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一听司志要去找余笙说这事,连忙拽住司志老婆张双的手腕,哆嗦着唇,哽咽着卑微地哀求着说:“我卖,我卖。这件事别告诉笙笙。别让柏勋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
本来笙笙就嫌弃家里条件不好,若知道结婚的钱都是找三叔借的,指不定还怎么看不起柏勋呢。
柏勋为了娶她,家里能卖的都卖掉了。
说着,她就转身上楼,想去房间里拿祖宅的房地产证给小叔和妯娌。
一转身就看到余笙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怒气的盯着她。
唐婉当下就愣在当场,表情难看得都要哭出来。
她想瞒着余笙,结果什么都被她听了去。
司志和张双顺着大嫂的目光看到余笙,脸上的笑容不禁僵在脸上。
余笙蹟着拖鞋从台阶上迈步下来。
她走到唐婉面前,问:“欠他们多少钱?”
“九万。”唐婉不敢隐瞒,如实回答。
“这笔钱我来还。”
“什么?”唐婉瞪大双眼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余笙。
“钱,我还。房子给我。既然是祖宅,哪有卖给别人的道理。”
唐婉张了张嘴,话都说不出来。
祖宅本来就是要给柏勋的,本来就是他们小两口的资产。
虽说司家村是郊区的农村。
可到底距离潇湘城不过二十来分钟的脚程,交通很方便,若是发展起来也会很快的。
这里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划为潇湘城的开发区,村里的地价跟着蹭蹭的往上涨。
农田和开荒的地价格不低,宅子的拆迁款更是不便宜。
就司志说的那套老宅,拆迁的时候连带古宅前后的院子,政府就给了三十万的补偿。
这司志想要逼婆婆十万块钱把祖宅卖给他,简直痴人做梦!
眼看祖宅拿不到,司志不禁有些着急,他阻止说:“笙笙啊,这祖宅,你妈都答应要卖了,你就别添乱啦。”
“就是啊。”张双在一边帮腔说,“这祖宅是木头打造的,又旧又潮湿,根本就住不了人。你从帝都带过来的嫁妆,留着去城里买一套属于你和柏勋的小家,不好吗?”
余笙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那没辙,我就喜欢旧东西。越旧越破,改造起来越有成就感。我打算打造成”
母亲有给她299999的压箱底钱,还有另一张存折上五十万的陪嫁私房钱,她可以从压箱底的钱中拿出九万块钱来替司家还清欠债。
“你们把欠条准备好,我这就上楼去拿存折本,我们直接去找柏勋,再到银行去取钱还给你们。”
说完,她就转身上了楼。
等她拿了存折下楼,司柏勋和司美娟都回来了。
他脸色凝重的看着余笙,显然是已经知道事情前因后果的模样。
“柏勋,你劝劝你媳妇吧。她大老远的从帝都嫁过来,哪能让她还你们家娶媳妇的钱呢。这要是传出去,你还怎么在村里做人了?”
见余笙下楼,司志连忙劝司柏勋,想让余笙反悔。
张双在一边帮腔说:“你往后还要靠余家调去帝都发展呢。现在就花余笙的陪嫁,她爸妈知道后,指会更加瞧不起你的。你也不想一辈子在岳父岳母面前抬不起头来做人吧。”
余笙差点被他们俩说的话给气笑了。
三婶明着说,不希望柏勋被她家人看不起,却又在她面前暗示柏勋得靠她才能调任回帝都。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她,司柏勋跟她结婚不是真的爱她,而是看中她身为余家人的身份与背景,看中的是更长远的未来。
余笙:“我跟柏勋已经领证结婚,在法律上,他的债就是我的债。他欠债没钱还,需要卖掉老祖宗传下来的祖宅,传出去不是更打我的脸?他靠媳妇还钱,丢他的脸,又不是我的脸,我管他那么多干嘛,我只要管我自己的脸就行。”
停顿了下,余笙接着说:“而且,我妈给我的陪嫁,那就是我的钱,我说要还钱那就还钱。我今天就是把钱取出来给吃了,也轮不到我娘家再说半句话。”
左右昨天她跟于喜凤吵的那一架已经丢光她的脸,她并不介意自己说起话来蛮横无理,认定要这样做,就非得要这样做。
司柏勋一锤定音,说:“那走吧。”
司志和张双挑这个点来逼唐婉还钱,就是看司柏勋不在家,想用余笙威胁唐婉就范。
没想到,跳出来余笙这个程咬金,把他们的好事全都给破坏掉了。
夫妻俩恨得咬碎一口银牙,但终究只能眼睁睁的揣着欠条,跟司柏勋夫妻去街上取钱还钱。
还了钱,司志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会对余笙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便拽着张双走了。
拿到欠条,余笙当着司柏勋的面把欠条撕了。
“这笔钱我会凑齐还给你。”
余笙故意语调抑扬顿挫,带着三分轻浮与撩拨地说:“就你?那什么还?以身相许吗?别逗了,你本来就是我的人,拿我的人换我的钱,你还蛮会偷换概念。”
他是她的人?
司柏勋一时间不禁被逗得俊脸浮上一层可疑的红晕,他稳重的心跳,突然不受控的加速起来。
余笙挑眉看他,说,“你一个月才两千多,一年不到三万。你要不吃不喝三年多才能凑齐。算了算了。钱真不用你还,就把祖宅抵押给我,我当传家宝留给我们女儿吧。”
司柏勋没接话,身体却已经几不可查的在微微颤抖。
她说,他们的女儿?他可以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吗?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知道自己在给他无尽的美好希望吗?
自从两年前京都一别,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心跳加速,不受控地心神具荡。
只听余笙又说:“司柏勋,真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怎么为人子女的?昨天你奶奶跟我数落你的同时,把我们爸妈贬的一文不值。今天你三叔三婶就趁你和爸不在家,夫妻俩一唱一和的欺负她,威胁她卖房还债,不然就要把你借钱娶我的事说穿。”
“妈怕我知道后要跟你闹,就答应卖祖宅。那可是你太爷爷传给你爸的传家宝,你三叔对你一家可真是好啊。要不是我,你妈今天可真的被欺负死了。”
在跟司柏勋说这件事的同时,余笙又把他家里人数落了一遍。
言下之意,是他这个做儿子的没护住自己爸妈,任由外人欺负他妈。
司柏勋敛起内心翻滚如浪的思绪,脸色有些沉重,他闷声说:“笙笙,今天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