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天的早上,整个远逸庄四合院里早已经一派喜庆。主宅大门贴上了一个大大的吉利福到。两侧是一对由方老爷子挥毫写下的春联:“喜居宝地千年旺,福照家门万事新。”横批:喜迎新春。
院子里的积雪早已请十里庄园的清扫工人前来清扫干净,露出了整洁的青砖地面。连接各个院落的小径两侧的梅树上也已经结满了大大小小的花苞,颜色各异,直待天气稍一转暖就能争相开放似的。三进宅子间的庭院里,假山池塘间的迎春花早已迎风舒展、竞相盛放。
所有厢房的门窗都贴上了红色的福字和圆润吉祥的剪纸画。席爸还请工匠重新粉刷了所有的外墙,皑皑白雪的照映下,白墙黑瓦红窗花的远逸庄主宅越加显得清爽明净、春意盎然。
“菜式都准备齐了吧?”吃完了早饭,席爸准备和方老爷子杀一盘,见席妈正在核对晚上的除夕大餐的菜单,随口问道。
“差不多了吧。我算了算,如果阿笛把宁睿接来的话,咱一共17人,还是得开两桌。”席妈本来想用那张搬到这里后特地打造的15人座的大理石嵌面圆桌。大过年的,全家人围在一起团团圆圆的多好。可是,她打算让方嫂和林伯也上桌,辛苦一年了,除夕夜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顿团圆饭,犒劳下席家的两位老员工。
“妈,刚刚确认,霍俊和他弟弟霍煜也要一道来和我们一起过除夕唉。”席以筝从自己房间出来,朝正在算菜单的席妈说道。
10分钟之前,她邀请东方渌鸣前来远逸庄吃午餐,东方渌鸣和她提了关于霍俊邀请他前往霍家过大年的事。“自从和他认识后,凡是我不回东方家过年的除夕夜,都是去的霍园,或者是和霍俊俩兄弟找个五星级酒店胡吃海喝一阵,唉,没爹妈的孩子就是缺少过年时家的羁绊啊。你不知道,他们尚未像你们一样感受过除夕大年夜的热闹氛围呢。”言语间,止不住的怜惜。
“他们没有其他亲人了吗?”席以筝第一次听东方渌鸣如此详细地谈起霍俊的家世背景,好奇地问道。
东方渌鸣闻言摇摇头,“不清楚。反正也没听他提过。即使有想必也早就疏远了。”
席以筝点点头,了解他的意思。“老师,那我请他们一起来我家过年吧。”席以筝挂电话时无法瞧见电话那头东方渌鸣得逞的笑脸,“臭小子,看我对你多好,给你制造了个如此绝妙的机会。”
这厢,席以筝给霍俊打了电话,意即东方老师今年在自家过年,打破了他们往年的惯例。也特意邀请他们俩兄弟也一同前来自家过年。话毕,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交际能力有了显著增强,果不其然,在霍俊低沉的笑意的同时,满口应允。回答之爽快,让席以筝顿感他似乎就在等她的邀请一般。
“那就又多添了2个人,铁定要开2桌了。”席妈闻言,双手一拍,“成,那就两桌吧。咱就启用那对迁新居时你外公送的龙凤雕花红木团圆桌。长辈们一桌,小辈们一桌。就这么定了。”席妈问也不问霍俊俩兄弟为何要过来一起过年,似乎家里过年多个人少个人无所谓,无非就多双筷子多只碗而已。席以筝无语地朝天翻了个白眼,对自己老妈如此阿沙力的魄力深感敬佩。
“霍俊?就上回那个霍氏企业的年轻总裁吗?他怎么和筝筝认识的?”等席以筝再度回了自己房间,席爸踱到席妈身侧,生怕席以筝听到似的压低了嗓子问。
“咦?你不知道吗?他和筝筝的东方老师是好友,还是他介绍筝筝拜的师呢。”席妈瞥了自己老公一眼,哼,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女儿。
“那他怎么和我们筝筝认识的?”席爸继续刨根问底。
“你没听阿笛说过吗?上次云南旅行时在腾冲遇到过。许是回来后有联系吧。”席妈沉吟了片刻,遂即赏了席爸一记白眼,“你平时有没有听我们的谈话啊?横竖你都在走神是吧?”
“哪能啊,我这不是和你确认下嘛!还不是怕女儿被骗嘛!”席爸见亲亲老婆欲要发飙,忙不迭讨好地找借口。
“还说没呢!上回玄品开业那天,人家不是还送了你一副功夫茶具你忘啦?对了,那副茶具呢?怎么没见到了?”席妈想起那副打造精美的纯白骨瓷茶具,忍不住问它的下落。
“呃,我拿去药厂里用了。那啥,那里正缺嘛。家里这不还有嘛!”
“现在就知道那个药厂了,家里有啥好东西都往那里搬。当心遭了贼,被人家一扫光, 看你哭都来不及。”席妈也不再理他,发了几句牢骚后就去厨房准备中午的菜式去了。
席爸搔搔头皮,重新落座到方老爷子对面,遇上自己丈人揶揄的表情,羞赧地解释道:“我这不担心咱筝筝嘛!怎么就扯那么远去了!”
“我看咱筝筝有主意的很。何况,对象若是霍氏企业那小子,我看挺不错。”方老爷子继续手里的棋,边思量着说道。
“爸,筝筝过了年才17呢,现在谈婚论嫁的,太早了吧!”席爸咕哝着小声反驳道。
“现在的年轻人不是流行恋爱几年再结婚嘛。”方老爷子不以为然地瞥了席爸一眼,心里暗暗好笑。席耀之,一遇到女儿的事总要方寸大乱。现在还算轻的,等对方真正拐走他女儿了,少不得家里的空气都要沉闷好些天了。哼,让你当年拐走我女儿,如今,你也尝到这种不是滋味的滋味了吧。
“老妈,中午咱们烫火锅吧。”席以笛从室外进来,带进一股冷气,脱了羽绒服后哈着手朝正在厨房和方嫂讨论晚上菜式的席妈建议,“外面又下雪了。筝筝呢?待会积雪厚了咱堆雪人去。”
“在她自己房间吧。哦,对了,你不是说去接宁睿了吗?怎的就你一个人回来?”席妈朝他身后张望了下,没见到傅宁睿,疑惑地看向自己小儿子。今年特训组里的少年们都有地方度大年去了,只有傅宁睿孤单一人留在宿舍,被席以笛发现,硬是把他接回家来了。
“来了啊,在客厅和老爸聊上了。”席以笛边说边在流理台上抓了只农家本鸡腿啃了起来,“那就这么说定啦,我找阿睿一起洗锅子去了。”
自从冬季来临,席以笛在特训队的餐厅发现了那种适合1-2人享用的小迷你火锅很不错,既卫生又方便,无须为了找自己下的菜满大锅的找。于是,某日放假,他磨着席妈去电器商场采购了10套。曾在大雪初飘的那天试用过一次,受到家人的一致好评。于是,看到今天又飘起鹅毛般大雪,他又怀念起那美味爽快、痛快淋漓的火锅大餐。
于是,除夕这天中午,席家上下饶有兴趣地听从了席以笛的建议——开了小火锅。由于是2人共用一只,所以席妈启用了内院的小餐厅,说是小餐厅,也有一张足可容纳12人的长形西餐桌。这样可以让面对面的两人拼一只迷你火锅。
东方渌鸣踩着饭点准时到了远逸庄,听闻中午烫火锅,立即兴奋地跑去厨房要帮忙择菜。最后,被席妈好不容易才劝着回了客厅,让席以筝作陪聊天。
“老师,你就歇着吧。有我妈和方嫂,很快就能搞定的。”席以筝好笑地看着东方渌鸣时不时往厨房瞥上几眼的期待表情,“老师,你不会是还没吃早饭吧?”所以才饿着想要奔去厨房。
“还真被你猜中了。”东方渌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随即见席以筝递上一盒杏仁酥,立即开吃起来,“唔,筝筝,下次多做点嘛,好让我也带些回去免得肚子饿了找不着吃的。。”
“上次留给你的那些糕点都吃完了?”席以筝无奈地问道,“老师,这些只能作为点心,不能当饭吃的。”她倒了被热茶给忙着吞咽糕点的东方渌鸣,“填填肚子就行了,一会儿就开饭了。”
“唔,还是徒儿贴心啊。”东方渌鸣状似感动不已地说,继而朝席以筝眨眨眼,“那死小子来吗?”
“嗯。”席以筝压根没收到老师的打趣眼光,乖巧地点点头,“来的。不过说是要迟点。”东方渌鸣自是知道他越是年底越是忙碌,整个霍氏企业的重担可是都压在他头上。
“方嫂,你女儿在这里还习惯吧?”厨房里,席妈一边择着菜,一边和方嫂唠嗑。聊起一上午没见到的沈曼。
“习惯,当然习惯。她的性子野,在家里待不住,估计又跑去哪里溜达了。下雪了都不回来。真是的。”方嫂说到自己女儿,免不了羞愧。在主家屋檐下居然还如此大胆地到处溜达,还半天没见人影。“那就好。没事,让她去逛吧。女孩子活泼点好,哪像我女儿,老窝在家里不喜欢出去,也不知道整天在捣鼓啥。”席妈在方嫂跟前谦虚地说了几句,内心却是骄傲无比。
“大小姐的性子好,漂亮懂事又能干,太太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方嫂聊起席以筝话倒多起来,“我瞧着她可能干咧。好多菜式我见都没见过,啧啧,这手可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