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把人影拉的长又长。一个身影行走缓慢,是不是的身影晃动两下,旁边却有一个矮小滚圆的身影一蹦一蹦的,只听得他们道。
“你身上有伤,走慢些。”
“我就是有伤才要走快些,早点回去上药呢。”
“刚刚让你回去你偏不听,现在急了。”
“我说你怎么这么啰嗦,你咳嗽成这样,我让你回去你不也没走吗?”
“还不是不放心你一个人进山。”
“戚同光,我们很熟吗?”
身后洒下一串欢快的笑声和几声咳嗽声。
……
进了村子,韩曼青跟戚同光在岔道口停了下来,韩曼青指着回家的路道:“嗯,我要回去了,你也快些回去吧。”
戚同光怕她又跟刚刚一样,骗自己走了,她又胆大的一个人跑到后山去,正要开口说送她回去,就见赵思文急匆匆跟韩红梅急匆匆的跑过来了。
“思文,你怎么急匆匆的?”戚同光见赵思文没有看到他,大声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赵思文跟韩红梅同时回头。
看到韩曼青跟戚同光两个站在一起,韩红梅的眼睛闪了闪,哀怨的看了戚同光一眼。
赵思文则是气愤的瞪着韩曼青,“同光,你怎么跟这个混蛋在一起?闺女是个不当紧的,娘也是个糊涂不讲理的。”
“你个斯文败类,嘴巴给老娘放干净点儿,敢骂我娘,想找刺激是吧?”韩曼青本来就看赵思文不顺眼,这会儿听他骂齐氏,当机就炸毛了,要不是戚同光拉住她,她早上前再揍赵思文一顿了。
赵思文也知道他打不过韩曼青,平时也就是过过嘴瘾,不敢真的挑拨韩曼青跟她动手。可现在旁边站着韩红梅,他觉得自己不能太怂,于是嚷嚷道:“你们敢做,还不行人说了?你看看你把安康打的,脸都肿的老高。现在你娘还敢跑到三叔家门前去撒野,咋啦,你还有理啦?”
齐氏到韩老三家去评理了?
韩曼青听的吓了一跳,也顾不得理会赵思文,拔腿就往韩老三家跑。
对手走了,赵思文正想邀功,就看到韩红梅煞白了一张脸,也跟着跑了,拖的身后跟着的羊紧追猛干。
戚同光拉着赵思文追上去,一边问着发生什么事。
“刚刚你走了,我就自个进去看安康了,你都不知道安康多可怜,被脏东西魇住了不说,这韩菊竟然还打他,一张脸现在肿的跟猪头似的,三婶跟红梅妹妹不知道多伤心呢。我在三婶家正要走,见红梅妹妹要去把羊拉回来,怕她一个人拉不动,就过来帮忙,结果刚刚听到人说,见韩菊她娘竟然跑到三婶家去闹去了,红梅妹妹不放心,要回来看看,这不我们就遇上了。”赵思文说着,还想再抱怨两句韩菊跟她娘有多么的不讲理,就见戚同光加快了步伐,很快跑在前面了。
心急如焚的往家敢,韩红梅分了几分心思注意着后面,见戚同光急匆匆的从她身边走过,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顿时神色黯然下来。
刚拐过弯儿,韩曼青听到闹哄哄的声音,韩老三家门前围满了人。
“我打不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敢打我家阿菊,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是齐氏的骂声。
“韩菊那个死丫头,哼,她要是再晚走一步,看我不打死她,敢欺负我家安康,我看她是不是不想活了,一个赔钱货还敢嚣张,她老子都说要我打死她,哈哈。”这是柳氏癫狂的笑声。
“三嫂、凤荣,别打了,你们快别打了。”韩万刯手足无措的在旁边劝着,怎么拉也拉不开打成一团的两人。
“我家阿菊今儿要是出了什么事,看我今儿不让你赔命。”齐氏扯着柳氏的头发,咬着牙道。
柳氏扭着齐氏另一个胳膊,脸上扭曲着道:“她死了最好,那样的祸害留着也是祸害人,她死了我们家才有好日子过,我天天在菩萨面前许愿就是要她死呢,哈哈。”
听了这话齐氏气急,抬脚踹在柳氏的小腿上,疼的她一个趔趄。柳氏到底也不是吃素的,一个胳膊肘撞在齐氏的肚子上,疼的她弯下来腰。
韩曼青一挤进人群就看到这一幕,二话不说,哭喊着就冲了上去,“三伯娘,你松开我娘,你松开我娘。”脸上看着一脸的无措,伸过去的手看着也像是掰开柳氏掐在齐氏身上的手,可只有韩曼青跟柳氏知道,她的每一下都落在柳氏身上薄弱的环节,疼的柳氏全身直打颤,可这边有齐氏拉着,正面有韩曼青挡着,她扭曲着脸别人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她大声叫喊,韩曼青比她叫的还大声。
齐氏刚刚听到韩曼青的声音愣了一下,被柳氏偷袭个正着,还没等她反映过来,韩曼青就加入了战局,眼看着她们占了上风外人还看不出来,新仇加旧怨的,她下手也没了顾忌。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声暴喝传来,打的不可开交的三人这才停下,见是韩老爷子黑着脸站在外面,旁边跟着韩红梅,也知道这是她搬来的救兵了。
松了手,不等大家反应过来,韩曼青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哭诉起来,“爷爷,救命呀,三伯娘要杀我!”
韩老爷子见她满脸伤痕,身上也狼狈不堪,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柳氏。
柳氏刚想争辩,只听得韩曼青继续道:“爷爷,我怎么说也是韩家的闺女,三伯娘不喜欢我就算了,她怎么能骂我是赔钱货?我要是赔钱货,那红梅姐,秀梅姐,还有三伯娘不都是赔钱货吗?我被骂不要紧,可三伯娘不能这样糟践我们韩家的闺女!”
乡下都称呼闺女是赔钱货,其实说起来大家都心照不宣,可被这样当面说,而且还是骂的婆家的闺女,怎么也说不过去。
韩曼青的重点不是在这里,只听她继续道:“我知道安康哥病了,可三伯娘不仅不给请大夫,只到了道士来做法,这样吵吵闹闹的,安康哥的病怎么好得了?我挺人家说,大夫给人看了病,都是要静养的。听三伯娘喜欢骂闺女赔钱货,我只当她不喜欢我们韩家的闺女,却没想到她对自己的儿子也这么狠。谁都知道安家哥不懂事,三伯家只能依靠安康哥这一个儿子,可三伯娘还这样做,真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三伯娘刚刚说,她天天在菩萨面前许愿咒我死,我知道她可能因为那件事恨我们韩家人,可就是再恨,你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的孩子呀,你这是想让我三伯断子绝孙吗?”
哗,门口围观的人愣了一愣,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柳氏。
她到底因为什么事恨韩家呀,非闹到这个地步,连自己的孩子都要弄死才甘心?
别人不知道内情,韩家的人可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不光是韩老爷子看柳氏的目光有异,就连刚被人从地里喊回来的韩老三都变了脸。
“三伯娘,我人小不懂事,只听得人家说被魇住的人只要叫醒了就能赶走脏东西,就打了安康哥把他叫醒,我不知道你不想让安康哥醒来的,我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这样做的。三伯娘,你咒我死不要紧,你放过我安康哥好不好,他学问好,先生说他以后一定能光耀门楣的,你放过我安康哥好不好?我刚刚一进去后山找好地方了,我就溺在后山的湖里,我不碍你的眼,你放过我安康哥吧,我求你了。”韩曼青哭着喊着给柳氏磕头,谁知一个头刚磕下她身子就往旁边歪过去了。
“阿菊!”齐氏惊叫一声,忙过来把韩曼青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