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清有沈泽清的想法,杨平乐是骄傲的,逃避问题,也不是他的风格。
果不其然,杨平乐闻言望过去,顶了顶腮,真够隆重的,上个学全家送,呵呵。
醋吗?曾经醋过。
现在不了。
不是发自内心的,求来的关注,不过是自欺欺人。
秦锐死死拽住杨平乐的胳膊,“咱到那边去吃。”
杨平乐笑了,“我没想过去挑衅。”
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在乎这些不在乎你的人,只会给自已增加痛苦和负担。
秦锐不信,这家伙全身都是刺,扎别人的同时,也扎自已,最爱做的事情就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不计代价。
秦锐有时看了都害怕,太狠了。
沈泽清点了点秦锐抓得杨平乐手臂都红了的手掌,“松手,他说不会去就不会去。”
秦锐用力的手松了松,又没完全松开,他哥才跟杨平乐相处几天呀,哪有他了解他。
三人找了一个角落,吃着饭。
即便有心躲开,仍旧没有完全避开,也不知道蒋少臣是对杨平乐这人敏感还是对沈泽清太上心了,三人吃了一半时,他就站在了桌子旁。
自来熟地把餐盘放在唯一的空位上。
秦锐伸脚往凳子上一搭,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好意思呀,这有人。”
蒋少臣站在那里,咬着下唇,眼巴巴望着沈泽清,温柔地喊了一声,“清哥。”尾音微微上扬。
听得秦锐和杨平乐一阵生理不适。
秦锐扔勺子,发出叮的脆响,面露不满,“能不能别恶心人,清哥是你叫的吗?癞蛤蟆还想混进天鹅队伍里!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配吗?”
蒋少君也在人群中寻找弟弟,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刚刚还跟在后面。
寻了一圈,刚走过来就听到秦锐奚落他弟,沉着脸,“秦锐你的教养被狗吃了。”
秦锐作为秦家人,有自已的傲气,正准备发火。
沈泽清把碗稍稍用力往桌上一放,“秦家人还轮不到你蒋家来教育。”
蒋少君当然看见了沈泽清,他敢这么说,一是护弟心切,二是为了探探沈泽清的态度,这人上次没给他面子,这次显然也是站在秦锐这边。
恰好,杨平乐又跟秦锐要好,蒋少臣还看上了沈泽清,这都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
蒋少臣见要闹起来,委屈的同时摆出一副忍辱负重的表情,安抚众人,“清哥,哥,都怪我不好,你们别为了我吵架,我会难过的。”
大家冷着脸,都没有理他,只有杨平乐慢慢悠悠地吃自已的饭。
蒋少君越看越生气,这狗东西从小到大就知道怎么样做能气死他。
王琴也发现了这边的冲突,她提着一大早起来熬的补汤,急匆匆过来,“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杨平乐:“......”还得是王琴,这睁眼说瞎话的级别就是高。
杨平乐放下手中的勺子,心情似乎没受丝毫影响,“嗯,聊癞蛤蟆和白天鹅。”
所有人:“......”
王琴体贴地为大家各倒了一碗汤,柔声开口:“聊少臣和泽清一间宿舍的事呀?你们也知道了,我们也是刚知道,你们说这是什么缘分。”
杨平乐刹那间对王琴肃然起敬,看来他要走的路还很长。
瞧瞧人家这境界,当着所有知情人的面,都敢张嘴就来。
“泽清,臣臣比你小,第一次出远门,叔叔阿姨都不放心,以后就拜托你多照顾了,平乐也是,你也帮忙多照顾照顾。”王琴把最多料的那碗汤放到沈泽清跟前。
沈泽清嘴角带着礼貌的弧度,“琴姨,我会好好照顾杨平乐的。”就是不提蒋少臣。
王琴笑容一顿,迟疑两秒,“好,好的,平乐和臣臣同一天出生,两人都比你小,都需要照顾。”
沈泽清只笑,不接话,从始至终也没有分给蒋少臣一个眼神。
“泽清你多喝点汤,学校里的伙食肯定不比家里,今天这汤炖了许久,温度正好。臣臣,跟泽清哥哥再见,我们过去那边吃饭。”再聊下去,王琴脸上的表情要绷不住了。
等人一走,秦锐发出了猪叫的笑声,还得是他表哥,他对他竖起大拇指,“表哥,还是你牛。”
杨平乐嘴角微勾,发现沈泽清不碰那碗汤,“不喝?”
沈泽清嗯了一声,杨平乐伸手把汤端了过来,“不喝给我喝,我需要好好补补。”
杨平乐只对人有偏见,至于汤是蒋家带来的,该不该喝这点上,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要是连蒋家带来的汤都不喝,那他拿的钱还能花得安心吗?
不能够呀!做人不能这么死板,该是自已的就拿着!钱该花花,汤该喝喝。
上辈子就是太要面子活受罪,这辈子就别拿道德绑架自已了,那样太累。
显然沈泽清也是认同杨平乐的观点,汤无罪,杨平乐也确实该补一补,至今那抹红都印在他的脑子里,挥散不去。
沈泽清把里面的汤渣夹出来,把汤给了杨平乐,“爱喝花胶乌鸡汤?”
秦锐接话,“他什么汤都爱喝。”
杨平乐横了他一眼,说他爱喝汤,显得他不够酷,“你上次送的人参鸡汤最爱喝。”
沈泽清被影响到的心情,立刻上扬,“以后可以到我那里喝汤,阿姨每天都煲,你来帮我喝点。”
余光里尽是杨平乐那双伸到他凳子下的长腿。
坐在他的对面,也不算是个太糟糕的选择。
秦锐流着哈喇子,“表哥,我也去帮你喝点。”沈家请的厨师那都是up级别的,外卖再好吃,哪有御厨后人做的好吃。
沈泽清没说话,秦锐知道这是同意的意思,他表哥人真好,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挺照顾弟弟们的。
“要不,晚上就去你家吃?”
“你们去吧,我不去,我有点累,想休息。”杨平乐总感觉精力有些跟不上,“晚上还要开班会。”
沈泽清有些担忧,杨平乐嘴唇苍白,没什么血色,“军训你要不要请个假?医生应该有建议你不能运动,首大的军训强度还是挺大的。”
杨平乐突然想起上辈子,没人提醒他阑尾手术后不能参加军训,他不仅参加军训了,还天天开着跑车到处玩儿,搞得阑尾一直没好全,炎症频发,自已不当回事,总是抗生素一吞,该怎么嗨还怎么嗨,导致肚子经常性的痛疼。
现在想起这茬,脸都黑了,真是年少不懂事,不把身体当回事,“晚上开班会就找老师请假。”
沈泽清抽了一张手帕纸给杨平乐擦嘴,“嗯,请不到,就跟我说。”
秦锐附和:“对,我哥这张脸在首都还挺好使的,比咱俩的好使。”
他们只能算是有点钱,在首都这个吐个唾沫能砸出十个官的地方,钱并非万能。
秦锐是真怕杨平乐那犟脾气上来了,不管不顾的,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别看沈泽清年轻,他经常跟着他爷爷拜访一些老朋友,在这片地界儿,有头有脸的都得给他几分薄面。
“你当我还是蒋家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杨平乐嘴上调侃他。
秦锐也怕他因为不是少爷了,一点脾气都没有,被人欺负了去,“也别太惯着别人,咱们不惹事,也不怕事,这不有清哥兜着嘛!”
沈泽清嗯了一声,“有我兜着。”
秦锐:“......”那种奇怪的感觉又上来了。
“哥,你是个好哥哥。”秦锐自觉从杨平乐那学会了怎么哄人,肉麻话脱口就来。
沈泽清淡淡看了他一眼,有被恶心到,“走了,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