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闲皱起眉头,手指拂过这道痕迹,停留在另一处桌角。
上面同样刻着一行字:
“我是杜莉、我是杜莉、我是杜莉... ...”
这行字重复了许多遍,刻痕随着重复的次数变得越来越浅,最后被一片暗红色的血迹覆盖。
“杜莉... ...”
黎闲喃喃念到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不是第一次出现,虽然女主人一直称自已为“杜莉”,但她每天下午欣赏的那幅画却署着“杜莎”的名字。
这两人是什么关系?这行字又是不是女主人刻下的?
“这里有张报纸!”
房间另一侧的梁沛打断了黎闲的思考。
黎闲走近,看到梁沛从抽屉里把报纸拿了出来。
虽然梁沛说这是“一张”报纸,但其实是被撕烂的报纸碎片,它们被分成了许多细碎的小片,两人花了些时间把报纸拼好,开始阅读起上面的内容。
“1998年9月9日,某商场发生火灾导致多人死亡。”
“唯一生还者为事发时距离出口位置较近的女士杜某,但由于火势巨大,杜小姐面部及身体被大面积烧伤,其家属赶往医院时悲痛万分,称今日是杜小姐的生日,不料发生如此惨剧... ...”
报纸上还有些其它的报道和一些广告,但看起来都不重要,占据最大篇幅的还是关于这场火灾的记录,放大的黑色标题醒目地占据了报纸的正中央。
两人记下了这些关键信息,梁沛把报纸重新装回了抽屉,继续在屋内寻找有用的线索。
然而之后两人再怎么翻动,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屋内随处都是胡乱丢弃的衣服、枕头、甚至床单,除了这些好像再没别的什么。
随着停留时间的延长,梁沛的心也跟着越来越悬了起来,正当他打算就此放弃时,黎闲从床下的角落找到了一样东西。
那是个透明的瓶子,里面装着没有颜色的液体,瓶子上方的贴纸已经开始斑驳掉落,瓶身也沾了一层厚厚的灰,似乎是被落在这里的,连房间的主人也没有发现过它。
黎闲想辨别上面的文字,被梁沛阻止:“时间不多了,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
于是黎闲把瓶子揣进怀里,带出了房间。
两人关上前往四楼的铁门,刚松了口气,耳边却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女主人破天荒地上到了三楼,出现在二人面前。
虽然她此时什么都没说,面上甚至还挂着标准的微笑,但带给人的压迫感却不同以往。
梁沛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地对女主人说道:
“您、您怎么上来了?”
“来看看有没有小耗子,趁我不在时溜进了他们本来不应该去的地方... ...”
女主人的眼睛紧紧盯着黎闲,视线中隐约透露出一股兴奋与狂热。
“怎么背着手呢?是不是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女主人猛地拽向黎闲的胳膊,把他藏于身后的手臂掰到了面前!
黎闲猝不及防,身体被拽得一个趔趄,而被迫亮在女主人面前的手掌上... ...
空无一物。
女主人眯起眼睛,抬起脚步,缓慢地绕着黎闲转了一圈,手指时不时轻轻带过他的腰间与口袋。
然而仍旧什么都没有。
她又把视线转向梁沛。
梁沛咽了下口水,紧张地感受着女主人环绕在自已身边的脚步。
还是什么都没有。
女主人的嘴角的弧度产生了一丝裂纹,勉强维持着风度说道:“真是抱歉,是我误会两位客人了。”
“没关系。”
黎闲泰然自若。
女主人最后只得不甘地看了黎闲一眼,转身下楼。
确认她离开后,黎闲蹲下了身,把手伸进铁栅栏内——
从栅栏后方的角落里拿出了那瓶液体。
[卧槽,刚刚好惊险]
[女主人绕着主播转圈的时候,只要一个扭头就能看到放在墙角里的瓶子]
[幸亏她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人身上,视线完全没往栅栏后面瞥]
其实刚刚黎闲心里也没底,但情况紧急,只能把瓶子藏在那个位置,见没有暴露才松了口气。
两人去到黎闲的房间内,打算开始整理线索。
梁沛意外地发现宋清章竟然在房间内。
宋清章向两人打了个招呼:“没事吧?”
黎闲:“没事,你找到什么了吗?”
宋清章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刷子。
梁沛从进门起就处于懵逼的状态:“这...你是在哪找到的?”
“黎哥说他今天有事不能让我跟着,就让我找机会把这层楼墙上的画挨个摘下来,看看后面有没有东西,这个刷子就是我在画后面找到的。”
虽然不知道黎闲要去做什么,但宋清章还是答应了下来,黎闲还特意告诉他摘画的时候不要看画像的眼睛。
“所以你就做了?”梁沛愕然。
那画可是杀过人的,别说动了,一般人看都不敢看吧?
宋清章点头:“黎哥说了,他昨晚摘下过画,还摔了来着,没问题。”
梁沛:“... ...”
难不成是他胆子太小了?
“所以你们去哪...”宋清章问到一半,发现了黎闲手中的瓶子,脱口而出:“哥你上哪找来的这个?这不是光油吗?”
黎闲一愣:“你知道这是什么?”
宋清章从黎闲手里接过瓶子,仔细辨认了一下上面斑驳的标签:“没错,就是光油。”
梁沛:“光油是什么?”
“就是一种抹在画好的油画上,防止它氧化和落灰的液体...也能让画看起来更光亮一些。”
黎闲好像抓住了什么线索,他转而拿过宋清章手里的刷子,用手指碰了碰刷毛,一层薄薄的透明液体覆盖在了指尖。
“这个呢?也是光油吗?”
黎闲把指尖送到宋清章面前,对方用指腹蹭了蹭黎闲手指上沾的液体,察觉到有点儿不对:
“咳、哥,你直接把刷子给我就行。”
宋清章接过刷子,拿它和瓶中的液体对比了下,最后确认道:“没错。”
“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啊?”梁沛发出疑问。
此时黎闲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轻车熟路地从走廊里摘下一幅画,然后拿着画回到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