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还是问白晶晶吧。”
刚刚还声音洪亮的李玲，在此时，竟忽然没了底气，眼神闪烁地不敢与我对视。
我蹙眉看向白晶晶，径直走到她面前，心情复杂深重。
见她脸色苍白如纸，身形柔弱如拂柳，仿若风一吹就倒，我心里跟着一起难受不忍。
可想到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别人的孩子，这份不忍又变为了自嘲。
似乎我这个头顶一片青青草原的丈夫，才是最值得同情的人吧。
自己的妻子天天和其他男人上新闻头条，周围所有人都知道白晶晶的风流韵事，讽刺我是个没骨头的软饭男，而我在这样的日子里，竟然硬生生挺了三年多。
光是想一想，连我都觉得自己可悲又可怜。
收起我那该死的同情心，再和白晶晶对视时，我已经换上一副冷酷绝情的表情，声音冰冷地问道：“既然已经想好了要离婚，有些事，是不是也应该让我这个当事人知道一下原由？”
“......张一凡，为什么一定要闹到彼此都难堪呢？”
白晶晶声音沙哑，透着无尽的倦意，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
“呵呵，还真是双标。白晶晶，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我可就帮你说了。”
李玲抱着手，一脸不满白晶晶的样子，似乎是真的不想和她继续做闺蜜了。
我紧闭双唇，只想要知道答案，并不想参合进她们两人之间的斗争中。
一时间，我们三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气氛沉闷压抑，让人透不过来气。
在重重压力下， 白晶晶忽然轻笑出声，看着地面，安喃喃自语道：“我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了呢？”
说着，她的眼角滑落一滴眼泪，神情哀伤地望向我，“一凡，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我苦涩地摇了摇头，心口如被人剜去一块，空落落的。
哪怕再爱白晶晶，从她怀上余然的孩子起，我们就再无任何可能。
其实这个答案，她心里也很清楚。
这么多年来，她可以拎着无数男人招摇过市，我窝火憋屈，可心里明白他们之间没有越举的行为，就只是故意在媒体前摆摆样子。
但这一次不同，白晶晶怀孕了，她愿意为余然生孩子，就代表她动了真感情，而我也就成了她的过去式。
既然是过去式，我就应该体面地离开，不给彼此的生活带来任何麻烦和苦恼。
一阵冷风吹过，让人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看着远处耸立的高楼大厦，回想十几年前的旧街道，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世间万事万物都在改变，感情也是一样的，谁也不会永远在原地等待任何人。
就像我，傻傻地守着一方小屋，以为这辈子就可以这样走下去，却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早已经离开了小屋，去往了另外一个更广阔的天地。
所有人都在前进改变，就只有我困在自己设下的牢笼里，等待一个不愿回家的妻子。
释然就在一瞬间，我豁然肩头一松，露出真诚的笑容，长呼了一口气，缓缓道：“晶晶，你已经做出选择，我也该奔赴新的生活，愿你以后一切顺遂，大家各自在自己的领域里发光发热。”
“不过，在我们正式分开前，我想有些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毕竟我们以后，可就是两个阶级，要想见面，实在是很难。”
不知是我的话刺痛了白晶晶，还是她在这一刻开始怀念我们曾经美好的瞬间，眼泪如断线珠子从她的眼中簌簌滚落。
“张一凡，如果......”
她颤声吐出几个字，却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一顿，垂首哭得更加伤心。
以前，我最见不得她落泪，每次看到她哭泣，就像是用刀扎入我的心窝一样。
可现在，虽然心口还是会痛，可我已经无法再做到向前关心，将她拥入怀中，小心呵护了。
我静静看着她，不发一言。
李玲皱眉走到我身旁，过了良久，她见白晶晶哭得不能自己，便主动提出，“看她这样，估计是不会说出原因了，不如让我来告诉你吧。反正你们已经签订离婚协议了，这些秘密迟早也是被爆出来的，不如今天就让我来当这个恶人好了。”
“可以，我只想知道关于我的那些事。”
听到我这句话，白晶晶错愕地抬起头，与我对视间，我能明显感受到她在恐惧。
这样一个女强人，竟然会有害怕的东西，这让我不禁升起更加浓厚的兴趣。
她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
“那套房子是三年前.......”
“李玲！你要是干说出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李玲只是刚起了一个头，就引得白晶晶激动地咆哮怒吼，可想这件事对她来说十分重要。
我不由更加好奇起来，拧眉看向李玲，认真道：“那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要说！”
“是你母亲给你的。”
在白晶晶的尖叫声中，李玲还是坚定地说了出来。
听到是我母亲卖的房子时，我整个人都是懵的，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迷茫地看向白晶晶。
“你怎么会认识我母亲？还有，她给我买的房子，为什么却在你手里？白晶晶，你到底背着我，隐瞒了多少秘密？”
我自己的母亲，我却没有见到。
她三年前给我买的房子，却是在离婚时，白晶晶才还给我。
倏然间，我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婚姻生活，完全就是一场笑话，一场蓄谋已久的算计。
我的眼神逐渐失望，看着那张从年少到婚姻的面容，好似开始变得陌生起来。
“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解释。”
“那是什么样的？白晶晶，如果不是因为你怀孕了，急需给孩子一个户口，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我......张一凡，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之所以对你隐瞒，是有原因的。”
“那好，你告诉我是什么原因。”
我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已然不再是以前那个为爱冲锋的少年，眼神冰冷，对白晶晶的感情也在潜移默化间变了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