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乐最近人气有点高,令人印象深刻的深邃五官,带着清冷感的薄唇,干净利落的锋利下颌线,顶着个板寸,头上趴条蜈蚣,绝对是首大最靓的崽。
走在路上,路人频频侧目,班上大部分人都对他头上的伤感到好奇,在听说他倒霉被砸的,一个个看他的眼神从好奇变成了揶揄,再到同情。
甚至还有女生送来了各种零食以示慰问。
连辅导员都过来观望了一番,唏嘘了几句,“幸好没伤到腿。”
杨平乐:“?”
腿其实也受伤了的,只是相比头上的缝合伤,不值得一提。
腿上的乌青过了几天,更恐怖了,边缘泛起了一层层黄色,向外扩散,两条原本白皙光洁的腿都快没眼看了。
刘鸿文一低头就看到这两条晃荡在篮球短裤外,笔直且青黄的腿,惨不忍睹,“......”他收回刚刚的话。
后知后觉发现红花油的味道有些呛鼻。
“你这么个青法,不泡红花油里,怕是难好!”刘鸿文替这双腿感到可惜,怎么会有人如此不爱惜呢!还暴殄天物!穿个短裤,就不能穿长裤遮遮!
窗外找过来的沈泽清往里扫了一眼。
耳朵正好捕捉到刘鸿文的话,杨平乐的颜值顶着个光头也不损几分,以前有头发遮着点,人显得随和些,此时,没遮没拦,五官完全暴露出来就显得有些凶。
他靠在自已的手掌上,耳朵尖尖被压得通红,笑出两个酒窝。
瞬间柔和了五官锋利的线条。
沈泽清收回目光,敲了敲窗户。
听到声音的众人望了出去,眼睛蓦然亮了,看到养眼帅哥的自然反应。
刘鸿文坏笑,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帅哥的名字,但是他和杨平乐军训时的互动,经管学院和美院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男生女生都乐见其成,反正自已得不到的帅哥,就让他们自已内部消化,不失为一件拯救苍生的好事。
刘鸿文招呼沈泽清进来,“来来,这里坐,还有一节课呢!你得等等。”
珠宝设计是小班制教学,只有15个同学,刘鸿文特地来观摩杨平乐的伤口,确定他没事,便离开了。
沈泽清走了进来,他们这节是素描课,老师摆上静物,便在一旁看大家画画,顺便指导,沈泽清进来,也只是递了一个眼神,便没管。
沈泽清进来也不说话,像一尊大佛镇压在杨平乐身旁。
杨平乐给他拉了张凳子过来,他便坐着托腮看着他画画。
这并不是沈泽清第一次见杨平乐的画,只要杨平乐在他家里超过半天,绝对会随处可见的多几张纸,有速写,也有一些珠宝的图样。
但像这么正儿八经的画素描,绝对是第一次。
每一根线条深浅粗细不一,细腻地勾勒出物体的纹理和质感。
巧妙的阴暗对比、光暗处理,构建出丰富的层次感,仿佛平台上的静物具象化。
“嘶,你能不能别盯着看,怪别扭的。”杨平乐放下正在削的铅笔,冲沈泽清笑,他知道自已画得好,从他学画开始,就是一路被老师夸有天赋。
可现在沈泽清赤裸裸欣赏的目光,让他感到羞涩。
沈泽清伸手接过他的削笔刀和铅笔,自顾自地削了起来,“好看。”
周围传来一阵善意的轻笑,杨平乐耳朵尖悄悄爬上了一抹红,心跳乱了一拍。
“怎么过来了?”掩饰性地在纸上勾了几笔,漫不经心地问。
“下午我回爷爷家,我给你送钥匙,阿姨会做好饭,你过去喝汤。”沈泽清面无表情地看着杨平乐有些暗黄的脸,心里叹了口气,尽管已经很努力去补了。
可他受到的伤害比进补的速度还要快。
也不知道他的警告有没有起作用。
“蒋家最近联系你了吗?”
杨平乐斜了他一眼,“你干了什么?最好让我知道,我心里好有底。”
蒋家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的,上辈子没出现章天智这一出,有些东西已经偏离了轨迹,但他相信,大致方向肯定不会变,蒋家绝对见不得他好。
沈泽清把削好的笔,放进杨平乐装笔的箱子里,换了一支接着削,“没干嘛!就给蒋少儒制造了点麻烦,让他没时间盯着你。”顺便给蒋少臣也弄了点麻烦。
杨平乐深深看了沈泽清一眼,“你怎么知道是蒋少儒做的?”
沈泽清与他对视,“你能猜到的,我不能猜?”
沈泽清智若近妖,这是众所周知的,哪怕杨平乐以前跟他没一块玩,也听说过,沈泽清能猜到是蒋少儒设的局,似乎也不意外。
杨平乐顶了顶腮,用脚尖踢了踢沈泽清的,“生气了?”
沈泽清移开脚,杨平乐跟进,再移,再跟。
几个来回。
自然光下的沈泽清,袖子挽得规规矩矩的,露出线条好看的小臂,捏着削笔刀的那只手,格外修长,干净的脸上勾着抹愉悦的弧度,如玉般矜贵。
真好哄,杨平乐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没有凭证,总不能靠猜的,然后找他打一架吧!这不是蛮不讲理嘛!”
沈泽清白了他一眼,他知道杨平乐这话完全就是说给他听的,秦锐说杨平乐平时根本不讲理,能用暴力解决的绝不逼逼,“你伤好了,没打算去揍他一顿!”
杨平乐抿唇笑而不答。
沈泽清就知道,什么不爱打架,纯扯蛋。
他这次是真生气了!
腾地一声站起身,吓了杨平乐一跳,跟着起身。
沈泽清径直迈腿往外走,杨平乐伸手,没拉到人,赶紧快走几步,追上去,“真生气了?”
“别生气,这几天不是脑袋痛嘛,趴着睡不是,躺着睡也不是,睡眠质量不好,脑子宕机了,尽说糊话,你听听就算了,我没打算去揍他一顿。”
沈泽清看着他不说话,看得杨平乐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几分钟后,沈泽清突然开口:“真的?”
杨平乐努力想了一会才知道他问的什么,看来他真的年纪轻轻就记性不好了,“都有清少出手了,哪轮得到我呀!再说了蒋少儒以前也没少挨打,拳头要是能解决的,他也不会给我来这套阴的。所以拳头解决不了的问题,只能交给清少,是不是呀!”
沈泽清嘴角勾了勾,立马又压下,不能表现出来,要不然杨平乐这性格绝对会登鼻子上脸。
可惜他错估了杨平乐的视力,学美术的,观察入微绝对是第一要素,他一勾嘴角,就被杨平乐看到了。
知道这事算揭过了。
他兄弟真是个好人呐,太好哄了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镯,抓起他的手腕,给他套上,“送你的,谢谢!”
谢沈泽清的仗义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