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两口子装上一口袋花生,再拿上一个竹篮子和小秤就往集市上去。福妞在家里和大庄才把雪锄得差不多,都堆在树下,大庄也道:“你这果树苗,起回来的时候都不小,明年估计有能结果子的。”
“今年就是盖屋子,没有种葡萄。”福妞想想家里平时喝个玉米面糊糊,里面要放上葡萄干,都说好喝,这葡萄干还是夏天的时候山里供应的,幸亏那个时候没有卖全留着自己吃。
再看看自己院子里的几棵果树,福妞规划一下:“明年这里种上两株葡萄,有桃树再移两棵来,我也是瞎移来,没有想到全都活了。”死的福妞就不说,今天大年初一不是吗?
一种果树就移回来三四棵,还是有活的存下来。看到这些果树,就可以想象到自己大半年前的辛苦,福妞脸上是欣喜的笑容,大庄看着这样的笑容在福妞的脸上,更显得福妞有红有白的面庞更好看,象一株红杏花或者是桃花,大庄也为福妞高兴:“你弄的这么好,村里不少人兴头都起来了。”
大庄也说说自己家里:“开春天暖和,地软好打墙基的时候,俺们家里也要把屋子修整一下,我看到你弄的这么好,跟俺哥说了,也从山里起几棵果树回来种上。等结上果子给你送来尝尝。”
以前对大根说种上果子树,大根觉得费事,觉得种这些花呀树呀的,是老娘们才做的事情。不是戏曲上唱的小姐,平白没事吃饱等饿,就会看花种花摘花,在福妞院子里来过多少次,帮着打水井也来过,从外面路过的时候,看着绿盈盈竹子里映上一院子或红或紫或白或黄的菊花,怎么看怎么喜庆。
今年大庄再一说,大根就同意了。种上果子或许结的多可以吃果子。福妞面上笑涡隐现听大庄说话,站在院子里的两个人都是一身是汗,所以并不觉得院子里冷,听如何收拾院子如何发家,是福妞最喜欢听的。
至于大庄说这些话有没有他的意思,那就是他的事情了。或许看在他几天来看一次,也算是勤快照顾的份上,福妞今天是很有耐心地听着大庄在说话。
“今年就亏了,没有烧炭卖,这手艺要有砖窑才行。不过明年开春,地里的活忙完,可以砍柴去集市上卖,不坐等着人来,挑到人家门前去,一天也有不少钱,这柴禾在山林里又不花钱,只要花力气就行。”
大庄在院子里说,在廊下把晚上要吃的青菜先择好准备洗好的小菊听进去了,俺力气小可是可以少背些。而福妞也听进去了。这是明年冬天可以做的事情,要烧炭,先得有砖窑才行。
送走大庄,福妞和廊下听的小菊都是心里各自有主意。有栓走出来:“姐,凌大哥还不起来,他倒是把饭菜拿进去了。”
在厢房里的凌墨只是装作没有听到,今天就是想睡一个长长的懒觉。听到有栓说饭菜都拿进去的福妞去看一看,果然是少一个大粗碗,再去看酒坛,一坛子酒少一碗却是看不出来。
福妞自己凑到厢房门口闻一闻也闻不出来什么,只能是站在厢房门口对有栓道:“他跟有财和有贝学哩,有财有贝都是饿了就过去吃,小凌端进去也是饿了就伸舌头吃就行。”
睡在被窝里的凌墨一动不动,吃饱了喝足了,哥打算好好睡一觉才是。外面院子里不时传来福妞和有栓,小菊的嘻笑声,门前不时有人过,候着说新年好,从没有这样热闹过,三个人都不舍得进屋里去,只是站在院子里逗着有财和有贝玩乐。
大庄上午来拜年,大根却是下午来拜年,来的时候脸上就是强笑,对福妞道:“大根哥有事求你哩。”新年里大根脸上的神气却不是一般的不中看。
“要是小米的事情。”福妞一下子就猜出来,对大根同情地道:“你应该自己去老秦大叔家里说。”
大根很是苦恼:“他不待见我哩,有啥法子,我是想着缓上个一年半载的再找人去说合,可是听说在给小米说亲事。”小米到年纪,当然是要说亲事。
搔搔头的福妞只是不会管这样的事情,姐不是婚姻恋爱专家,搔过头的福妞才有一句话的主意:“老秦大叔为啥不待见你。”
大根的声音象是要哭一样:“俺家穷,小米是他的独苗苗,他怕以后家产落在俺家里。”这一句有如负伤的狼嚎一样的话,吓得福妞赶快往屋里请大根:“屋里坐,屋里暖和。”把大根往屋里让进去,再喊有栓:“弄个火来,把火盆点着。”
捡到一盒空火柴盒,生火只能还靠有栓。福妞先进来坐着,桌子上摆一个果盒子,打开来里面是炒瓜子,炒花生和米糖,还有山里捡来的冻柿子,一起往大根面前推,希望这点儿吃的能够止住大根心里的伤口。
哪怕是一会儿也行,大年初一站在自己院子里正在自得,回想自己半年成绩的福妞只想高兴一会儿。
在屋外是福妞在搔头,怕自己劝不好大根;在屋里坐下来是大根在搔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对福妞说。
对桌子上吃的一动不动,过上一会儿一开口就是:“福妞啊,不想你是这样的一个能干人,现在大根哥心里后悔那个时候拦着你和大庄,这过年了,给你陪个不是吧,都是一个村里的人,不能为这事怪俺吧。”
这话福妞觉得好接,赶快回一句:“看大根哥说,以前都糊涂。”以福妞后来对大庄的了解,虽然他最近变得很好,可是以前的福妞是明显的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