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在比武招亲的附近,盛情宴请他们三人。
李莲花推开窗户,垂眸落在即将比武招亲的场地,已经有不少江湖人来此等待,准备碰一碰运气。
张起灵默默地靠在窗口,往外瞥了一眼:“很多好手。”
李莲花淡淡一笑:“年轻人呐,多的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张起灵哦了一声,追问道:“你有吗?”
李莲花微愣了片刻,干笑一声,摆了摆手:“提我作甚。”
李相夷的那些破事,江湖上谁不知道……
他坐下倒了一杯水,放在方多病面前:“今日我们兄弟三人,多谢方公子宴请。”
方多病连忙双手接过:“李荷叶你客气什么?本少爷早就想请你们吃饭,那日京州一别之后,还甚是担忧李藕粉的伤势呢。”
李莲花低头瞥见面前放的一杯茶,抬眸看向笛飞声,直白问道:“方才你是有什么发现?”
笛飞声低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挑眉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有发现?”
张起灵闻言侧身看向他:“离开的时间,刚好够你去南宫府一个来回。”
笛飞声对着张起灵挑眉,又睨了一眼李莲花:“还真的瞒不住你们。”
“我确实去了南宫府,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李莲花指尖搁在桌子上轻轻敲着,顿住动作道:“你看见了杨络,杨姑娘。”
笛飞声笑了一声:“李荷叶,你如何得知。”
方多病被他们三个的对话整糊涂了,但是听见杨络的时候,反应过来:“你们也在暗地里调查这桩话本杀人案!”
笛飞声扫了他一眼:“方少侠查到了什么?”
方多病抓了抓头,可惜说道:“尸体上没有什么线索,查到地龙会的线索,也都断了。”
李莲花提起茶壶续茶,开口解释笛飞声的问题:“因为那个镯子其实是属于杨络的……杨络按照年岁,其实在南宫府排行第二。南宫归一将杨络带入南宫府的时候,便成为南宫三小姐。”
他拿过桌子上的坚果,用手一捏,取出果肉道:“这事呢,当年的老人都知道,虽然是流言,但往往流言是有迹可循。”
张起灵目光十分平静地听着李莲花的话。
买糖葫芦之后,李莲花领着他去巷子里打听。
这些过往的事便浮出水面。
李莲花嚼着坚果,沉吟道:“杨络失踪一事,是她自导自演,但是背后还有一只黄雀,正是南宫家如今的二小姐,南宫沅。”
笛飞声瞥了他一眼:“李荷叶,看来你心中有答案了。”
他补了一句:“杨络被人囚禁在自已院子的枯井里面。”
方多病听糊涂了,什么二小姐,又是如今二小姐,疑惑道:“李荷叶,那她们两姊妹为什么这么做?”
张起灵将刀剑放下,款款坐下。
李莲花给他倒了一杯茶,答道:“因为遗嘱。”
“南宫家的管家在独孤流云家的赌坊输了钱。”
“管家知道遗嘱的内容,也知道南宫家很有钱,便以遗嘱内容诱惑了两位小姐。”
方多病似懂非懂地说道:“所以她们两个合伙导演了这场戏码?”
李莲花笑而不语,垂头剥着核桃。
笛飞声看了他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这个是南宫沅的,却在另一个男子身上。”
张起灵拿起玉佩辨别:“与手镯是同一块石料。”
他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笛飞声,眼底闪过一抹嫌弃:“那个男人。”
吴熙就是与那个男人一起用的什么饮下醉。
晦气。
李莲花瞧见张起灵避恐不及地动作,抵唇咳了咳:“吴熙背后那个男人,对吧。”
张起灵不着痕迹地将手在衣摆擦了擦。
笛飞声挑了挑眉头:“无颜洗过了。”
还真的是那个人碰过。
方多病支着下巴望过来,望过去,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听不懂,听不明白。
李莲花斜眼看笛飞声:“南宫沅与那个男人关系亲密,但是呢,这个男人与写书的吴熙更亲密。”
他点了点桌子:“背后威胁吴熙的人与南宫沅有关系。”
张起灵听着他们拼凑真相,疑惑开口:“死的婢女是谁。”
并没有听说南宫府少了婢女。
笛飞声察觉到李莲花的目光,抬眸望过去:“杨络说,那个婢女是南宫玦房里的……她疑似有了身孕。”
李莲花摩挲着手指,思索片刻:“那一切解释的通了。”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南宫沅和杨络是什么关系?盟友?”
笛飞声瞥见他桌子上放着一堆核桃壳,也捏了一个,淡淡回道:“什么都不是,杨络喜欢龙傲天那本书,这才与吴熙熟悉。”
李莲花低咳一声:“这件事是管家为了金钱透露遗嘱,引发两个女儿的不满。”
方多病听到这里也算明白了:“所以南宫沅让人掳走杨络,效仿书中的情节杀人,只为了夺家产。”
李莲花听了,只是笑笑。
按照如此推断闭合不了线索。
地龙会的人应该不会说谎,死到临头的话多半是真的。
李莲花沉默良久,温和开口:“我们还漏掉了一个人。”
张起灵低着头把玩着两个核桃:“南宫玦。”
李莲花闻言一脸欣慰:“正是此人。”
他紧接着推测道:“那份遗嘱的秘密,管家也告诉了他。龙傲天此书正是洛州大火的话本,他自然也知道。”
李莲花抬手指了指玉佩:“这枚玉佩乃是贴身之物,南宫沅定然将这不平之事告知了她的情郎,情郎与吴熙关系匪浅,于是便出了一个话本杀人的主意,让人的目光都注意在这话本之上。”
他挑了挑嘴角,又道:“杨络也知道遗嘱的事,但是她却没有参与其中,而是告知南宫沅,婢女有孕。”
“南宫沅第一次以五块金饼让人策划抢杨小姐,私底下又请骆家的人,以霹雳掌重伤南宫玦。”
他微微停顿,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听的入迷的方多病,抵唇咳了咳:“没想到有人救了南宫玦。”
“而那个镯子是南宫沅陷害杨络的手段……但是从侧面验证南宫沅与人发生过争执,这人应当就是南宫玦。”
“彼时天色已晚,南宫玦便就近去了南宫别院休息。于是骆家的霹雳掌很容易伤到他。”
李莲花眉头轻挑,嘴角带笑:“独孤家的别院与南宫别院并不远……婢女死去的第一现场便是在两个别院之间的一个山洞,那里残留大量的血迹。”
这是那日和张起灵去散步发现的线索。
方多病垂头沉思,恍然大悟道:“所以南宫玦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张起灵淡淡开口:“黄雀之后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