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见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但她没必要与蒙乃宥解释自己与季云裳之间的仇恨:“这件事绝对不会失败,只会成功。难道小王在宫里没有公信力?找不到守口如瓶的宫人做这个事?”
这种激将法怎么可能刺激到蒙乃宥,但蒙乃宥却觉得眼前的女人有意思极了,不如顺着她的意试试,笑了一声说道:“那便如苏姑娘的愿!”
过了一会,蒙乃宥回到大殿前,说道:“我已经嘱咐好宫人按照座次排列,东西也下好了,剩下的就轮到你发挥了。”
为了不引起注意,蒙乃宥率先回到了宴会。
季忘忧站在阴影里听完这一切,眸子里闪过一丝异常的情绪。
你很爱下药害人?若是这个药下到自己头上呢?
于是季忘忧不知上哪里抱了只猫,在宫女们路过的时候丢了出去。
宫女们乱成一团,谁都没注意到季忘忧飞快经过,调换了宫女手上的酒壶。
接下来就是季云裳知道的那样了。
听完季忘忧的讲述,季云裳简直想给季忘忧拍案叫绝,果然没白养季忘忧!
每次都是因为有他才化险为夷!
不过这苏家人果然都是一路做派,祸害人的手法可谓是一模一样。
苏姨娘,第一次是季羡泊调戏江泠县主,要毁了县主清白。第二次找黑衣人绑了季云裳,要毁了季云裳清白。第三次在知正庄买通了醉酒的申强,还是想毁了季云裳的清白!
苏雪见,第一次下手就是下药毁季云裳清白。
季云裳看透这一切只想往前世的自己脸上吐两口唾沫,这么低下的把戏都看不出来,被人玩弄于掌心,可笑至极!
“因为这件事在下从中有参与,便不敢主动告知静顺公主,只得告诉姑娘。”季忘忧想起府医一事迟报,罚了一个大雪人的事情。
季云裳点头道:“你做得极好。不必告知静顺公主,我们静观其变。”
苏雪见不可能只去找南蛮王找补偿,她明知道冒犯她的人是谁,必定会用身份施压与蒙乃宥谈些有利于自己的条件。
至于是什么就很难猜测了。
最大的可能是支持奚和光夺嫡登基。
但蒙乃宥一介南蛮人,哥哥虽是南蛮王,但自己手上是没有实权的,真的可以在夺嫡之中给到助力吗?
“还有,”季忘忧神色有些阴郁,“睡莲是被人推下去的,在下当时离得较远,并未看清是何人。在下推测,睡莲定是知道什么,而这人明显不想让睡莲开口。”
季云裳摇摇头,季忘忧面露不解。
“睡莲一定什么也不知道。”季云裳在这件事上很笃定,“睡莲若是知道,那只会让蒙乃宥扑个空,让苏雪见去别处休息,而不是让自家小姐被轻薄,自己还被责怪。”
季云裳在脑海中理了一下时间线和人物心理,心中有了底。
十有八九推睡莲下水的是苏雪见。
苏雪见虽从这件事上谋利,但睡莲是真真切切知晓苏雪见被歹人轻薄的下人,苏雪见一想到自己若是嫁入三皇子府,随时都有一个下人握着自己的把柄,倒不如除掉这个下人,以绝后患。
“姑娘会将此事告诉三皇子殿下,搅黄二人的婚事吗?”季忘忧的声音从脑门上传来,打断了季云裳的思考。
“不会,”见季忘忧不解,季云裳顿了顿接着开口道,“奚和光并非一个好的夫婿,让两人凑一桌岂不更好。”
更何况,就算奚和光知道了,也不一定会揭开皇室的遮羞布。
奚和光除了在苏雪见身上索取她的容貌外,一定还有其他的因素。
不知为何,季云裳总觉得眼前有光波在闪烁,似乎是银饰反光导致的。
但用力眨眨眼,又消失不见。
银!有什么秘密跟银有关!
但季云裳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季忘忧虽不知为何季云裳这么笃定奚和光不是好夫婿,但他听季云裳这么一说,居然有点期待见到苏雪见嫁过去后三皇子府的鸡飞狗跳了。
果不其然,静顺公主满脸愁容走了进来。
见到季云裳一行人,眸子里的目光温柔了不少,安抚说道:“不必紧张,南蛮王查证了巡逻的宫人。目击者说是睡莲自己跳的,据推测可能是因为自责。”
“那天晚……”陈若晴刚想张嘴问问那日晚上苏雪见屋子里发生的事情,却看见静顺公主似乎并不想提,大概也明白事情的处理方式了,只能找个机会问问季云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剩下的就是把事情烂在肚子里。
“你们放心,既然你们来南蛮宫陪我,那我们必然会保护好你们的安全。雪见姑娘今日即将启程回大奚……”静顺公主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又继续说道,“你们若是不放心南蛮宫的安全,我们可以一并把你们送回去。”
静顺公主温柔的眸子里有些伤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是邀请这群妹妹来看望自己,看望她们的小外甥,却接二连三发生事故,搞成现在这副不好收场的模样。
“不会啊,我相信南蛮。”季云裳将手轻轻搭在静顺公主的手背上,头靠在静顺公主的肩膀上,小声说,“表姐,我相信你,我也在这陪着你,我哪也不去。”
秦琼华和陈若晴见状,一同围了过来,搂着静顺公主说道:“我们也不走,我们留在这陪你。”
静顺公主什么也没说,但季云裳感觉头顶有些湿润,抬眼对上静顺公主湿润的眼眸。
静顺公主意识自己失态,不好意思地赶紧掏出帕子擦拭。
她自和亲嫁来南蛮,一直过得如履薄冰,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让她的王后之路寸步难行,她谨言慎行,为人圆滑,才得人敬重。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为南蛮王诞下一子,在南蛮王面前有了话语权。五年思乡,急切想见娘家人却闹出这么多事端,让南蛮人看了个笑话,气急攻心竟呕出血来。
“表姐!”
“堂姐!”
看见帕子上的血迹,三人皆是吃了一惊。
“不要再操劳了,刚生产完身子骨弱,怎么还这么拼?”季云裳赶紧扶着静顺公主到床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