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荡魄钟的声响,在血煞宗山门外,再次回响。
第一声钟响之后,已经封闭全身窍穴的陈罡,身形稍稍摇晃了下。
好在他只需要承受这钟声的震荡,不需要面对接下来的那大范围的冲击波,倒也能够靠着强大的体魄,以及九转金身诀的加持,勉强护住自己。
钟响过后。
一道肉眼可见的音浪,便朝着许越身前的血煞宗山门,辐射而去。
血煞宗那好似一只巨碗,倒扣在整个山门上空的守护大阵,受到音浪的冲击,闪烁着一阵明灭不定的光芒。
这是因为整个护山大阵,是由诸多阵法组合而成的,刚才在荡魄钟的攻击下,已经有一些阵法,失去了作用,导致灵光变得暗淡。
“快,快快修复阵法。”
“若是让他破了山门大阵,咱们都得死。”
“那人的法宝是大范围的攻击法宝,咱们山门之内,没几个人能够正面硬抗。”
血煞宗内,那些正在护持阵法的长老,对着周边弟子厉声呵斥起来。
身为宗主的刘洋,此刻也是沉着一张脸,遥遥看向了山门外,正以法宝破阵的许越,一副恨不得将许越抽筋扒皮的怨毒神情。
“守不住!”
“这护山大阵,根本防不住那人的攻击!”
与此同时,不少血煞宗的弟子已是面露惊惧,刚才哪怕是有着阵法隔绝,他们也是听到了钟声发出的巨响,只觉神魂不稳,气血随之翻涌。
这要是被对方攻破了阵法,直面那法宝的攻击。
他们的下场,怕是会和之前那几名血煞宗外出救援的高层一样,直接被那法宝震的爆体而亡。
想到那结果,这些对待普通人高高在上,甚至喜欢以种种残忍的方式进行虐杀的血煞宗门人,心中蓦然涌出巨大的恐慌。
咚!
没等阵法修复完毕,第二声钟响,再次传出。
整个护山大阵上,有着更多的灵光熄灭。
那倒扣的巨碗上,更是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似乎只需再用力一戳,就能将其打碎。
阵法之内,一些修为较弱的血煞宗弟子,齐齐吐出了一口鲜血。
荡魄钟哪怕是被阵法隔绝了大部分威能,却也足以对阵法内的一些修为较弱的人,造成足够的伤害。
眼见阵法根本不可能在许越的攻击下,坚持到第三次钟声响起。
那些有着虚丹境以上修为的长老,以及宗主刘洋,再顾不得其他,一个个直接冲天而起,朝着四面八方飞遁而去。
护山大阵一般都是对外,而不是对内的。
许越无法在破开阵法前,随随便便进入其中,里面的人却是能够随意出来。
但能够在这会儿逃离的,也仅有那些有着虚丹境以上修为的血煞宗高层。
唯有他们,才能够做到御空飞行。
当然,也不乏少数筑基期的血煞宗弟子,可以借助其他外物进行飞遁。
比如借助有着飞行之能的灵宠和灵器。
“幸好荡魄钟是大范围攻击的法宝!”
“若是没有此宝,可能还真留不下几个人。”
许越自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就此逃离,须知这些逃离的人,才是整个血煞宗的核心。
若是让他们就此逃走,很快就能在其他地方,再次开创另一个血煞宗出来。
“陈罡,尽量拦住下面的这些血煞宗门人,别让他们跑了。”
许越话音刚一出口,人已是飞身而起。
与此同时,第三声钟响,也接着响起。
只是这一次的钟响,却是在血煞宗山门上空回荡,针对的,也是那些逃离的血煞宗长老和精英。
“轰……”
天上顿时传出一声声爆裂之声。
荡魄钟之下,那些分散而逃的血煞宗长老和精英,当场就有数人化作血雾炸开。
不过因为荡魄钟的大范围攻击,主要针对的,是以许越为中心,朝着他身前辐射开来的扇形区域。
这也就导致,他此刻身后的另一个方向,还有几道身影,仍在亡命逃遁。
“何必垂死挣扎呢?”
许越迅速转身,嗤笑一声,快速追去。
又是两声钟响过后。
天空之上,除他之外,再看不到血煞宗门人的身影,唯有一道残魂残存。
“前辈饶命!”
“晚辈乃是血煞宗宗主,我在别的地方,藏有不少宝物,愿意全都献给前辈。”
实丹境五层的血煞宗宗主,对于如今的许越来说,也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很快就落得了个仅剩一缕残魂的下场。
为了乞求活命,在这片区域曾凶威滔天的他,也是如弱小的蝼蚁般,苦苦哀求起来。
“别这样!”
“你好歹也是一宗之主,有骨气点。”
“至于你的那些宝物,就留着给你一起殉葬吧!”
许越摇了摇头,压根看不上此人口中所说的宝物,直接一指点出,在其怨毒的诅咒声中,彻底抹去了他的所有痕迹。
与此同时。
血煞宗山门之内,一场大战也在展开。
当许越去追击血煞宗的高层时,他还顺手以飞羽剑,将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护山法阵,彻底破开。
接着,手持巨斧的陈刚,就好似一头狂暴的巨兽般,杀入了山门之内。
“叮叮当当”的脆响,不时响起。
那是血煞宗的弟子,以各种法器、灵器,打在陈罡身上所发出的声响。
血煞宗毕竟人多势众,陈罡仅有一人,自是不可能将周身全都护持住。
但那些攻击落到他身上时,却是无法破防,全都被一层淡淡的金光所拦下,无法伤到其肉身。
这是他将九转金身决修炼到第二层后,所诞生的护体金光。
在这门顶级炼体绝学的加持下。
他直接不做任何防御,只顾着不断挥动手中巨斧,将一名名血煞宗弟子斩杀。
随着开山斧挥出一道道罡劲,那些血煞宗的弟子,几乎是挨着就死,插着就伤。
鲜少有人能够在这口八千多斤重的法宝下,撑过第二招。
仅仅几个呼吸下来。
就再没有血煞宗弟子敢于对陈罡出手,各自朝着四方八方,开始了逃命。
当许越解决完战斗,再次回到血煞宗山门前,看到的就是漫山遍野的血煞宗弟子,在疯狂逃窜。
跑的比较快的,甚至已经出现在了数里之外。
面对这样的情况。
许越也只能秉着有杀错没放过的原则,再次催动起荡魄钟。
“饶命,前辈饶命!”
“我是无辜的,我自加入血煞宗以来,从未干过恶事啊。”
“啊,我和你拼了。”
“你仰仗修为,肆意屠戮弱小,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看着每一次钟响,都有成片成片的门人身死,其余的血煞宗弟子,有的开始跪地求饶,有的眼见逃命无望,发出了恶毒的诅咒。
“这情形,怎么搞得好像我才是反派一样。”
许越以法宝大肆收割着性命,某个瞬间也曾因为这些人痛哭流涕的求饶,而心软了一瞬。
但最终,他还是坚定的,催动了荡魄钟。
也许那上千的血煞宗门人当中,的确有出淤泥而不染,没犯过多少罪孽的。
但对方既然投身了血煞宗这种,绝大多数门人都是罪恶之人的门派,就要有着被牵连和清算的觉悟。
不大一会儿。
天地间,彻底变得安静起来。
唯有那漫山遍野的一抹抹鲜红之色,以及久久未曾散去的血腥味,证明了此地曾有一场杀戮发生过。
“哈哈,好啊,太好了!”
“血煞宗满门被灭,我总算是等到这一天了。”
等到许越将逃跑的血煞宗门人全都解决,再次踏足血煞宗山门时,就远远的听到了几声畅快的大笑之声。
发出笑声的那几人,一个个看起来不人不鬼,有的浑身发黑,有的浑身乌青,身上更是长满了各种烂疮,散发着阵阵恶臭。
这些人大笑过后,好似心愿已了,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尽。
“师尊,我刚才问了下,这些人,都是被血煞宗抓来的散修。”
“血煞宗用这些有一定修为的散修,来试验各种毒药和蛊毒,又或者是将他们炼制成尸怪,手段极其残忍。”
“他们如今眼见血煞宗被灭,又因为身体已经彻底亏空,时日无多,就选择了自尽。”
陈罡向许越,汇报起了情况。
说着,他又指了指不远处另外一堆七窍流血,却仍有一息尚存的人说道。
“这些则是血煞宗的杂役和奴仆,都是被血煞宗掳来干各种杂活的普通人。”
“他们刚才在师尊的荡魄钟下被误伤了,弟子也不知该如何处置。”
陈罡对于血煞门的弟子可以做到手起刀落,哪怕是那些门中长老和精英弟子养在山上的姬妾,也能下得去手。
但对于这些与他同样出身周边偏远山村的寻常百姓,却是没能狠心挥动开山斧,甚至还用乞求的目光看向许越,希望师尊能够出手,将这些人给救下。
“你看我干什么!”
“上次青阳峰送来的灵丹份额,不是让你和莫黎黎他们分了吗?”
“这些人只是远远的听到了荡魄钟的声响,虽然受了些伤,但神魂和五脏并没有被震裂,用你修行所服用的那些普通灵丹化开,就能对他们起到不错的治疗效果。”
“之后再花些时间好好调理一番,应当是能彻底恢复过来的。”
许越没好气的开口,还不忘瞪了陈罡一眼。
他刚刚虽然杀戮无数,一口气灭了上千的血煞宗门人,但他的人设,可是正道仙长来着。
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当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无辜之人被自己误伤而死。
片刻之后。
那上百的血煞门杂役,不对,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奴隶,他们被血煞门掳来山上干活,可是享受不到正规杂役的待遇,一个没干好,直接被鞭打致死,也是寻常的事。
他们在服用了陈罡用水化开的灵丹之后,慢慢的醒转了过来,虽然身体仍然比较虚弱,却是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了。
这些早早就晕死过去的普通人,压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直到陈罡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过后。
他们才齐齐看向了不远处的许越,一个个挣扎着就要跪下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