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想跟谁睡?”秦锐打了一个饱嗝,在沈泽清的迫视下,把锅丢进了洗碗机里,垃圾袋扎紧。
秦锐这房子不大,一百平左右,两房两厅,一间他睡了,另一间杨平乐先来的,他睡了。
沈泽清要留下,必然择其一。
沈泽清扫过趴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杨平乐,正想开口,杨平乐抢了先:“锐呀,我跟你睡,客房给沈泽清睡。”
杨平乐冲沈泽清微抬了下下颌,一脸“我体不体贴”。
沈泽清把干毛巾丢到他头上,盖住他的脸,沉默地关上了客房的门。
秦锐挠了挠头,“我怎么感觉我哥突然心情不好了。”
杨平乐这把吃鸡,心情挺好,“你还能从他那张面瘫脸上看出喜怒哀乐?牛逼!”
秦锐仔细一想,以前是不怎么看得出来,但今晚那感觉特别强烈,“你真看不出来?”
杨平乐翻过身,“我后脑勺也没长眼睛呀?”
秦锐觉得有道理,“走走走,咱睡觉去了。”
杨平乐奔波一天,吃过药,去阳台看了下胖胖,小家伙已经睡得小肚子一鼓一鼓,没有到了陌生环境的不安,安心回房睡觉。
没十几分钟,他按开手机的光,狠狠地瞪了秦锐一眼,这家伙嘴巴大张,呼噜打得震天响,完全不管身边人的死活。
杨平乐抹了把脸,悄悄摸到客房,一拧房门,沈泽清睁开眼睛。
对上了杨平乐,杨平乐弯着的腰捋直,“吵醒你了?”这人睡眠也太轻了吧!他已经尽量放轻动作了。
沈泽清目送他爬到床的另一边:“......你不是跟秦锐睡吗?”
杨平乐穿着白色套头睡衣,额发盖住额头,特别显乖,他掀开被子的一角,像水一样滑了进来,“你去听听,那是人能发出的声音吗?天花板的灰尘都要给他震下来了。”
沈泽清仍旧直勾勾盯着杨平乐。
杨平乐摸了摸鼻子,“那个,你要是不习惯跟人一个床,我去客厅睡。”
沈泽清阖上眼睛,“没有,睡吧!”
没有呼噜声的骚扰,杨平乐没一会就睡着了,一开始还躺得笔直,像具尸体,跟另一人保持礼貌的距离。
一睡着,就开始往沈泽清背上凑,呼出的热气直喷沈泽清脖颈。
沈泽清忍了又忍,往床边挪了挪,身后的人,没几秒又贴了上来。
沈泽清再挪,身后人再贴。
沈泽清深吸了口气,想起身,结果腰上一沉,一条腿跨了上来,细腻温凉的皮肤紧紧贴着他的腰腹,沈泽清不动了。
良久,沈泽清的手滑到了那条腿的脚踝上,在印象中寻找那几个被咬的红包。
“痒不痒?”沈泽清轻声问。
自然没有得到身后人的回复,“我帮你挠挠。”
“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平滑的脚踝上早已没有了蚊子包,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仍旧孜孜不倦地在上面轻挠。
清晨,阳光照射下,庭院的露珠散发七彩光,远处的草坪上,几个佣人在给花坛浇水,见到管家带着隔壁的蒋家母子往主屋走。
“这蒋家最近来得貌似有点频繁呀!”
“可不是,我有次路过,听了一耳朵,打听泽清少爷的去向。”
“这是想干嘛?”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找回的是女儿呢!上赶着想结亲。”
“你快拉倒吧,蒋家那方脸塌鼻,就算找回来的是女儿,也配不上泽清少爷。”
“咳!”管家用力地在这几人背后咳了几声。
几人瞬间噤了声,假装认真工作。
“好好工作,少撩闲。”
主屋内,秦雅露保持着极好的涵养,应付蒋家母子。
茶喝了两壶,也不见他们离开,秦雅露扫过那个从进来到现在,渐渐有些坐不住的少年,继续喝茶。
蒋少臣先憋不住:“露姨,清哥不在家吗?”
沈泽清一月份出生的,生在年头,蒋少臣跟他同年,年中出生,喊哥没有毛病。
秦雅露心中了然,这两人一天来几趟,目标都是她儿子,是想交好,给蒋家谋利益?!
她不动声色继续喝茶,“唉,这儿子长大了,就不跟妈妈亲了,去哪里都不愿意告诉我了,琴姐养了四个儿子,应该比我更有感悟。”
王琴附和:“确实,儿大不由娘,小露也别放心上,不管他去哪里,这亲生的就是亲生的,生疏不了。”
秦雅露应着,“马上要开学了,估计清清已经去学校了。”
蒋少臣一听这话,更坐不住了,王琴却没有立刻提出告辞,“泽清住校吗?”
秦雅露只好露出无奈的笑,“刚还说儿大不由娘,这又是一项我做不了主的事情,他主意大着呢。不过倒是听他提了一嘴,在学校里有床位。”
多日来终于打探到了一点消息,王琴很满意,“我们家臣臣也说要住校,这孩子,勤俭惯了,就是不同意到校外租房,这点跟泽清就很合拍。”
秦雅露保持着体面的笑。
两人又扯了几句客套话,王琴带着蒋少臣回了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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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清是被他妈的电话吵醒的,放空了几秒,接起,“妈。”
秦雅露看了眼窗外高悬的太阳,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那闻鸡起舞的儿子竟然会睡懒觉?
送走蒋家母子,想到失联两天的儿子,好一阵心梗,电话一打,还有更刺激在等着她,调侃道:“中午了。”
沈泽清扫过手机上的时间,嗯了一声,另一只手放在腰间那条腿上,睡一个被窝一整晚,他和杨平乐的体温出奇的一致,“怎么?”
秦雅露知道儿子装傻:“你竟然睡懒觉!你说惊不惊奇。”
沈泽清感受着后背平稳的心跳,心情极好,“昨晚睡得晚,今天多睡了会。”
“妈妈知道了,你琴姨今天又带她儿子过来了,你跟他同一个专业,注意着点。”秦雅露对自已儿子是有信心的,但架不住有人无时无刻的算计,她还是提醒一下,防人之心不可无。
“跟这些家族的孩子相处该保持的距离还是要保持,别走得过分近,这些年委屈你了。”因为公公的身份,沈家的子女牺牲的不仅仅是从小没什么玩伴,还要时刻注意自已的言行举止。
优秀的沈泽清尤盛,一言一行都在有心人的注视下,导致他性格越来越独,越来越古怪,难以相处。
“没有的事,我要起床了,改天再给你电话。”沈泽清感觉身后贴着他的人动了动,急忙挂断电话。
一转身就对上了杨平乐半敛的眼睛,朦胧中浸着水,与平时总是张扬迸射光芒不一样。
“早呀!”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沙哑。
就很好听。
沈泽清唇角微勾,盯着那条挂在他腰上的腿,期待他的反应。
杨平乐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到自已的腿,搭在一个温热的东西上,劲瘦结实,呃,“腰不错。”
那条腿便离开了,徒留下一片空虚。
沈泽清挑眉,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