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没等来消息的秦雅露,坐在去往工厂的车上,终于敢掏出手机。
饭桌上,公公在,她不好意思玩手机,现在一离开急忙查看秦锐有没有给她回。
结果消息还停留在昨晚她询问的那条。
坐在她旁边的沈书俊放下在小区门口买的报纸,“秦锐从小就爱玩,昨晚肯定玩得都没时间看手机,哪有空给你回消息。”
沈书俊知道秦锐那小子怕是不会回了,这些小孩子都跟人精似的,不怕大人,反倒向着自已的哥哥姐姐,还一个个都怕沈泽清,沈泽清说不让说,秦锐肯定不敢说。
果然。
秦雅露打开秦锐的朋友圈,圈里干干净净,关于昨晚沈泽清过生日的信息一条全部删光了。
秦雅露没好气白了沈书俊一眼,“你瞧他这像没空回消息吗?这小子八成在装傻,给你儿子打掩护呢。”
沈书俊抱了抱妻子,“哈哈,他只不过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你,打死他,他也不会出卖他表哥的,他们表兄弟感情好,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况且你舍不得打他。”
秦雅露是秦锐爸爸的姐姐,两人同一年结婚,同一年有孩子,感情向来很好。
但两姐弟的儿子,却不是感情最好的,秦锐从小到大见到沈泽清就躲,躲不掉就拉上隔壁的杨平乐一块来揍沈泽清。
秦雅露似乎也想到了秦锐和沈泽清小时候的不对付,“你说秦锐小时候怎么就跟清清玩不到一块,反倒跟隔壁的杨平乐玩得好?”
“秦锐喜欢的东西,你儿子不喜欢,怎么可能玩得到一块,你儿子欺负秦锐,秦锐就去找杨平乐替他报仇,慢慢的,你儿子都被杨平乐揍怕了,搞到最后秦锐躲清清,清清躲杨平乐。”想到这个沈书俊就感叹世界维持平衡的方式真的很奇妙。
沈泽清小时候为了打赢杨平乐,贻拳道泰拳都去学,结果人家杨平乐天生自带战斗因子,遇强则强,沈泽清再怎么学都干不过野路子的杨平乐,还把所有的招式让杨平乐学去了,用来揍他,杨平乐大概是沈泽清这辈子最大的挫折。
秦雅露笑得一脸无奈,“可不是嘛,那时一见杨平乐骑在墙头,我就知道他要来揍清清了,你儿子一见到他就绕路走,反倒是长大了,竟然又玩到一块了。”
一般冤家最后都会成双成对,杨平乐和他儿子?沈书俊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昨晚的照片有保存下来吗?”
秦雅露还真有,不过她只截取了那只手放在沈泽清腿上的,“我发给你。”
秦雅露特地把原图发给了沈书俊。
沈书俊放大那只手,指关节较平常的男子粗,很白皙,皮肤薄,透出皮下的青筋,一只保养得当,应该打拳的手。
他感觉自已发现了不得了的真相。
秦雅露观察丈夫的表情,别人看或许看不出什么,但两人睡一块都几十年了,他脸上汗毛少一根,她都能看出来,“你发现了什么?”
沈书俊抬眸,对上秦雅露威胁的目光,知道自已这把可能混不过去。
要么得罪儿子,要么得罪老婆。
沈书俊权衡利弊,立马放弃了儿子,“我只是感觉这只手有可能属于一个男的。”
“砰。”
一直期待的秦雅露,被他吊起了胃口,结果听到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气得头发都炸了,灭绝师太的巴掌拍得沈书俊呲牙咧嘴。
秦雅露怒吼:“我能不知道这是一只男人的手吗?”
等等,男人的手?!秦雅露瞬间哑火。
她终于明白昨晚怪在哪里了。
沈泽清从小就跟人保持距离,不喜欢别人亲他抱他,就连她这个当妈的,小时候亲下他的脸蛋,他的脸能臭一天。
而此时,她儿子允许一个男人的手放到他的大腿上,还是靠近大腿根的地方?!
这得多亲密的关系才被儿子允许放在这里。
秦雅露张了好几次嘴,最终都没说出话来,急得两眼冒出股湿意。
沈书俊点头,“是的,一只男人的手,你儿子是个同性恋。”
秦雅露哇地一声,原地起飞,撞到车顶,又落回位置上。
沈书俊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撞到头了,急忙扒拉她的头发,头皮撞起一个包,红红的,沈书俊有条不紊打开车上的医药箱,拿出一个消肿喷雾,喷了一下。
处理完肿包,两人面面相觑。
沈书俊预想中,秦雅露该哭的,此时却没有哭。
愣愣坐了许久,才幽幽叹了口气,“是不是因为你经常到工厂出差,父爱缺失,才导致你儿子成长为了一个同性恋的?”
沈书俊:“......”怎么箭头一转,就指向他了呢?
可他能怎么办,总不能把锅推到儿子头上,让儿子独自承担吧,他沉重了叹了口气,“是我的失职。”
秦雅露暴发了,对着沈书俊就是一顿输出,嘴里开始骂骂咧咧,“都怪你,说什么要过二人世界,把儿子推给公公婆婆带,现在好了,儿子缺父爱,都成同性恋了。”
沈书俊心里苦呀!当初儿子一出生,秦雅露一直做噩梦,总说儿子全身发黑,笑得一脸邪恶,堕落成魔,成了杀人不见血的疯子。
最后找来了明礼大师,说是心魔难压,需要去寺庙听经。
当年明礼大师要带走沈泽清的时候,秦雅露还不肯,直到明礼大师做了一场法事,秦雅露没再做恶梦,刚出生的儿子愿意进食,秦雅露才放心让明礼大师把沈泽清带走。
不过儿子大部分时间还是待在父母身边的。
哪就缺父爱了!
夫妻二十多年,沈书俊当然知道,为了家庭和谐,他这个背祸侠当定了,“是是是,我失职了。”
秦雅露发泄过了,捂住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沈书俊心里松了口气,发泄出来了是好事,“乖了,别哭了,儿子知道了又该自责了,你知道的,他要是觉得亏欠父母,就会自已内耗,这点他就像你了,心地善良。”
秦雅露被他突如其来的夸赞搞得一恼,白了他一眼,再想哭又续不上趟,不由地叹了口气,“你说你儿子怎么就成同性恋了呢?”
沈书俊没好意思说,美色误人。
“这个可能需要命个题,然后做个不计名调查,再来一番科学研究,才能严谨下定论。”
秦雅露:“......行了,别给你儿子打埋伏了,俩父子一个德性。”
沈书俊还没完全松气就听秦雅露问:“你知道你儿子对象是谁吗?我听说男同的圈子很乱,你儿子会不会得病?”
沈书俊捏了捏眉骨,他也只是猜测,还没有确认,所以。“我上哪知道,我不是跟你在一起,就在工厂那个荒山野岭,也无从得知。”
秦雅露一想觉得也对,“我想下车回去。”
又觉得答应陪老公,中途变卦,似乎不太好,眼睛眨巴眨巴,无辜地看着沈书俊。
沈书俊还没有找到机会跟儿子通气,当然不可能让秦雅露在气头上回去,“老婆,我好久没有跟你在一起了,说好了生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