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跟在谢云骁身边,小声道:“属下将明德堂里里外外都搜了个遍并未发现孟姑娘,他们定是将人转移到了别处。”
“从时间上算,人还在城内。继续搜查,另派人继续盯着明德堂。”
“属下遵命。”
不知何时,天上又飘起了雪花,鹅毛大的雪花落在脸上,凉涔涔的。
孟娇娇是被冻醒的,并不觉得身上多疼,就是头晕眼花。她摸了摸额头觉得自己可能是发热了。
外面的亮光透过地窖盖板的缝隙照进来,她勉强看清这里,当下就是一愣。
孟家名下的每一家客栈都会建一个酒窖,而且全部都是一个风格。父亲说这是孟家独有的特色酒窖。
而在黄兰城……只有被一把火烧成灰烬的云来客栈有这么一个酒窖。
她正诧异刘怀仁竟然将她关在此处,忽然有东西搁到了手,她下意识的拿起来看,刹那间全身的血都涌上了脑子。
手里拿着的竟是她送给母亲的耳坠!
母亲出事那日戴的就是这副耳坠,后来她怎么都没找到遗失那只,一直猜测可能是掉在他们出事的地方了。
难道这里就是……
孟娇娇扶着墙挣扎着站起来,死死盯着酒窖里用来支撑的两根柱子,上面已经变成黑色的血痕,地上还有染血的绳索。
“啊!!”
她尖叫一声,扑过去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抓住胸前的衣服,嘴里发出“嗬嗬”的痛苦声。
最极致的痛是没有眼泪的,此刻像是有人拿着一万把刀子在心里狠狠搅,恨不能将她神魂都一起绞碎了!
父亲母亲的的尸体是在客栈里找到的。
仵作根据尸体的死亡时间和身上的伤痕推测,那些人应该是先当着她父亲的面折磨母亲,他们撕碎了她的衣裳,一根根拔了她的手指甲、脚指甲,最后还剜了她的双眼。
而从父亲手腕上勒入骨的绳子可以推测他面对妻子被欺辱虐杀的时候的愤怒无助,母亲最后是咬舌自尽的。
许是母亲的自尽激怒了那些人,他们施加在父亲的手段更为残忍,他们用烙铁烙他身上每一寸皮肤,又用刀子割他身上的肉。
他们没给父亲自尽的机会,所以父亲是生生被折磨死的。
孟娇娇想要抱他们,可压根不知该怎么下手,浑身的伤,她怕弄疼了他们。
她一直在查是谁害死了他们?他们死之前最后待在的地方是哪里?
但她从来没想过他们是在自家客栈的酒窖里受尽了折磨。
孟娇娇陷入一场又一场的噩梦中,直到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才恍然回神,是谢云骁带人过来了。
“我、我在这里……”她喊道,可嗓子嘶哑,发出的声音很快被杂乱的脚步声遮掩住,她拼命向前爬。
她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才能报仇!
“救……命……”
脚步声渐渐远了,孟娇娇一头栽在了地上。
“哐!”
地窖被人从外面打开,火把的亮光照进来,随后是沉沉的脚步声,谢云骁看到眼前的一幕,双目眦咧。
他快步上前接下披风将人小心的抱起来:“孟娇娇,我来了。”
出了地窖,冷风猛的扑到脸上,孟娇娇睁开眼睛,她嘴唇干裂哑声道:“刘怀仁和突厥人勾结,倒卖药材。”
谢云骁垂眸看她,轻声道:“人已经抓到了,你先闭上眼睛休息。
孟娇娇松了口气,意识不停下坠,她喃喃道:“多、多谢世子救命之恩,日后卖给军营里药材价格上可以便宜两成。”
话一说完,人就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