”我不--”未出口的话被一指点停。
“别跟我唱反调。你知道现在慕容闲云不在,没有人能救了你!”聂清漪坐在床沿,俯望躺上床的她。
她知道这种情况下,她最好乖乖照他的话做,不然下一秒…她想都不敢想
聂清漪跟着卧上床!柳绝色也没有在说话,因为她早已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许多语言根本就是多余的!所以她只能保持沉默。
赫!他忽然低下的脸庞,就停在她面前,她瞬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闭上眼,休息。”聂清漪温柔地命令道。然后便在她身边侧卧,一条手臂横放在她腰间,然后好整以暇地闭上眼。
柳绝色浑身僵硬,腰背泛着酸痛。胃里也有些不舒服,却不敢随意转动身子!
“怎么,又本宫在,你睡不着?”一会儿后,聂清漪问。
柳绝色没有吭声,心中却在叹气,有你在身边,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放在她腰问的手采向她腰后,将她搂近他。
“你做什么?”她双手抵着他胸瞠,不肯太过靠近。
“你想休息,或者你希望我现在就占有你?”他低头,唇刷过她额际,落到她耳际。
“你……”她倒抽口气。
这个男人为什么可以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不过,本宫很期待你选最后一个。”他又将她搂紧了些。
“我要休息了!”毫不怀疑他胆大妄为的程度,她立刻决定。
“那就闭上眼,放松。”他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像在诱哄她,可是下一句说出口的,却是很可恶的话--
“今晚妳的贞洁安全无虞,尽可放心,我们还要赶路,我可不希望你累坏了!惹得本宫心疼!
柳绝色气急,但是并不想激怒他,因为她知道自从认识这男人到现在,他的狂妄有增无减,她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而面对这种男人,根本也别想和他说理。这时候,她还能指望谁来救自己呢?夫君吗?在他如此残忍地对待自己后,她并不想见他,慕容闲云吗?让他来,恐怕是麻烦更多!她只能载心里暗暗叹气,僵硬着身子不靠近身后的那个男人,但她腰后的大掌却不肯放,坚持非要她偎着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