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婳强忍着疼痛,扶着门框喊道:“娘,我饿了。”
孙氏闻言,也不顾大嫂的咒骂,抹着泪回了下房的西屋煮饭。
叶建国腿上的疼痛哪里比得过心里的痛?
自从断了腿,他才算是体会到人情冷暖。
娘一眼都没有来看过他,好容易来一趟,只是为了抢走家里唯一有营养的吃食:鸡蛋。
他无能啊!
看到丈夫心疼她,生气隐忍的样子,孙氏忙安抚道:“她爹,我没事。”
“娘,我回来了。”叶青青用补丁摞着补丁的衬衣兜着一袋子东西。
她为难的看着衬衣里兜着的草药,只好问自家的小妹:“婳儿,这些个咋整?”
“大姐,药材分成两份,一份捣成汁液敷在伤口处,另一份熬成药汤让爹喝了。晚些时候,爹的伤口就不会那么的痛了。”
“哎,好。我这就去弄”。叶青青兜着药转身离开。
兔子眼娘满脸疑惑的看着姐妹俩,“那些个草药,真的能治你爹的腿伤?”
“娘,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反正不要钱,哈!”叶秋婳的眼睛亮晶晶的。
兔子眼娘点了点头,转身去忙了。
叶秋婳看着家徒四壁,心里着急:家是分了,不用受老宅人的白眼,听奶奶的辱骂。但是没钱啊,该怎么过冬呢?真是愁啊,头都快要秃了。
闻着浓浓的药香,叶秋婳眼中一亮,呵呵钱有着落了。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她趁家人都不在家,父亲睡着偷偷的溜了出去。
“婳儿,干啥去,伤都还没好,赶紧去炕上躺着。”她刚到溜到门口就被母亲给逮到了。
“娘,就让俺出去随便转转,俺都快要憋死了。”叶秋婳装可怜博同情。
“让你姐陪你去。”孙氏死活不放心还病着的二姑娘出去乱窜。
“娘,不用了,俺就在山下溜达一圈儿就回来。”
叶秋婳生怕大姐听娘的话,一路跟着她上山,她脚底抹油般的跑了。
她在后山转悠了良久,打算下山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微弱的呼救声。
她忙顺着声音找了过去,只见有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倒在路边的荒草丛中。
“喂,死了没有?”叶秋婳壮着担子问道。
“救……我”男子话都还说完,就晕倒了。
叶秋婳看了眼呼救的男子, 根据经验,她断定他十之八九是被蛇咬了。
她卷起男子的裤腿查看,只见他脚踝上方两寸的地方有两个深深的齿印,周围的皮肤已经发黑。从脚踝到膝盖已经开始肿了。
果真是被蛇咬了。
当务之急,是防止蛇毒毒性扩散!
她解开黄胶鞋的鞋带,绑在男子的膝盖下方。
接下来就是解毒了,可哪里去弄解蛇毒的草药呢!
她着急的四处张望,“咦”距离她不远处的斜坡不就是半边莲吗?
就是它了,它能排毒消肿。
叶秋婳扯了几把半边莲,随手捡了桦树皮枯枝,准备生火。条件有限,她只能把小刀放在火上烤一下,算是消毒。
“得罪了。”她手起刀落,在牙印处划了个十字型。
然后她双手用力挤压男子腿部,毒血排出的速度太慢,她就用嘴吸蛇毒。
直到血液的颜色变成了鲜红色,她才松了口气。
在她喘气的时候,原本晕着的男子,眼皮动了动。
忙着帮着他吸毒的她,并没有发现。
叶秋婳把捣成汁液的半边莲敷在男子的伤口处,随即撕了一小半他的衣襟,替他包扎伤口。
当完成包扎,她才发现自己手都不听使唤了。
呼!好累!
她抬头看天,想要放松一下。
呀!好大的积雨云,该不会下雨吧?
该回家了,她为难的看了眼人事不知的男子,能放任不管吗?
她总不能把人扛回家吧?
该怎么安置这个晕倒的人呢?
叶秋婳突然灵光一闪:山洞。
豆芽菜似得叶秋婳,循着记忆找到了山洞。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把男子拖进了山洞里。
把他安置在山洞中央厚厚的干草堆上,她随即又在他不远处生了一堆火。
“水……水……”男子艰难的蠕动嘴唇。
她发起了愁,去哪里弄水啊!
叮咚叮咚的声音响起,她心中一喜:山洞里该不会有水吧?
庆幸的是,她不仅找到了水源,还找到了一个葫芦瓢。
让她为难的是,男人处于昏迷状态,水喂不进去啊!
这如何是好?
一番折腾,叶秋婳找来芦苇杆儿,总算是喂男子喝了些水。
艾玛,救个人还真累。
总算是可以喘口气了,她盘腿坐在地上休息,这才认真的看了眼眼前的男子。
只一眼,就惊为天人。
这是男人怎么长的比女人还精致?
星眉剑目,高挺的鼻梁,消薄的嘴唇,五官轮廓深邃而分明。瓷白的肌肤,隐约间俊美无限,只可惜还太嫩了点儿。如果再长开一点儿,估计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子的芳心。
“啧啧,还真是好看。”
看着盛世美颜,她发觉自己竟然不怎么累了。
这荒郊野岭的,他晚上发烧了怎么办?如果被熊瞎子或者是野猪碰到了怎么办?
一时间她百转千回,算了,还是去找点儿其他的草药,先喂下去再说。
不多久她采了些九头狮子草,鬼针草。
为了防止晚上,他因为感染而发烧,她捣烂了退烧草药,把挤出的汁液喂他喝了下去。
“你可一定要挺过这一关,不枉我忙活了这么久。”
叶秋婳对着昏迷着的男孩子低喃。
“糟了,出来这么久,娘该着急了。”叶秋婳一拍脑袋,临走时舀了半瓢水,放在男孩儿的手边。
走出山洞,她忍不住扶额,还真是忘了时间,也不知道家里娘该急成什么样。
看到附近有她要找的草药,慌忙采了些,兜了起来。
这才急匆匆的往家里赶。
殊不知,她刚走了没多久,就有人后脚来到了山洞。
“找到主子了。”领头的那人发现了昏迷的苏梓涵,急忙喊道。
随即另外两人也跑进了山洞。
三人就地取材,绑了个临时的担架,把苏梓涵绑到担架上。
三人还沉浸在找到主子的兴奋中,谁也没有看到昏迷的主子,趁清醒的间隙把手腕上的手表退了下来,扔到了干草堆上。
……
“娘,我回来,你看好东西耶!爹的腿还痛吗?”叶秋婳晃了晃手中的草药。
“婳儿,你给你爹弄得是啥东西?”孙氏悄声问道。
“好东西呗。”叶秋婳边说边跑向主屋。
她还想要悄无声息得刚溜进屋子,头顶就想起包子爹的声音:“婳儿,咋这个时候才回家?整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