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枭沉,要不让我来试一试。”
正当走到穷途末路的时候,传来一道温和却坚定的声音。
顾绒仰着头,明亮澄净的目光望着战枭沉。
战枭沉垂眸,对上女孩的视线。
心里莫名冷静下来。
“没关系,我已经联系了其他拆弹专业,正在往这边赶,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出现任何意外。”
男人的视线落在炸弹的倒计时上。
距离炸弹彻底爆炸还剩下五分钟。
拆弹专家们过来需要的可不止五分钟。
眼睁睁地等待着被炸毁?
战枭沉叫来特助闵宇,低声吩咐将赌场里疏散人群。
闻言,闵宇在战总身边工作多年,已经能读懂话里的言外之意。
他紧急地喊了一声:“战总!”
战枭沉语气加重了几分,“按照我说的话做。”
话音落下,男人不再理会身后震惊的特助,拉着顾绒的手往楼下走去。
闵宇望着俩人的背影,最终还是听话地照办。
不到一分钟,赌场里变得空荡荡。
战京延本来也要留下来,被强壮的黑衣保镖一掌劈在了后背,晕了过去。
出了电梯,顾绒任由战枭沉牵着她往私人包厢走去。
望着男人宽阔的背影,忍不住出声:
“战枭沉,你带我去哪?我不是说了能试一下拆炸弹。”
推开包厢的门,战枭沉将顾绒按在沙发上。
半蹲在她面前,仰着头和顾绒四目相对,伸出手掌朝女孩的头摸了过去。
摩挲着她的发梢,开口安慰道:
“你说剪掉哪个颜色的线,我帮你剪,别担心有我陪着你。”
顾绒抿了抿唇,顺应地点点头。
从往外撤人的时候就发现了,难道他要陪在她身边?
生命攸关,要是剪错就一命呜呼了。
战枭沉要是真跟她炸死在这里,阎王爷都要喊冤。
况且等到媒体报道出来,是因为她连累了对方,还不得被口诛笔伐一辈子?
倒是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顾绒别扭地往旁边走过去,远离战枭沉两三米的位置。
其实她对拆弹有八成的把握。
没等顾绒走出两步,身后的男人牵住她的手拉回去。
战枭沉墨色的深眸,一瞬不眨地盯着怀中的女孩,瞳孔里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意义。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现在面临危险我怎么能视而不见。”
顾绒:“……”
“那好吧。”
女孩一点也不客气,指着腰上绑着的炸弹。
“我刚才看了一眼,先剪红线,再剪蓝线,你要是信我就动手,还剩下不到一分钟。”
炸弹上显示着最后一分钟倒计时,面对危急关头,顾绒脸上丝毫没有慌乱,反而镇定自若地指挥着战枭沉操作炸弹。
炸弹是国外引进的新型炸弹没错,但是只要是有句话说得好:五步之内必有解药。
在一般的炸弹当中,一根是引爆线,一根是安全线,要是出现错误,炸弹瞬间就会爆炸。
战枭沉眼神坚定深邃,深吸一口气。
拿起铁钳,缓缓伸出手,指尖触摸着两根纤细的红色蓝色电线。
男人眯起眼睛,仔细地观察着电线的走向和连接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周围的一切变得安静下来。
炸弹的滴答声在耳边回想,战枭沉的心跳也似乎与滴答声同步,每一下都显得那么清晰有力。
“剪吧。”顾绒望着他,淡定地出声。
战枭沉下定了决心,手指迅速准确地夹住了第一根红色电线,用力一剪,随后紧接着剪掉第二根蓝色电线。
“咔嚓”一声轻响,电线被成功剪断。
下一刻,战枭沉将顾绒护在身后,他的身体如同一座坚固的堡垒,将她紧紧地保护在自已的怀中。
顾绒诧异地感受到了战枭沉的颤抖,呼吸在耳畔吹拂过去。
炸弹滴答的声音戛然而止。
顾绒听到成功解决的声音,确定得救。
轻轻拍了拍男人的后背。
“战枭沉,没事了,炸弹不会爆炸了。”
闻言,战枭沉看着眼前的女孩,劫后余生。
“你怎么知道先剪红线再剪蓝线?”
顾绒拆掉身上的炸弹,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我猜的,电影里不都是随便选择一根剪,反正也不知道剪哪根,还不如都一起剪掉算了。”
她转头看着满脸怀疑的男人,异常镇定地样子,挑眉: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那你还按照我说的剪,正常人不都是选择一条剪,还有百分之五十存活的可能性,你一口气全剪,理应当不是百分之百被炸毁?”
顾绒眼神里闪过一丝揶揄。
其实她也想问问,为什么会完全信任她说的话?
留她自已在赌场里自生自灭不好吗?
战枭沉深沉的目光落在顾绒脸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搂住对方的肩膀。
“你身体现在怎么样?哪里有没有出现问题?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说罢,战枭沉牵着顾绒的手往楼下走。
出了地下赌场,刚走了几步。
身后传来轰隆一声。
房屋霎时间坍塌。
燃起熊熊烈火。
——
距离赌场五公里的位置,战京延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已被抬了出来,整个人都懵逼了。
“谁一巴掌劈我脑袋上了?”
战京延清醒过来,被赌场火势吓得愣在原地。
下一秒,抬脚就要往地下赌场冲过去。
身边奉命保护他的保镖一把给人拦了下来。
“京延少爷,战总吩咐过了,您务必远离地下赌场。”
战京延挥动拳头,一拳打在保镖眼眶上,朝着下属嘶吼:
“我哥和我师傅都在里边,你告诉我让我袖手旁观?”
为首的保镖迅速恢复过来,指示其他人控制住亦白少爷。
寡不敌众。
数十个保镖紧紧地嵌住发了疯的少年,硬是不让他离开一步。
挣扎了一分钟,战京延看着眼前表情丝毫没有松动的保镖们,泄气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眼神里闪过一丝黯淡,愤愤地扒拉两下头发。
少年低着头,嗫嚅着嘴唇,垂头丧气地说道:
“你们好样的!要是我哥和师傅有生命危险,我也不活了!”
“什么不活了?你打算让爸妈像小时候继续混合双打?”
低沉硬朗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