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客朋友们,本次列车的终点站青州站就要到了,请您收拾好自已的行李,以免遗忘,我们下次旅行再见!”车厢的广播响起。
“各车厢听一下啊,马上进站了,注意立岗姿势,标准化作业!”列车长谢南在对讲机中讲道,看了看右手腕上的海马300,习惯性的擦拭一下表盘,指针还不到19点,心里腹诽道“又TM早点了,这火车司机还真是个急性子啊!”正点到达是19点13分,呵呵,谁不急着回家啊!
“左侧高站台,左侧高站台!”机后一位2车乘务员在对讲机中说道,“16车收到,左侧高站台!16车收到,左侧高站台!”
列车稳稳的停靠在7站台,列车员解开防开带,打开车门,放置安全渡板,在车厢连接处放置安全警示带,随即列车长谢南在8号软卧车厢一位边门出场,一边走一边提示下车旅客“看着点脚下,请注意脚下安全!”这是谢南在乘务岗位养成的习惯,无论是当列车员还是列车长时,只要有旅客乘降,他都会提示一下。就是这个好习惯,为他今后的工作减少了不少的麻烦。
看着旅客逐渐离开车厢,直至所有旅客乘降完毕,心里的那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所有的紧张和警惕随着这一口气也全部呼出去,肩膀也随之塌了下来,人似乎也没了精神,像是刚打完胜仗的战士一样,精疲力尽,需要休息了。
“K383站白线,收警示带,收安全渡板,上车!”这是本次乘务列车长谢南最后一次下达命令。
“南哥,我俩缴款去了!”主值班员孙畅笑嘻嘻的说,他和辅值班员赵长东在车班负责收入、补票工作,是谢南的铁杆小弟,休班时就跟在谢南的屁股后面混。
“去吧去吧,抓紧时间回车队退乘啊”谢南道。
缴款都是乘警护送值班员一起走的,都有固定的线路,缴到车站的售票厅专门窗口。这趟进款将近2万块钱,大家也都紧张起来。好不容易到了售票厅,把钱刚交到窗口,乘警就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半小时后,列车入库,终到卫生早在2个小时前长大区间就干完了,发完手机后(乘务中不允许列车员使用手机,乘务前由车班统一收取,集中保管。如列车员家中有急事,可以拨打列车长手机。列车长乘务中允许使用手机)。谢南组织列车员下车,列队走到派班室,孙畅和赵长东早就等在门口了,一起点名、退乘。
“南哥,撸两串去呀!”
“是呀南哥,去整两棒子呗,我还真有点饿了!”
16车宿营车管理员刘文和软卧乘务员韩志文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他俩的名字后面都有个“文”字,刘文比韩志文大3个月,但长的又廋又小,个头不到165,韩志文却又壮又高,足足比刘文高出一头,所以在车班大家都叫刘文为小文,叫韩志文为大文,两人也不争,随了他们的叫法。
“不行啊哥几个,今晚有个重要的电话要等,明天吧,明天我联系你们,好好犒劳一下你们!”
说罢,看了看远一点欲言又止的广播员翟娜,向大家挥挥手,转身拉着乘务包离开。
初秋的青州,夜晚还是稍热的,比起白天的热浪,那舒服的简直不要不要的。
谢南拖着乘务包,走在人行道上,看着路边一排排烧烤摊上人声鼎沸的热闹劲,也忍不住停下脚步,咽了咽口水,身边的超市走去。
“拿盒金龙门,软的!”
“23”,老板娘看着谢南棱角分明的脸,软软的道。谢南掏出现金,刚准备付钱的时候,手机连振动加声音一起响来了,赶紧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牵牛花”三个字,谢南犹豫了一下,接通道:“小娜,还没到家?”
“南哥,我...我想去你那...”
电话那头翟娜弱弱的说道。
谢南能感觉到此时的翟娜正拧着衣角,身体来回的扭动着。
“小娜,我马上就到出租屋了,今晚要等一个重要的电话,这不咱们也刚走班回来,有点累了,咱们明天再联系,好吗?”
“我不想回家”
“唉,听话,早点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我答应大文他们了,一起吃个饭,你也一起来,吃完饭你和我一起回来,好不”?
谢南暖暖的安慰道。
“那好吧,我先回家了,你也早点休息。”
翟娜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谢南嘴角微翘,付过款,从老板娘手里接过金龙门,却被老板娘不经意间摸了一下手。
“慢走呀老弟,有空常来哟!”
“卧槽,这娘们不像好人啊!”
谢南心里骂道,仓皇逃出超市,刚刚踏出超市门口,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直奔面门而来。谢南心里一惊,下意识猛地一蹲,
“呯”
“哗啦”
身后的碎玻璃溅了一地。
原来,地摊上已经打起来了,六七个人扭打在一起。不知哪飞来一只啤酒瓶,误打误撞地奔着谢南而来,幸亏反应快,啤酒瓶砸在超市玻璃门上,啤酒瓶碎了一地,玻璃门却完好无损!
玻璃大王李先生,良心企业啊!
老板娘拍着汹涌澎湃的胸器一脸惊讶的出来,看着打架的人群,淡淡的说了声:“又干起来了!”转身拿起笤帚,扫起地来。
谢南心里这个气呀,妈的,走个班都安安全全的回来了,马上到家了,整这么一出!
顺着人群望去,大部分食客早就跑光了,远远的躲在一边看着这里的战事,百年不遇的事,趁着这功夫不跑,等着过年呀!
“呜呜,呜呜!”
警车闪着警灯呼啸而来。不知谁报的警,出警的速度是真快,打架的六七个人都被带上了警车,留下一地狼藉。
谢南摇摇头,继续朝出租屋走去。
“滚,臭流氓!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