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言希坐了下来,“我姐姐情况如何。”
医生和顾昱珩对视一眼。
顾昱珩见言希的气息确实平稳下来,耸了下肩:“听她的,言栖情况如何。”
医生接过检查报告。
“......只是轻微扭伤,不碍事。嗯......如果从事相关行业,那要休息一周才能彻底恢复。”
言希松了一口气。
“一周,还好。”
“好什么好。”
顾昱珩却不这么认为,他皱紧了眉,“这次是一周,那下次岂不是几个月甚至几年!”
“闭上你的乌鸦嘴!!!”
言希立马瞪了过去。
因为他说的这些,在原本的虐文剧情里都会发生。
顾昱珩被她吼得吃了瘪。
言希的眼神太过凌厉,似乎一瞬间真的想刀了他,他唇角动了动:“......总之,我不会同意她再去参加那个节目。”
还没参加就把自己弄伤了,等日后高强度的训练上来,那还得了?
言希冷笑:“你以什么身份说这句话。”
“我......”
顾昱珩再次吃瘪。
他黑着脸:“你觉得我做不到吗。”
“行啊。”
言希也摆烂了。
她身体往后倒靠在椅背上,掀起眸子明晃晃地威胁道:“正好我姐姐没了工作,我就带她回乡下,然后——”
剩下的话她还没来得及说完,顾昱珩便想到了很不美好的记忆,立马打断了她。
“停!”
办公室里的医生看着两人唇枪舌战的交锋,纷纷默默躲在了电脑后面降低了存在感。
直到一个声音响起。
“昱珩?”
顾昱珩愣住,回头看到来人时下意识敛起了脾气:“表嫂,你来做检查?”
出声的人正是言希之前的病友,柏温仪。
“是啊,例行检查罢了。”
柏温仪笑了笑,眼神落在一旁的言希身上,眼里顿时染上了几分惊喜:“言希,你看起来好多了。”
言希淡定颔首:“确实,我现在能走能跑还能揍人。”
“......你们认识?”
顾昱珩表情古怪的在两人之间穿梭。
柏温仪拉了把椅子在两人旁边坐下,温和的颔首:“之前住院疗养那段时间认识的,我们可是病友呢。”
闻言,顾昱珩的表情更古怪了。
在顾昱珩沉默期间,柏温仪已经自来熟的和言希聊了起来。
“我和你说实话,我本来之前想把你介绍给我儿子,谁知那小子不争气......”
柏温仪眼里带着惋惜,她确实对言希有一种莫名的欣赏,第一眼就觉得她和自己儿子肯定合得来。
“如今我儿子有情况了,可惜你不能成为我儿媳妇了......”
柏温仪嘀咕着,“我当初怎么没生两个?”
顾昱珩越听越觉得离谱。
他表嫂想把言希介绍给谢鹤吟?可他们不是同桌吗?
至于其他的,顾昱珩不禁在心里无声嘲笑,他可不信言希能拿下谢鹤吟。
他那表侄,就没有一个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柏温仪越说越觉得可惜,情绪涌上来,差点拉着言希的手当场认她做干女儿。
顾昱珩手疾眼快地阻止了她。
“表嫂,使不得。”
他轻咳一声,“言希家庭有些特殊......我们下次再聊吧。”
“这样啊......”
柏温仪听出了顾昱珩的言外之意,顿时没有再勉强。
她笑着望向言希:“那就下次再见,不过我希望下次不是在医院。”
“嗯。”
言希淡定的应了下来。
顾昱珩连忙带着言希离开,阻止了这一场同桌差点演变成兄妹的闹剧。
*
言希和顾昱珩离开的时间久了一点。
等回到病房时,他们就看到言栖按捺不住想要下床去找他们,顾昱珩连忙上前按住她。
“......你别瞎折腾。”
“希希没事吧?”
言栖紧张的视线落在了言希身上。
“我能有什么事。”
言希平静的走上前来,将医生的话转述了一遍,“接下来一周你好好休息,别再练舞了。”
顾昱珩正想说什么,就被言希一个眼神劈了过来。
言栖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听到言希的这番言论,不禁为难的皱起了眉:“可是......这样会赶不上录制选拔视频的。”
就算有了那封推荐信,言栖也需要录制一个选拔视频,供节目评委们参考。
本来时间就赶,再休息一周,肯定来不及。
一周后,节目都开始确定人选进行集训了。
顾昱珩一听这话,霎时顾不上言希的警告,烦躁地开口:“你还要继续坚持?!”
言栖坚定的开口:“......这是导师为我争取的机会,我不能辜负她的期望。”
“呵。”
顾昱珩眼里划过一丝讽刺,潜意识里的声音又冒了出来叫嚣着。
[这女人在撒谎!!!]
[她只是不想接受你的东西!她根本不认同你!]
[你可是这个世界的中心,怎么能三番两次屈服!把她囚禁起来,走回你正确的道路上去......]
那诡谲难听的嘶哑声,仿佛有什么电流窜过大脑皮层,刺激着顾昱珩的意识,惹得他头疼不已。
“闭嘴!”
顾昱珩下意识地谩骂出声。
话音落下,他怔住。
可在他抬头看向言栖时,说出口的话却是:“反正只要不是我给你的,你都能接受是吧?言栖,你非要在我面前装清高?!”
尖锐的言辞,让言栖愣怔了许久。
她抿着唇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随你吧。”
顾昱珩眼神冰冷,“看来只有你彻底摔跟头了,才知道疼。这个圈子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顾昱珩最后带着一身无处发泄的怒火离开了。
言栖的眼神变得有些无措。
顾昱珩最后的变化,让她感到陌生又恐惧,仿佛曾经被操控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别理他。”
言希走上前打断了她的情绪,“他多摔几次跟头,就知道你不是任他摆布的玩偶了。”
“希希......”
言栖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你。”
以前的言栖孤身一人承受住所有压力,无人理解,亦无人可以倾诉。
他们都觉得她自寻死路,选了一条最艰难的路。
可如今,终于有人能理解并支持她了。
而这个人,还是与她牵绊最深的人,她们之间的血脉牵连,即便死亡也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