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穿高跟鞋爬山最大的考验并不是上山,而是下山!
下山的路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舒小颜就真切地感觉到了这一点,好几次她都差点滑倒,还是婆婆扶了她一把,才堪堪稳住没有出丑。
可惜,下山的路还有一大半,她不是每一次都能这么幸运,千小心万小心,她还是出了丑,而且非常不凑巧地连累到了婆婆,重心不稳倒下的是她,受伤流血的却是婆婆。
被儿媳妇压在身下的容妈妈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被我念叨怕了,存心想害我?”
“不是的,不是的!”舒小颜连连摆手,一骨碌爬起来,费了好大劲才将体型偏胖的婆婆扶起来,“您没摔伤哪里吧?”
“我……”容妈妈刚想说没事,心念一转,觉得这亏不能白吃,“我扭伤了脚,一动就疼。”
“那……要怎么办?”舒小颜傻了眼,额头已经开始冒汗。
“还能怎么办?难道你要我爬下山吗?”容妈妈气恼地喊。
舒小颜心里猛地绷紧,看了看婆婆的福态身形,又看了看自己的瘦弱小身板,实在不敢把那句话说出口。
见儿媳妇毫无反应,容妈妈索性将她推开,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缓缓下行。
“妈……我背您吧。”舒小颜始终还是看不过眼,把这句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
容妈妈没有拒绝,乖乖站在原地,等儿媳妇过来背。
舒小颜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婆婆面前蹲下,用自己刚过90斤的身体背起了一个重达130斤的大块头,一边走,还要一边安慰,“您再忍一下,很快就到了。”
容妈妈则一脸幸福地享受路人的艳羡目光,好多年纪大的老人家都夸她好福气,找了个这么孝顺的儿媳妇,听得老太太喜笑颜开。
背上背了一个人,舒小颜走得越发小心,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婆婆背下山的,只是觉得浑身的力气好像都用光了,即便扶着车门,双腿还是会不自觉地发抖。
还好现在已经到了平地上,车子就在旁边,很快就能送婆婆去医院检查治疗,只要她没事,其他都好说。
去医院的路上,满心愧疚的舒小颜第一次主动给容少爵打了电话,把自己犯的错坦白交代,不长的话,却说了三句对不起。
容少爵并没有追究她的过错,而是急切地追问她有没有伤到哪里。
其实舒小颜的脚也有扭到,这会儿歇下来痛觉也越来越重,但她不想让婆婆以为她是故意在老公面前装可怜撒娇,也不敢说实话,随口敷衍了几句便催着他赶快过来看看。
容少爵不敢怠慢,取消了所有行程,匆忙赶往医院,又派人去家里把父亲接过去。
容氏父子从市区出发,路程较短,容妈妈前脚才刚被送进医院的治疗室,他们后脚就到了。
治疗室外坐着已经把头埋到膝盖处的舒小颜,虽然未发一言,却不难从她脸上看到愧疚和不安。
容氏父子默契地对视一眼,心里想的应该是同一件事……可怜的小媳妇又被算计了……
看着公公,老公齐齐走到面前,诚实的好孩子忙站起身,低着头道歉认错,“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妈妈。”
容少爵没有搭理她,而是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个遍,很快,他就发现舒小颜只用了一只脚站立,而另一只则处于悬空状态,“你的脚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伤?”
“没……没事。”舒小颜本能地否认,悬空的脚也落了地,“可能是不习惯穿高跟鞋,脚脖子有点酸。”
可惜,她太低估了自家老公的观察能力,她撒谎时的异样神情根本逃不过容少爵的双眼,“都肿了还说没事!”
舒小颜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打横抱起,容少爵就这么当着容爸爸的面把她抱走了。
“喂……你要抱我去哪里?”舒小颜一脸尴尬地看了看被晾在一旁的公公,很小声地抱怨。
“不管有没有受伤,还是去检查一下比较放心。”容少爵的声音轻而柔,但步子却迈得格外大。
“真的没事啦,只是……有点小小的扭到,也没有很痛。”受了他的感染,舒小颜的声音也越发小了。
“你啊,不把你的小辫子揪住你是不会说实话的!”容少爵对小傻子的刻意隐瞒很是无语。
“我……也是怕你担心才……”因为过分的心虚,舒小颜的声音几乎是细不可闻。
“你现在这样我不是更担心?”容少爵义正言辞地把小傻子的心虚辩解堵回去。
啧啧,小傻子的脸又变成了让人心襟荡漾的粉红色,还时不时咬咬下唇,明明是委屈样,却透着别样的诱惑。
“下次再这样我要发脾气了!”容少爵极其刻意地别过脸,冷冷地威胁道。
舒小颜果然被吓到,一脸狗腿地笑着哄他,“没有下次了,我保证!”
容少爵很快就带着一脸粉红色的舒小颜去了专门看跌打损伤的骨科,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医生,端起伤员的脚一看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扭伤之后里面憋了气,要顺了气才不会痛。”
“那要怎样才能顺气?”眼看着婚礼将近,容少爵可不希望因为这点意外推迟婚期。
“要循序渐进的话可以用针灸,如果想要尽快恢复,可以用一些极端一点的方式,不过……治疗的过程病患可能会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你们先考虑清楚再给我答复。”医生给出的选择再简单不过……要长痛就选针灸,要短痛就选极端方法。
这一次容少爵倒没有冒然替舒小颜做决定,而是征求意见似的看了她一眼。
“用第二种吧,我们周日要举行婚礼,没时间耽搁。”舒小颜并没有考虑很久,事实上,留给她考虑的余地也不多。
“那好吧,我这就去做准备。”女医生亲切地笑了笑,转过身忙活起来。
治疗在即,容少爵却没打算离开,因为他知道这个极端的方法有多痛,“会很痛的,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