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蜍又叫癞蛤蟆,因为背上长的全是一个个的疙瘩,再加上外形难看,特别不招人待见。
乡下有种说法,这蟾蜍背上的疙瘩里装的全是毒,只要碰到就会中毒,还是没有解药的那种,是以乡下人都不敢打蟾蜍,生怕溅到上面的毒液。
昨儿在山上见到蟾蜍,韩曼青就动了心思。这些天经过反复的验证,她终于确定,她竟然懂兽语。一开始她也挺惊讶的,怪不得每次听到什么动物叫她脑子里就能自动的翻译他们叫的涵义,经过反复论证她确定自己真的是懂了,不是臆想出来的。
说来,她说人话,那些动物也懂,不过想到之前跟老鼠交流的时候,每次都被她姐笑话,她就转了心思,开始学动物叫,这样别人只当她是觉得好玩才学的,却不知道她是在学着跟动物交流沟通。别说这样还真的正常不少,至少别人是没再觉得她呆傻了。
昨儿在湖里洗手,她跟蟾蜍们商量半天,说了半天才让它们答应今天来帮忙,倒是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脑子里想着韩老三一家一打开门看到满院子蟾蜍震撼的场景,韩曼青就趴在桌子上笑的直不起腰来。
“阿菊,你怎么知道爷爷不会同意让我们过继安家哥呀?”韩竹脾气不好,脑子想事情也简单,不过有一点儿好就是听得进家里人的话。
韩曼青笑够了,这才解释道:“肯定不会同意呀,一来安家哥已经到了娶亲的年纪了,他过继过来也养不熟,二来安家哥是个傻子,谁家过继个傻子来支撑门户呀?”
韩竹一想也是那么回事,就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齐氏送了饭回来,韩竹跟韩曼青已经把红薯分好了。完整无缺的大红薯分一份儿,小红薯装一个筐,还有的是挖的时候不小心挖坏了的红薯。
说是大红薯,可在韩曼青眼里看来,还是挺小的,想到现代那些一个一斤多的红薯,再看看这只有三四两重就能被称为大的红薯,她很是无语。
好红薯一部分要装到地窖里去,等到冬天的时候吃,省的冻坏了。当然还要卖一些攒些钱好过年。小红薯跟坏红薯就是这几天吃的。
齐氏一进门,韩竹就巴巴的过去把打听到的事儿跟她说了,特别是提到韩老三家进了一院子的蟾蜍的时候,笑的格外欢。
齐氏摸摸她的头,笑容不复刚刚的牵强。
下晌又去地里挖了一下午,到了天擦黑三人才收工回家,看着还有一个地垄的红薯,韩曼青深深觉得光靠人力种地太慢了。
家里还是太穷啊!
要是有头牛就好了!
韩曼青无比怀念现代的收割机、播种机那些,不过也只是想想,说来还是有牛比较实在。
晚上回家,韩万刯他们也刚回家,院子里的挑子还没卸,一见齐氏挑了两大麻袋红薯,韩万刯丢了东西就过来接。齐氏倒也没像早上那样冷着脸了,韩梅她们看着各个都喜笑颜开。
晚上一家坐在一起吃饭,韩曼青打着趣儿,又有韩梅他们在旁边应和,气氛倒是好了不好,齐氏想板着脸也没板住。
平时晚上都是齐氏跟韩万刯先洗漱,等他们洗完了韩梅她们姐妹才洗,不过这晚吃了饭,韩梅就叫了韩曼青她们,在灶屋就偷偷洗了,洗完了四姐妹直接冲回屋子,连灯都不点,匆匆脱了衣服就钻被窝里去了。齐氏在外面喊门也不开。
韩万刯也知道这是孩子们再给他创造机会,趁着齐氏去灶屋舀水洗脚,就跟着凑过去道歉。
翌日见齐氏的脸多云转晴,韩梅四姐妹的心情也跟着明亮起来。
秋收完了就是秋种了,在这里种子是个精贵的东西,每一粒都不舍得浪费,所以这里播种要求特别高。像韩老四家这样的情况就更不舍得浪费了,所以播种的时候,除了让韩梅跟着去帮忙施肥,韩兰她们仨小的就没让下地。不过这也不是说没有她们的活儿。他们要在稻场上看着晒的稻子,不能让小鸡跟小鸟去偷吃。
这个活计说着简单,却也要人一刻不停的守着,还要有敏捷的动作,拿着根长竹竿守在稻场边上,见到有鸟儿来了,就忙跑过去把鸟赶走。
古代的麻雀数量真客观,韩曼青偶尔往天上一看,都是黑压压的一群一起飞的,现代可看不到这样壮观的场景。不过,她懂兽语,倒是省了不少事儿,在稻场上一整天,她的嘴都没停过,不时发出鸟叫声,倒是让自家的稻场干净了不少,一整天都没见几只鸟落下来偷吃。
叫了一天,还是有后遗症的,睡了一觉起来,韩曼青就觉得嗓子有些疼,说两句话就开始咳嗽。她知道这是伤到嗓子了。
本来还以为伤了嗓子不能学鸟叫了,今天就得满场跑赶鸟而,谁知道她等了一上午,只见麻雀跟小鸟从她家稻场飞过,却不落下来。好奇的拦了只鸟儿一问,这才知道是因为附近的周地主家也在晒稻子呢,他们家可不想穷人家一般,舍不得给鸟儿吃两粒稻子。周地主家地多,再加上他们家待下人有些刻薄,所以下人们做事就不是很尽心,每年晒稻子的时候,看场的人都不怎么尽心。
韩曼青听了羡慕不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这么有钱,到时候她也不在意这点儿东西。
晌午送饭的时候,韩曼青听说要路过周地主家的稻场,就想去看看一大群鸟儿去偷吃的盛况,缠着韩兰自告奋勇的要去送饭。
韩兰正好在整理菜园子走不开,韩竹又怕韩曼青一个人看场看不过来,就打发她去送饭了。
一路上哼着小曲,韩曼青提着拦着晃晃悠悠的走着。走到岔路上,看到迎面走过来的人,脚步不自觉顿住了。
“安康哥?”韩曼青看着眼前的人儿,实在不敢相信这是那个有些憨傻的韩安康。
抬起青黑的眼,韩安康睁开半睁半闭的眼皮,见面前的人是韩曼青,当即瞪了她一眼,要往旁边走。
“安康哥,你瞪我干啥?”韩曼青问道,“你是因为去后山的事生我的气?”
听到后山两个字,韩安康不自觉的抖了抖,却紧咬着唇不说话。
韩曼青见他不说,自顾自的说道:“我知道上回是我不对,我心里其实也挺愧疚的,那天我不该拉你过去。人家都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贪这便宜。听说你被魇着了,我心里就很不安,那回去看你,见你一直说胡话,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就有些害怕。我知道等会儿那道士做了法就会给你符水喝,可我听说那东西喝了不好,就怕让你越喝越重,这才下手打你的。你要是还在怪我,我也没话说,毕竟是我害得你这样的,可说实在的,我是真心把你当哥哥一般,那天才会带你去的。”韩曼青说完,见他侧着身子站着,连个正面也不给她,只好叹了口气拎着篮子走了。
等再见不到韩曼青的身影了,韩安康锤了一下墙,忍了好久的泪终于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