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大舅傅寒山这时候插话说:
“我在单位看库房,没事儿的时候,听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师傅闲聊。”
“正好也谈论过巡山挖参的采参人!”
“特别还提到了,他们那条通常不离身的红绳子。”
“以前传说是长了成百上千年的人参,有了灵性,不用绳子绑住,会自已偷偷跑掉。”
“现在破除封建迷信了,那些老师傅说这其实是采参人行内的规矩。”
“用绳子绑住就说明这人参已经有主了,算是一种标记。”
“避免同行也发现了过来争夺,到时候说不清楚。”
“那些老师傅说的这些对吗?”
程文远笑着解释:
“封建迷信那套纯粹是以讹传讹,肯定是不对的。”
“人参这种植物挺有意思的,根须会在地下生长很多年。”
“但是地面上的枝干叶片,却不一定每年都会生长出来。”
“如果遭到动物的啃咬,或是气候干旱,人参地面上的部分就会消失不见。”
“会给人留下人参已经偷偷跑掉了的错觉。”
看到众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程文远继续说道:
“那些老师傅后面的说法也不对。”
“巡山采参又不是采蘑菇,根本就不会结伴搭伙,互相防着还来不及呢。”
“所以根本就不需要用绳子绑上来作为标记,证明人参有主了。”
“万一出现例外情况,倒霉地遇上了采参的同行,那就更不能绑绳子了。”
“自已偷偷挖,不惹人注意,那不是更好吗?”
大家一听还真是这个道理,不禁连连点头……
程文远这辈子是个7岁小孩,还真没人告诉他这些道理。
多亏他来自未来的灵魂,是个爱看热闹的“乐子人”,喜欢在互联网上浏览各种奇闻异事。
采参人为啥要在人参上绑红绳子?
这事儿他恰巧就知道!
程文远这时候有点儿专家学者的派头了,胸有成竹地说道:
“人参需要特殊的生长环境,喜湿喜阴。”
“但是阴暗潮湿的环境,更是各种虫蚁毒蛇最喜欢的生存环境。”
“捕食这些虫蚁的小型野兽,和狩猎这些小型野兽的大型食肉动物,都有可能出现。”
“而且这种地方往往还杂草茂密,遮挡人的视线,让你根本就猜不出草丛里会藏着什么。”
“所以采参人通常都是左手一根赶蛇棍,右手一把开路刀,搜寻人参的时候,还要提高警惕。”
“一旦在乱草丛里找到了人参,是有不能大声说话的规矩,但那不是怕惊动人参,而是怕惊动了附近的野兽。”
“还有要小声地把人参叫做棒槌,一是形象上确实挺像,二是大家看看我的口型……”
程文远说着,对大家展示了一遍,分别不出声地,就用嘴唇模拟说出“人参”和“棒槌”这两个词儿。
对比的效果非常明显!
说“人参”的时候,口型动作要小得多,说“棒槌”的口型就更加容易分辨了。
“大家也看到了吧,哪怕我完全不出声,说棒槌的口型也更容易看出来。”
“所以采参人的规矩并不是封建迷信,而是有一些实用道理的。”
“那么就要说到绑红绳子了,这也是很实用的一招。”
“先把人参用颜色鲜艳的红绳子,绑上作为标记。”
“接下来要清除附近的杂草,然后才好动手挖人参。”
“但是刚才也说了,潮湿阴暗的环境里,各种蛇虫鼠蚁、小型野兽,甚至大型食肉动物都没准会突然冒出来。”
“如果不把人参提前用红绳绑上标记好,万一碰到毒蛇、野兽,一番搏斗之后,好不容易把它赶跑了。”
“再回头一看,茫茫草丛中,我刚才找到了那棵人参呢?”
“这才是采参人要用红绳绑住人参的真正原因。”
“一些传说故事里,说生长着仙草灵药的地方,旁边必然会有什么山精野怪守护着。”
“就是根据采参人的一些经历和大家口头流传的故事,发挥更大的想象力改编出来的。”
程文远这时候又很是惋惜地说道:
“采参人挖参的时候,碰上毒蛇和野兽的几率相当高,所以干这一行才那么危险。”
“巡山挖参那么多年的‘参把头’,甚至同时碰上了毒蛇和独狼,不然以他的身手,也不会出事儿啊。”
大家听他这么说,也不禁心生惆怅……
觉得‘参把头’这么好的一位“武林宗师”,就这么去了,真是可惜啊……
刚刚过世的“参把头”如果泉下有知,肯定会……
“卧槽!吗拉个巴子的!”
“老子有那么厉害?我咋不知道呢?”
“哦!是老程家的那个小孙子给我编的人生经历啊?”
“嗨!这城里的小孩子,咋那么能瞎白话呢?”
“不过这小子还挺有良心,净说我好话,没埋汰我。”
“也算没白吃我给他的那只兔子了。”
……
这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家里的大人明天还要上班,姐姐们也要上学。
程文远最后总结道:
“我现在觉得‘参把头’教了我那么多东西,我应该叫他一声师父。”
“但是他说的一些经验教训,也不一定都对。”
“就像我力大无穷又身怀武功,这就不应该隐瞒。”
“家里人不知道,像今天这样发生意外情况,会替我白白担心。”
“外人不知道,反而容易欺负我这样的小孩子。”
说到这里,程文远看向何雨水说道:
“咱们四合院里就有个现成的例子,雨水姐的哥哥,柱子哥就伪装得很好。”
“故意装出一副混不吝的暴脾气,像是傻乎乎地爱动手打人,其实反倒免了很多麻烦。”
何雨水这时候瞪圆了眼睛,惊讶地问道:
“你是说我傻哥脑子不傻,他喜欢发脾气打人都是装出来的?”
程文远笑了,说道:
“连你这个亲妹妹都瞒过去了,柱子哥这脑袋比普通人可要灵光多了。”
“你仔细想想,他年纪轻轻就学了一手好厨艺,脑子不够用行吗?”
“还有他无依无靠,进厂就从食堂的学徒工干起,现在却成了掌勺的大师傅。”
“你再看看食堂的其他大师傅,哪个不比他老上个十几二十岁的。”
“你哥哥要是傻,其他大师傅不就成了更傻的笨蛋吗?”
“在厨师这个行业里,你哥哥都算是年轻有为的了,相信他傻的人才真是有点儿傻呢。”
何雨水眨着大眼睛,心里若有所思……
仔细这么一回想,还真是哈!
做菜的手艺那么好,自已的傻哥还真不傻。
那么就出现一个问题了,自已是不是有点儿傻呢?
不对!
不能这么想!
女孩子怎么能说傻呢?这叫单纯!这叫心地纯洁善良!
……
天色已经很晚了,程文远告诉家人们,以后会找个时间,展示一下功夫。
最好是四合院儿里的人回来得齐全,人数比较多,再当众展示效果才好。
免得有些人是天生的犟种,不亲眼看见他就不相信。
于是家人们意犹未尽,依依不舍地各自散去,回自已的屋子准备睡觉了……
何雨水回家,没急着进自已单独居住的那间厢房。
而是看了看哥哥傻柱住的那间正房,发现屋里还亮着灯,就推门走了进去。
何雨柱这时候正躺在床上,双手叠在脑后,把脑袋垫高。
瞪着一双小眼睛盯着屋顶,出神地在想事情……
今天发生的那么多事儿,还有聋老太对他说的话,在脑子里像走马灯一样不断滚动……
说实话,他到现在还有些后怕呢。
这要是没被聋老太拦住了,他也去给贾张氏抬尸体?
那“炼人炉”爆炸的时候,受伤的说不定就是他了!
要是像魏主任一样,被削掉了半个手掌,那他这个厨师以后还怎么炒菜?
像一大爷易中海一样,被削掉了一只耳朵也不成啊。
何雨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本来就长得挺磕碜了,再缺个耳朵,就更娶不到老婆了。
咦?对门的贾家嫂子秦淮茹,现在成了寡妇。
呃!好像单身了就可以叫她秦姐,不用再叫嫂子了。
而且她那个恶婆婆也没了。
嗯……找老婆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秦姐?
何雨柱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这时候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动静,何雨柱马上板起脸,习惯性地装出一脸呆愣的表情。
何雨水听了程文远的话,也开始留心观察了。
发现她傻哥刚才在一瞬间,就从猥琐脸变成呆板脸,眼神儿不好的都来不及发现。
这货还真是一直在装傻充愣,都整成条件反射了,而且连自已的亲妹妹也骗。
何雨水不爽地撅起嘴角,哼了一声。
何雨柱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斜楞着眼睛说道:
“哎呦喂!哪个臭小子惹我妹妹生气了?看我不收拾他的。”
“是不是程文远那小子……”
何雨柱刚想像平常一样,习惯地嘴臭贫两句,突然想起聋老太的话,嘴上赶忙刹车!
程家那个小子太邪乎了,可不敢乱开玩笑!
“那个……那啥……”
“妹子你听哥一句劝,对程文远那小子态度好点儿。”
“就算他惹了你,你也别生气,尽量顺着他,以后对你有好处。”
何雨柱这副神神叨叨的样子,还真把何雨水吓了一跳!
心说我这傻哥不但不傻,难道还聪明到能未卜先知不成?
他又没看到震断筷子的那招功夫,咋知道程文远很厉害,不能惹?
何雨水脸上的表情太过震惊和诧异了,让何雨柱误会了。
觉得这是妹妹不相信他说的话,不服气地说道:
“你还别不信!”
“你要不是我亲妹妹,我都不会告诉你!”
“一大爷喊我帮忙抬尸体的时候,我本来抹不开面子,想搭一把手的。”
“那时候聋老太突然打岔,叫我背她回屋。”
“你知道那老太太背着人的时候,跟我怎么说的吗?”
何雨柱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聋老太说,让我别跟程文远那小子对着干。”
“老太太活了这么大岁数,见多识广,她以前就见过这种人,运道特别强,谁惹谁倒霉!”
“贾张氏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上午刚拐卖了人家,下午就被雷劈死了。”
“接手的两个人贩子也死得稀奇古怪,恐怕也是因为得罪了程文远那小子。”
“我当时还有点不服气呢,觉得老太太说的太玄乎了。”
何雨柱瞪圆了小眼睛,双手一摊,一脸后怕地说道:
“结果你也看见了。”
“也就刚过一顿饭的工夫,火葬场那边就出事儿了!”
“去帮忙的人一个都没得好,全被公安给扣下了。”
“听说受伤的两个人,还正好是魏主任和一大爷。”
“这咋就那么巧,他们俩刚才恰巧和程文远吵过架。”
“你就说这事儿邪乎不邪乎?吓人不吓人吧?”
何雨柱拍了拍胸脯,说道:
“你也知道,哥这个人嘴臭,总爱贫两句。”
“也记不清,有没有得罪过程家那小子?”
“贾张氏和那小子结下的是死仇,我要是去帮忙抬尸体,那就更得罪他了。”
“‘炼人炉’爆炸的时候,如果我在场,没准儿会被直接炸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