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能够占据主动权,就要看使者的本事了。
挛提稽粥方才打断周昌,就是要先行立威,占据谈判主动权。
匈奴人心中清楚,娶的是公主,还是宫女,对他们而言没区别,能要到多少好处,才是他们关心的事情。
刘如意羞愤难当,手持佩剑,不知如何应对,他的年纪还是太小,所见也太少。
“试问,匈奴强在何处?”
懒散的声音传来,刘盈这才缓缓走出,刚才他躲在姨夫樊哙和舅父吕释之身后,勉强补了会觉。
敢在上朝期间补觉,刘盈也算是第一人。
听着熟悉的声音传来,挛提稽粥只觉得头大如斗,他到底是何身份?难道不是否则接待的小吏?
“我父冒顿单于,胸有控弦之士三十万,号箭所指之处,利箭无人可挡!”
挛提稽粥没有吹牛,冒顿单于所射号箭,会让其余匈奴人全都跟随射击,真正做到了万箭齐发。
“就这?”
刘盈只说了两个字,却让挛提稽粥感觉到无比屈辱。
“你家单于的三十万控弦之士,只会射马、射妻、射亲爹!”
轰!
挛提稽粥瞬间面红耳赤,大汉群臣却一脸懵逼,不知其中原因。
刘盈上前行礼,笑道:“阿父,请听我娓娓道来,冒顿单于跟他娘亲二三事!”
未央宫,正殿。
本来还以控弦之士三十万而骄傲的匈奴人,此时不由地冷汗直流。
“盈,你倒是跟大伙解释一下,何为射马、射妻、射亲爹?”
刘邦一眼便看出端倪,果断配合刘盈,父子二人配合起来天衣无缝。
“是,阿父。”
刘盈躬身行礼,随后笑道:“冒顿单于英明神武,他要训练一支为己所用的军队。”
“他的训练方式很奇葩,他对众人说,我号箭所射之处,汝等必须一同射击,违令者斩!”
挛提稽粥有些慌乱,这等机密之事,刘盈是从何得知?
父亲冒顿单于的发家史,在草原可是忌讳如深,知道的人根本没有几个!
“哦?世间竟然有如此训练军队之法?我大汉真是闻所未闻。”
刘邦话里有话,突出一个阴阳怪气,群臣掩面而笑,坐看皇帝父子二人表演。
“阿父说的是啊!那冒顿单于将号箭射向自己的爱马,有些人没有依令行事,便被他无情斩杀。”
“随后,他又将号箭射向了妻子,又斩杀了一些有情有义之人。”
“最后,他将号箭射向了自己的父亲,剩下跟随他的士兵,全都是冷血的战争机器,帮助他夺得了单于之位。”
刘盈笑着看向挛提稽粥,“敢问匈奴使者,你口中率领控弦之士三十万的单于,便是如此不忠不孝不义之人?”
唰!
挛提稽粥目露凶光,在他眼中父亲冒顿单于,就是天下最强的英雄,容不得人污蔑。
“放肆!我族单于英明神武,何来不忠不孝不义?”
“急了,他急了!”
刘盈笑指匈奴使者,“弑君,为不忠;弑父,为不孝;你家单于的君主和父亲都是一人,杀一个达成两项恶名,实在是佩服佩服!”
“追随单于之人,没有任何过错,就被其所杀,为不义!”
挛提稽粥冷汗直流,本想以匈奴强大的军事力量,来压迫大汉低头。
不曾想对方先发制人,令冒顿单于的伟岸形象,瞬间变得卑鄙无耻。
“哈哈哈哈!”
刘邦抚掌大笑,“盈,这只是你道听途说的吧?堂堂冒顿单于,会是这种钻营取巧的小人?”
刘盈一眼便知道便宜老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