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余笙肯借钱,司志脸上一喜,再一听说她要他写欠条还不上钱就拿房子抵押,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司志很不满的看向司柏勋:“柏勋,你媳妇这么跟我说话,是你教她的?”
司柏勋没想到余笙会说出这番话来,一时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
一屋子里的人,都被余笙说的这些话震惊道。
她肯掏钱?
唐婉瞳孔震颤,表情很复杂的看着儿媳,颤抖着唇,哆嗦着,好几次都没说出话来。
余笙有些不谙世事般拽了拽司柏勋的手掌晃了晃,嘟哝着嘴抱怨道:“柏勋,你三叔好矛盾哦。他找你管我这里借钱,你不答应,他就骂你无能。现在我答应借钱,他又不高兴了。他怎么跟个女人似的,这不行那也不行,好矫情啊。”
这一下司柏勋是真的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司志听到她这番话,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余笙就好像没看见似的,继续咕哝道:“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吗?莫非三叔管我们借十万,是有借无还的?那我还是不借了吧。”
司龄接话:“三弟,你不是着急要钱吗?借钱写欠条,这不难吧。”
“可她要我抵押房子啊。”
“我可没说要抵押你的房子。”余笙扭着头,一脸天真的看着他,说,“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若是到还款期期还不上钱,让你卖房还债,不是很正常吗?反正你在村里的房子也不常住。而且,卖房抵债,不还是我跟你学的吗?你前些天来我们家收债,妈没有钱还给你,你不就逼着她把祖宅卖给你吗?”
司龄一脸震惊:“怎么回事?”
余笙看公公的样子,只怕还不知道这件事呢,于是三言两语就把司志逼婆婆卖祖宅抵债的事给说了出来。
司龄坐在那里,脸色不好看。
祖宅是爷爷留给他的遗产,当年遗嘱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是留给他再传给柏勋的。
没想到,三弟居然觊觎爷爷留给他的祖宅。
他有些生气的说:“我只知道余笙帮家里还了债,还不知道三弟你居然逼你大嫂卖祖宅。你怎么不来逼我呢?这钱,余笙答应借给你,你若还想要钱,就按她说的做。如果不愿意,那这钱你也别要了吧。”
司志连忙解释道:“哥,你听我说。是我被催债,可我的钱都借给柏勋娶媳妇了,那老板听说司家有祖宅,就想要拿祖宅抵债,我也是无奈之举啊。”
司龄质问道:“那怎么不告诉我和柏勋,只挑柏勋新婚第二天,你大嫂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管她收债?”
司龄虽然身材矮小,可脑子一点都不拖后腿。
知道自己弟弟是什么德行,也不再听他的解释,一锤定音说:“今晚你喝了酒,我不跟你计较那么多。想要借钱,明天上午过来吧。”
司志撇了撇嘴,没再辩解。
当着全家人的面,余笙干脆说:“趁着大家都在,我实话实说吧,我家虽然在帝都,但也没有特别有钱。算上司家给的彩礼,我就带过来三十万。之前还给三叔九万,今天又拿十万。我还剩十一万。这十一万,我答应会留两万块钱给大姑子结婚用,剩下就只有九万块钱。这九万块钱,我打算在市区买一套房子备用,这点钱,以后谁来借,我都不会答应了。”
于喜凤不悦道:“你什么意思?这就要防着我们了?”
张双得意道:“我就说嘛,余家哪有那么有钱。管我们司家要了天价彩礼钱打肿脸充胖子,结果就带过来三十万,连双倍彩礼钱都没有。呵,你娘家还真瞧得起你。往后啊,司家才是你的依靠咯。”
司志眯着眼问道:“你家,真没什么钱?”
“不然呢?我爸妈就是帝都一家研究所的普通职工。”余笙釜底抽薪般说,“如果余家真的家财万贯,我会嫁到这里,嫁给司柏勋这个医生?美得你们。反正我话说清楚了,往后不管再用什么借口借钱,我真没有。以后别让我听见你们骂柏勋,说那些伤感情的话,你们是想吵架,还是想打架,我随时奉陪。”
说完这句话,余笙甩着脸子上了楼。
于喜凤瞪向唐婉:“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媳妇。就用这么个态度跟我说话呢。”
“妈,你别跟她置气,她还小,我会好好教她的。”
于喜凤不屑道:“哼。我就知道,余家不过是帝都的破落户,就你们拿她当个宝。你拿出婆婆的气势来,把她拿捏得死死的,行不行?她娘家天高皇帝远,搓圆捏扁还不是凭你高兴,她还能翻了天飞出你的手掌心吗?她在这里受了委屈,可没人给她出头。就你傻,还护着这么个花架子。”
“她一个人嫁过来,不容易。妈,你教训得是。我以后会好好说道说道她的……”
司柏勋没心情再听下去,起身上了楼。
回到房间,余笙一脸怒容的瞪着他:“上次警告过你,让他们在我面前收敛点。你奶和你三叔这都是第二次了。这次我可以为了你和妈给忍了,但没下次。”
“谢谢你。”
谢谢你肯在三叔瞧不起我的时候维护我。
也谢谢你肯为了我和我的家人,容忍你曾经无法接纳的事。
他也知道她受委屈了。
她为了避免以后司家的亲戚再胡乱跟他要钱,连余家没钱这句话都说出口来了。
这实属不易。
“谢个屁。”余笙冷冷地说,“谢谢有用的话,那还要钱干嘛?与其在这里谢我,你还不如想办法让你家那群阿猫阿狗闭嘴。你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在这个家,就一点威信都没有吗?他们好像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诶。”
司柏勋哑然。
爸妈憨厚老实,父亲又对两位弟弟极为宠爱,他在两位叔叔面前的地位并不是很高。
三叔硬要拿着恩情逼他借钱,他也只能帮三叔借。
余笙又说:“谁知道你三叔要十万块钱想干嘛。我看他就是吃定你全家,假意先借给你九万块钱,知道结婚后我会把彩礼钱带过来,就过来催债逼我还钱。等我们还了他这笔钱,他再打着感情牌来借剩下的彩礼钱。呵,算盘打得可真够响亮。”
末了,看他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她最后告诫说:“司柏勋,我可告诉你,这彩礼钱我可全都拿出来了,谁再敢来家里提借钱,可别怪我拿扫把把他们赶出去。”
说完这些,余笙才不管司柏勋怎么想,推开他,拿着衣服进了浴室洗澡。
司柏勋对家人过于心软,一再满足他们的要求。
可人心总是难以满足的,该出手的时候,就得狠狠的一耳光打下去,哪怕会破坏亲戚关系,也不要心慈手软。
今天就让她做这个坏人花十万块钱,掐断他那些极品亲戚的吸血念头吧。
不然以后就会有很多糟心事,闹得她受不了的话,她可是会跟他生气吵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